男妈妈勇闯恋爱游戏: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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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深轻手轻脚地打开画箱,架好画架。

    他的脑海中是昨晚少年在树下祈福时跳的那只兼具了野性与神性的舞。

    庭深快速擦掉之前用炭笔打的线稿——他喜欢使用古老的绘画技巧,薄薄的颜料一层层画出色块,最后再进行塑型。通常这样的画法需要画家有很好的空间想象力,因为在画作完成之前,除了画家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在画什么。

    大片的色彩晕染在雪白的画布上,庭深渐渐沉浸在构建之中。

    直到如那天早上一样的日光洒进木屋,流淌在已经充满画家笔触的半成品油画上。

    庭深堪堪回过神。

    他刚刚太过于投入,竟不知不觉间把画笔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他是用受过伤的左手完成的绘画。

    但现在,他看了看左手虎口上的伤疤,几个小时的高强度作画下来,他却没有感受到一点儿不适。

    他的左手竟然真的恢复了!

    庭深难掩激动,去年车祸之后,庭家想了无数办法,联系了国内外许多名医,都没能让他的左手恢复如初。

    而他自己也因为一次次看不到希望的诊疗而患上了心理障碍。

    却是在滇省,在雨林,在一个自称是苗医的混血少年手里被治好了。

    庭深颇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熟睡中的阿缪,他总觉得与少年的相遇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幻色彩。

    少年本人也像是某种神迹。

    早晨温和的日光照在黑皮少年的眼睑上,他嘟囔了一声,把头埋进被子堆里继续睡,见此,庭深知道他最快也要下午才会醒,而同样是经历运动,自己还熬夜画了幅画。

    身体后知后觉传来疲惫的信号 。

    庭深还记着昨天恩师打来的那通电话,他拿出从进雨林起就没怎么用过的手机,对着画布拍了一张,快速编辑了一封邮件发给恩师。

    最后,他收拾好画布,又把上翻的窗户放了下来,使木屋内再次陷入令人舒适的黑暗,才回到床上,抱着黑色皮肤的漂亮少年进入睡眠。

    ·

    京大。

    舒芹上午没课,但还是惯常早起,先去未名湖畔和体育学院的同学们一起打了会儿太极,后又去教师食堂吃了顿免费的早餐,这才骑着二八大杠,慢悠悠往办公楼去。

    他的一个研究生已经到办公室了,庭深不在的这些天,一直是他的几个研究生们轮流来他办公室里值班。

    说是值班,其实就是帮舒芹改学术论著。

    但这几个研究生并不如他的乖徒庭深好用,舒芹叹了口气,把打包的香菇包子和豆浆递给来值班的学生。

    “来,吃包子。”

    “哦,好,谢谢老师。”

    戴眼镜的学生正在帮舒芹处理一些工作邮件,他们师门一向没太多的尊卑讲究,因此他接过老师递来的包子后,仍是宠辱不惊地坐在办公椅上浏览邮件,半点没有要给舒芹让座的意深。

    “眼镜儿啊。”舒芹坐在客座,推了推办公桌上的保温杯,使唤学生给他泡茶。

    “老师。”严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无奈,“您说话别带儿化音啊,这样我很难装作听不到您在叫我外号。”

    “咳……”舒芹咳了两声,试图化解叫学生外号被发现的尴尬。

    他嘴上抱怨着最近京城风沙大,他辛辛苦苦骑着车去食堂给严镜打包包子,不孝徒却忍心看他干咳着,竟不知主动给他倒杯水。

    严镜吃人嘴短,只好放下手中的包子,去开水房帮舒芹泡胖大海。

    “对了老师。”严镜刚走出办公室,想起什么,复又走回来,和舒芹说,“庭师兄发了封邮件,您自己看吧。”

    舒芹之前特别交代过,和庭深有关的消息,都不要动,他要亲自看。

    闻言,舒芹连忙起身,以和他年龄不符的灵活身姿,迅速窜到了电脑前。

    他点开收件箱,很快就在未读邮件里找到了庭深发来的——

    是一幅民俗油画。

    这是一幅夜景,画面却并不暗淡,反而用明度极高的色彩点亮。光源也并非是常见的星月,而是数不清的萤火虫。

    画面的左边是一棵被古怪藤蔓包裹住的巨树,看不出是什么品种,藤蔓上挂着许多彩色的布条,似乎是在起到一些祈福的作用;黄金分割点上,有一堆小型篝火,火光却并不明亮,甚至可以说是不起眼,因为在火堆旁,有一个穿着传统民族服饰的少年正在跳舞。

    少年保持着一个向天空延伸的动作,他的面孔不甚清晰,眼睛却很亮,莫名让人觉得他是在怀揣着极为坚定的信念向神灵祈求。

    整幅油画有着恰到好处的空间感,光影变化细腻,色彩层次丰富,大量的红色与绿色使整幅画看起来有着极强的本土宗教感,而树影下的祈福舞又使其带有浓烈的传统气息。

    舒芹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他想起昨天那通电话,乖徒曾说自己的手伤好了很多,让舒芹不要担心展览的事,他有把握。

    舒芹原本以为这是宽慰自己的虚词,没想到竟是真的!雨林气候湿热,庭深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像被泡在糖水里一样发黏。

    更何况还有另一具同样粘腻的身体贴着他。

    他一低头,就看见黑色皮肤的漂亮少年正趴在他的胸膛上,睁着浅茶色的眼睛,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己。

    “……醒了?”他问。

    “嗯。”少年没有一丝羞怯,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庭深干脆坐起身,用薄被裹着少年将他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

    他背靠在木墙上,抬手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霎时凉爽的、带着水汽的风吹进来,二人立刻感觉清凉了许多。

    庭深让阿缪面对着坐在自己大腿上,鼻梁亲昵地蹭了蹭少年尖细的下巴,问他:“在想什么?昨晚……你觉得舒服吗?”

    阿缪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认真地评价道:“很舒服。”

    过了几秒,他又补充道:“像是徜徉在你的河流里。”

    庭深失笑:“阿缪,如果你最后没有考上生物系的话,可以试试汉语言文学——我觉得你有成为田园诗人的天赋。”

    他长相古典清隽,狭长的桃花眼笑起来时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阿缪被吸引着,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眼尾。

    “你长得很好看。”黑色皮肤的少年赞叹道,“我总觉得你像是古典文学里会出现的人,画家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画家都是这样的,而是只有我是这样的。”庭深把玩着少年的耳垂,非常满意的在上面看到了一个自己昨晚留下的咬痕。

    他解释道:“我的母亲是一位黄梅戏表演艺术家,长得,嗯,用戏迷的话来说就是很有古典韵味,我的长相遗传了她。”

    “我父母感情很好,我父亲最早就是我母亲的粉丝,他很喜欢记录和我母亲有关的影像,我就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喜欢上画画的。最早是肖像画,后来才转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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