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她二嫁: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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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镇。

    陆镇没躲,任由那茶盏砸在额头上,溅了满脸的茶水,沾湿衣襟。

    鲜血顺着砸出的口子沁出,陆镇不甚在意地抬起手拿袖子擦了擦,目光坚定地道:“某已择定她为太子妃,断然不会更改。不论阿耶答不答应,某都娶定她了。”

    陆渊看着跪在地上强硬坚决的亲子,一时间竟也拿他无法,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扯得脑袋都在抽痛。

    父子二人对峙数十息,陆渊瞳孔里的那抹鲜红越发清晰刺眼,偏这时候脑海中又浮现出沈蕴姝难产后险些血崩的画面,几乎低吼出来的一句:“滚出去!”

    是夜,陆渊在拾翠殿内安歇,因有沈蕴姝陪伴在侧,宽慰于他,他的火气方消解大半,不似下晌那般怒火攻心,夜里温存过后拥着她时,于此事上的态度亦在慢慢软化。

    而后两日,陆镇便以雷霆手段将沈家四娘被选为太子妃一事由宫闱内庭传至大街小巷,直接坐实了此事,迫使陆渊不得不认。

    陆昭那处得了这个消息,又忆及二兄陆昀下狱前后的种种迹象,登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和推测。

    为此,陆昭往沈府来见了沈沅槿一回。

    沈沅槿并未否认陆镇横插一脚、棒打鸳鸯之事,因怕陆昭头脑发热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以卵击石,只得半真半假地说同陆镇趁人之危不假,可救陆昀出狱也是真,起初她对陆镇的逼迫唯有厌憎,到如今则是真心想要嫁他……

    这番话,陆昭信了足有八分,虽不能接受沈沅槿对陆镇的情感由憎恶转变为“喜欢”,仍是选择尊重她的选择,盼她从今往后能够过得舒心幸福。

    三日后,大婚的吉日定下,六局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准备大婚需用到的一应物件。

    婚期将至,陆镇骑上战马,亲去骊山上狩了一对活雁送至沈府。

    九月廿一,黄道吉日,宜嫁娶。

    时值秋末,卯正二刻的天还未大亮,岚翠行至里间唤醒沈沅槿,服侍她起身往浴房内更衣沐浴。

    待穿衣擦发过后,已是辰时。

    琼芳领人送来早膳,同几个婢女媪妇静立在一侧默声等候。

    头一回这样被人盯着用膳,沈沅槿着实不习惯,草草用过半碗馄饨和两块毕罗便搁了手里的箸。

    婢女奉来漱口用的清茶,另有两人分别捧着盂盆和水盆。

    沈沅槿抿一口清茶漱口,轻轻吐到盂中,而后往水盆里净手。

    做完这一切,便有媪妇进前扶沈沅槿去妆镜前坐下,抬手取出发髻上固定用的银簪,待那青丝坠落披散在肩后,拿木梳为她梳发。

    墨发如绸,极易梳通打理,不消多少时候,心灵手巧的媪妇便将沈沅槿的馒头青丝束成了一个精美的云髻。

    发已梳好,那精通梳发的媪妇便退下去,改为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上前,净过手后打开脂粉盒,专心致志地开始为沈沅槿理状。

    屋子里不知何时聚满了人,虞夫人和沈筝母女坐在罗汉床的两侧,中间相隔的小几上置着一方锦盒,占据了大半张案面。

    好容易熬到午后,沈沅槿坐得腰腿酸乏,示意众人退开些,起身揉了揉腰肢。

    正这时,屋外传来一道舒朗磁性的男声,旁人听不出,沈沅槿却是立时分辨出来,那是陆镇的声音。

    他竟亲自前来催妆了。

    太子催妆,屋内的众女郎犯了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去到门前堵他的话,幸而陆镇那一行人极有耐心和分寸,并未步步紧逼,而是默声等待屋中女郎回应。

    沈沅槿眼见众人都畏惧他,索性自个儿走到门边,正要出声,虞夫人终是鼓起勇气,先她一步开口道:“新妇妆还未成。”

    说完,挽着沈沅槿的手回身坐下,问她渴不渴,极有经验地斟了小半盏茶送与她吃。

    沈沅槿看一眼茶汤便知虞夫人的用意,莞尔一笑道句谢谢,在梳妆婢女紧张急切的神情中坐回妆镜前,由人完成妆面。

    近两刻钟后,妇人小心翼翼地在沈沅槿的额上画花钿,屋外再次响起陆镇朗声念诵催妆诗的声音。

    陆镇的语气里并无半分不悦,加上有虞夫人打的头阵,这回很快便有女郎立在门后应答。

    额上的花钿似一朵盛开的菡萏,极称她的妆面和眉型,美观典雅。

    妆成,众人让出一条路来,注视着虞夫人走过来,她身后的媪妇则是手捧那方锦盒。

    虞夫人屈膝行礼,其余人等则是将腿屈得更低,随她称呼沈沅槿为“太子妃”。

    沈沅槿忙叫起身,虞夫人等方站直了腰身,信手启开锦盒,自盒中取出一顶金凤衔珠冠子。

    那金凤口中所衔的珠子乃是一颗圆润饱满的南珠,阳光落于其上,映出暖白的珠光,素雅柔和,耀眼夺目。

    虞夫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那凤冠戴至沈沅槿的发中,再是一左一右两支凤首金步摇和花树钗。

    时人喜簪花,因冬日里无花,虞夫人便从托盘里寻了一朵绯色牡丹簪在发髻后侧,正欲再仔细端详可有不妥之处,陆镇高昂的声调便又传进耳里。

    媪妇看眼案上的更漏,告知虞夫人吉时快到了,于是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沈沅槿让到门边,递来团扇让她遮面,推了门,恭恭敬敬地送人出去。

    陆镇在外等候多时,这会子甫一见着她,欣喜又激动,竟是连下一步该如何做都忘了,只盯着沈沅槿的脸发愣。

    还是身侧随他一道过来迎亲的陆斐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快些上前去牵新妇,他方醒过神来,朝沈沅槿伸出大掌。

    不同于嫁陆昀时的紧张和羞怯,沈沅槿心中百感交集,唯独没有半分喜悦,极力克制着对陆镇的憎恶和排斥,扮演出一副温和端庄的模样,缓缓搭上陆镇的手。

    女郎的手指纤长温软,陆镇收着力道攥紧她的手,嘴角上扬,满脸的喜色掩也掩不住。

    陆镇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一颗心仿佛也浸泡在蜜糖里,蓬勃跳动着;新人两手交握,掌心相贴,并肩行至一处空旷院落,以两只活雁举行完祭雁礼,携手离开沈府。

    天边乌金西坠,天色欲暗,沿途设下的火燎悉数由人点亮,映得道路两旁一片橙红的火光。

    挂满红绸的婚车华丽高大,足有大半条街宽,周遭手持灯笼的粉衣宫人排列整齐,见太子携新妇出府,齐齐躬身下拜,围观的百姓亦然。

    陆镇的手掌宽大温热,掌心里早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知是谁出得多些,黏黏腻腻的,着实有些不大舒服,让人难以忽视。

    府外围满了人,喧闹嘈杂,陆镇于人声鼎沸中扶沈沅槿上车,松开她手的时候,陆镇颇有几分舍不得,亲眼看她在车厢内坐定后方恋恋不舍地走到队列前方,按辔上马。

    沈府并非名门望族,无钱将府邸购置在兴道坊、平康坊等权贵聚集之地,而是处在离大明宫稍远的安业坊;婚车在坊中拐了两三回后,汇入朱雀大街。

    朱雀街直通皇城和宫城,街道较坊市内的宽敞许多,即便婚车行驶在道路正中,两边又有百姓围观,亦不会像先前那样显得逼仄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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