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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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因他家世嫉妒,有人因他纨绔嫌恶,有人因顾氏失节瞧他不起,也有人因朝堂争斗恶意坑害,当然,绝大多数只是跟风随流,见他人踩,我便也来一脚。

    只有一小波人,刻意针对来得不那么单纯。

    当初齐宁街上,朱庭樟大骂顾悄以色揽人,后来他负荆请罪,也解释过原委,但这类污言秽语,并非偶然。

    顾悄生得标致,又因身体关系,比之一般少年弱气许多,落在有心人眼里,如此弱柳扶风、多情善感,便成了不逊于南风馆的妍姿媚态。

    知州公子看顾三的眼神,尤为不同。

    这在以方白鹿为首的勋贵圈子里,几乎是个不用宣之于口的公开秘密。

    方白鹿打压原疏,也远不是顾悄以为的家世差、好拿捏,只是因他无意撞破方白鹿的腌臜心思。

    原疏的姐夫顾悦,游冶浪荡,他虽喜女,偶尔也会赶时髦,换换口味,玩赏男色。

    休宁风气保守,南倌无明馆,有也只有一两间开在临渡的暗娼,自是不便叫家中管事补送嫖资。这时,原疏这打秋风的小舅子,就好用起来。

    彼时的憨厚少年,穿行在陌生的风月场内,一路所见,净是掐得出水的妖娆少年,两耳所闻,更是迥异于男女调.情的兽.性喘息。

    他顶着猴子屁股,替姐夫补了花销,就匆忙往外逃窜。

    却有一个大龄娼人,欺他脸嫩端正,直直将他拉到别院一处清幽地方,自行拓着不便处催他,“相公,快……哈,快弄弄奴,不收你银钱。”

    如此孟浪,原疏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这特么谁嫖谁哪说得清!

    兼之他没见过男人后.庭那阵仗,一时间喉头翻涌,白着脸仓皇而逃。

    糊里糊涂间,他转到一间房外,被里头熟悉的名字定住了脚步。

    “这新出阁小雏儿我可寻了许久,腰如弱柳轻盈,面似娇花风流。蛾眉带秀、凤目含情,比之谢长林亦毫不逊色,崖隐兄,我这生辰赠礼如何?”

    开口的人原疏不认得,可崖隐他却再熟悉不过。

    可不正是死对头方白鹿的表字?!

    传说仙家多骑白鹿,隐于青崖云柏之间。

    也不知方知州此时再看逆子清心寡欲的字,心虚不心虚。

    “不如何。”就听方白鹿懒懒啐了一口。

    “谢长林算什么,真要说,那小纨绔,才属人间第一流。”

    “哈哈哈别说,小公子娇弱,性子又最是绵软,若是弄得狠了,哭起来……哎哟!”

    迎合的正是县学一霸沈宽,也是方白鹿麾下第一狗腿,只是他话只说一半,便被方白鹿抓起香炉砸了出来。

    知州公子声音森冷,“谁给你的胆子妄议?!还不替我将玉奴唤来。”

    沈宽额间伤口都来不及包扎,转头间就亲自引着一位月白宽袍少年逶迤而来。

    看到正脸的霎那,原疏简直心神巨震。

    少年体态风流,不仅与顾悄身形肖似,连面目情态也有五六分相像。

    内间方白鹿携了少年手落座,摩挲着他指尖习琴书留下的薄茧。

    “伯鱼,欢场徒有样貌何难?当如玉奴这般,出身显族,秀外慧中,才最堪赏玩。你那雏儿,可曾轻裘肥马、养尊处优,见惯世间极致繁华?可曾师从名家,落笔见山川树石,拨弦是高山流水?”

    “玩还是你会玩。”陆鲲只得讪笑,“哈哈哈,是愚兄浅薄了。”

    书画琴艺,正是顾三拿得出手的才学!

    听到这里,再不知几人口中的小纨绔是自家兄弟,原疏就是真棒槌!

    他强忍着怒火,差点没掰断花窗的木楞条。

    几旬酒后,夜色渐深,陆沈二人各自离席。

    方白鹿愈加放肆,他动作凶悍,将玉奴压着榻上调弄,惹得小倡泣涕不止,喘息着告饶,“爷,您疼惜疼惜奴。”

    直到人眼圈泛红,无声落泪,他才酣畅收兵。

    云收雨歇,他又病态地去舔小倡腮边泪痕,缱绻亲吻他泛红的眼眶,还痴迷低喃,“对,就是这样哭出来……你一哭,就是要我剜心,我也能随你。”

    听到这里,原疏终于忍无可忍。

    他翻窗跃进室内,趁着他病要他狗命,狠狠搞了一波突袭,暴捶了方禽兽一顿。

    互殴完,二人默契地绝口不提这阴私。

    方白鹿害怕原疏去顾家告发,原疏也怕这事挑到明面,毁了兄弟本就岌岌可危的清誉。

    由此,二人闷头拉开了暗中长久的较量。

    这事最大的恶果,就是原疏开罪了知州公子却死活不愿服软,叫顾悦大为不满,自此再不为原氏姊弟提供任何庇护。

    以卵击石,原疏却并不后悔。

    那时他只想利用顾悄图个安身,都能尽力护他不入泥淖,此时他已经视顾悄作兄弟,又怎么会放任闲杂人等肆意诋毁。

    只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也怪他将顾三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原身对“断袖”污名一无所知。一朝换成穿越而来,除了谢大人看谁都是兄弟的顾劳斯,就更不会放在心上。

    瞅着左脸写着“我不李姐”、右脸写着“你无理取闹”的顾劳斯,原疏气得肝疼。

    而那长嘴书生,也不是好惹的。

    他半点不挣扎,反倒就着原疏动作,挺着胸膛一个劲往他身前挑衅,“怎么?想打架?总归都是要落榜的,不如咱们就来切磋一二,也好泄泄我这满腔郁气!”

    这话顿时引起他人共鸣。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哦不,本就不容乐观的考场氛围,愈发雪上加霜。

    有几个考生竟放下矜持,坐地大哭起来。

    左边数起第一位,一边哭一边呜咽,“我与同乡一同赶考,说好的一个都不能少……”

    黄五点点头,“这下多好,确实全都落榜一个没跑。”

    书生一口老血梗在喉头。

    左边数起第二位,捧着袖子掩面,哭得肝肠寸断。

    “想我一县案首,今日铩羽于此,如何面对江东父老?”

    黄五煞有介事,“父老答曰,有劳挂怀,阁下你谁?”

    那书生嚎啕咯痰,戛然而止。

    第三位见识过胖子毒舌,抹泪怒斥,“区区商籍,你懂什么是科举吗?还不给我闭嘴!”

    尔后红着眼圈大搞战前煽动,“昨夜无故落榜的同窗们在这打了一架,今日我们唯有再战,才能叫头顶的恶势力看清,咱们徽州府绝无懦夫!”

    “拿下考场,赶走狼豺,夺回公道。”

    “夺回公道!”

    ……

    不消一会,“断袖”的小小争执,就淹没在罢考鸣冤的群情激奋中。

    那嘲弄顾悄有不良嗜好的书生,也早已忘了同原疏的不愉快,激动地满脸通红,含着泪投入申讨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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