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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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又觉得夏夜暑热,谢昭身上热乎气熏得他难以入眠,干脆翻了个身离远了些。

    如此辗转反侧,愣是将自个儿折腾出一身热汗。

    某人倒是呼吸平稳,安眠得很。

    顾劳斯不平衡了,伸脚揣了谢大人一哈。

    “学长,我热。”

    谢大人好耐心,拾来蒲扇,轻轻替他纳凉。

    一阵一阵的微风,好容易叫顾劳斯静下心,有了睡意。

    只是意识朦胧里,他好似又回到二月那日的浴房。

    一边是一身湿意透着凉息的学长,一边是热意包裹令人沉沦的汤沐。

    冰火两重天。

    一股莫名的浊气堵在身体里,不上不下,令他备受煎熬。

    他想张口求助,却觉唇齿重于千斤,只发得出痛苦的低吟。

    直至一抹清凉拨云见月而来。

    他如同混沌中的盘古,见到指引,身体终能肆意舒张,冲出桎梏。

    他也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床帏内不可言说的气味……

    意识到那是什么,顾劳斯整个人僵住了。

    他甚至不敢转头去看身边那人。

    谢昭已不在床边。

    漆黑的屋子里,响起轻微水声。

    春梦里那股清凉,不用说,就是谢昭的手。

    顾劳斯都能想象,此刻他缓缓净手,指尖浊液一点点被水流带走的情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他竟然无耻地臆想着学长,做了那么无耻的梦。

    无耻就算了,还偏偏当着学长的面。

    顾劳斯一点点将自己团进被子里,无声装死。

    身侧传来窸窣碎响,是谢昭重新躺下的动静。

    感谢黑夜,替顾劳斯维持住了最后一丝体面。

    他努力平复呼吸,想装作熟睡模样,却听到青年低声的调笑。

    “不用害羞,这不过是说明,悄悄这具身体长大了。”

    谢大人重新捞起蒲扇,凑近了一些,凉风带着谢氏骚话再度冲进顾劳斯耳膜。

    “放在寻常人家,也是该成亲洞房的年纪了。”

    他轻轻替顾悄将被子拉开一些,“就不知悄悄梦见什么,以至于君相火动,心肾不交?”

    去你的君相火动,心肾不交!

    竟敢说劳资有病?!

    顾劳斯怒了。

    他一脚蹬开被子,阴恻恻反压住某人。

    “谢大人这么好奇,不如互助一下,亲自体会?”

    温香软玉投怀,谢大人有片刻的心猿意马。

    只是想到林焕的脉案,还是咬牙做回柳下惠。

    他默念几声静心咒,揽住了某人。

    “睡吧,明日与同伴会合,你也不想叫人看到你一脸虚浮、气血两空的纵欲模样吧?”

    电视剧里被狐狸精吸光元阳的书生脸一闪而过。

    眼窝深陷,浮白似鬼,委实没眼看。

    不行,他还要脸。

    顾劳斯赶忙躺平。

    鸡飞狗跳的一夜,二人差点擦枪走火。

    谢大人吃一堑长一智,此后数年再不与顾劳斯同床。

    实在是,某人人菜瘾还大。

    没条件灭火还乱爱拱火,惹不起,惹不起。

    第二天蒙蒙亮,顾劳斯悄悄摸到后院,哼哧哼哧打起一桶水,意欲销毁夜间罪证。

    却被早起如厕的汪三瞧了个正着。

    一顿黄汤后,这位糙汉褪去生分,颇为哥两好地打招呼。

    “哟,昨晚挺激烈呀?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咳咳咳……”顾劳斯搓衣的手一顿。

    与同样早起前来淘米煮粥的大娘来了个死亡对视。

    好嘛,这个家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顾劳斯涨红一张老脸,将木盆往身后挪了挪。

    大娘也颇为尴尬,一锅新米愣是淘掉了半锅,神思恍惚地又端回厨房。

    大约这小娘子时男时女、可男可女,不男不女的难题烧干了大娘CPU。

    早餐粥如白水,饼似烙铁,小菜咸得如生嚼官盐。

    顾劳斯放下碗,突然心累。

    原来世人目光,确实如芒在背。

    他剜一眼泰然自若的某人。

    不由记起黄五的评价,谢大人脸皮,果真厚如千层鞋底。

    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等人的空挡,顾悄领着谢大人在村中乱逛。

    村头槐树下,有银发老翁,手持刻刀,雕着些小玩意儿。

    顾劳斯围观好一会,看着老翁化腐朽为神奇,一点点将桃木变作一条胖胖的锦鲤。

    老人雕工精湛,花纹虽不繁复,但处处是点睛之笔。

    鱼身轻灵,跃然手中。

    “老人家,还能帮我再刻一条吗?”

    顾劳斯捧着鱼,十分心喜。

    老翁抬头,看了眼二人,并不多稀奇。

    只没头没脑念了句诗。

    “芙蓉含芳,菡萏垂荣。

    朝采其实,夕佩其英。

    采之遗谁?所思在庭。

    双鱼比目,鸳鸯交颈。”

    他手上不停,很快就将对鱼刻好。

    顾悄接过,两鱼一起,恰似太极阴阳,相契相合。

    顾劳斯喜欢极了。

    “桃木辟邪,锦鲤祥瑞,你我一人一只,天涯路远,一定要各自安好。”

    离愁别绪来得仓促而汹涌。

    临别了,顾劳斯不说则已,一说便眼中酸涩。

    哭包的眼泪实在不值钱,他吸了吸鼻子,背过身狠狠擦去。

    “谢昭,下次再见,有本事你就把我娶回去。

    这聚少离多的日子,我可真是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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