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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花月为客》 70-80(第13/14页)
声,沈夜雪心绪大好,望向当空明月,沿着一条绿荫游廊朝御膳司而行:“无樾都愿教你了,你还敢不从?”
少年趁机挑眉,凝思几瞬,仰首严肃道:“你若像远风一样拜我为师,我可以思虑将你收下。”
“歪谈乱道,痴人说梦……”
跟步在后的离声冷哼一声,一脸冷然地紧跟其步,似对她所下荒唐之令极度服从,似真就对她恭敬臣服。
今晚注定可看上一场好戏。
从未瞧这埋名在世的叶大公子做些粗活,沈夜雪饶有兴致地搬了张木凳坐于庖屋一角,眼见着屋内两名男子不断争吵。
第80章 怎成个亲,还要听你的心意了!
叶清殊不会, 离声更是不会。
她瞧着平日里沉静从然的清逸身影乱做一气,暗暗偷笑着。
近日烦躁不安的意绪终随夜风而去,心底流淌着欢畅遂意的蹁跹思绪, 使得她心安神定。
许是对手太弱, 纵使胜了也不会引以为豪, 无樾放下面团, 偷瞥向她, 抬高了音调。
“都说了你只要喊我作师父,我就会教你。”
墨玉般的眼瞳逐渐森冷, 清然直立的公子仍缄口不言, 沈夜雪起身柔婉夺过面团,专注地教了起:“这面团是要这么捏紧的,这般上笼蒸熟时才不会散落。”
此生极少有耐心与一男子这般言教, 还是教做包子……
虽荒谬至极,可一想到所教之人是离声,她便觉乐不可支。
“这下可学会了?”转眸望向旁侧男子时, 恰巧撞上其深不见底的目色,她敛声问着。
岂料离声容颜淡冷, 双眉微扬,晏然回道。
“不会。”
沈夜雪不为之计较, 伸手又捏起一块面团, 从头再做上一遍:“那我再教你一回, 你定要瞧得仔细些。”
“你也太偏心了!”一旁少年瞧二人挨得极近,更可气的是,她竟如此柔声细语地在教那人揉面夹馅, 全然不顾他丝毫,无樾小声嘟囔, 有意无意地透出不满。
“我与你相识至今,也从未有过此待遇……”
一语落尽未引起任何心澜,眸中姝丽之颜仍旧专心教之,玄衣少年只好生起闷气,比试暂且作罢。
烟笼寒水,小径月暗,御膳司灭灯之际已近夜半。
虽已不记得共教了几回,但沈夜雪乐此不彼,踏着月色,连同步子都显轻灵。
就好似她欲得之物从来都不是浮华千里,而是能有人知她明她,让她不必踽踽独行一辈子,不必于浩渺烟尘中孑然一身。
“阿声,你不好奇为何我会做包子?”
灿笑着回眸一观,眉语目笑的桃颜瞬息间失了笑意,她愕然驻足,宛若一道惊雷闷然炸响在心。
适才还无恙的孤高身姿抽出长剑抵于地面,十分艰涩地撑着单薄的身子,似脱力般额间渗出了轻微细汗。
白日里宫女禀报之言还回荡耳畔,原以为是方鹤尘又在故弄玄虚,却不想他是真受了重伤……
她赶忙上前扶持,下一刻又被他淡漠推开。
“你……你当真有伤势?”清影已然直不起身,沈夜雪怔然发问,“谁伤的你?”
“傅昀远的死士。”离声不作隐瞒,开口之时似难以隐忍,清眸微阖,唇畔落下簇簇殷红。
鲜血不可遏般汩汩滴落,素白锦袍顿时染上一片血红。
夜色虽昏暗,犹令人感到触目惊心。
死士……
她忽地忆起醉酒当晚,半醉半醒时瞧见窗台前有黑影晃过,那时她便感危机四伏,但因昏沉得紧,才未作多想。
莫非于当夜,刺客潜入宫中,是他以命相搏,才令她幸免于难……
那深夜所见皆为实,死士欲行刺之人应是她,沈夜雪幡然而悟:“那晚我见到的黑影,是真有刺客深夜闯入。”
她终于了然,是他在夜阑人静时为她挡下了一劫,尽心竭力地护着她安宁入梦:“他们的目标是我……主子死了,朝廷颠覆,剩下之人应是想与当今掌权者做个了断。”
“你护了我。”
傅昀远料想死期将至,死前留了一手,欲刺杀的应是叶清殊,而她恰好登此帝位。
那些死士寻不见叶氏遗子,故而将目标转移至她身上。
亦或是,傅昀远原本就不打算留她活口。
离声沉冷作笑,语声缠绕着虚弱,似有狂妄与不甘飘零于冷风中:“欲弑君者本就罪无可赦,不论是以何种身份捉拿刺客,皆是我职责所在。”
“所以究竟是何种身份呢?”她恍惚间脱口,鬼使神差般想问问,他是以臣子的身份行之,还是……
仅仅只想将她相护。
被这一问问愣了神,此抹娇丽近日来着实有些怪异,他愈发猜不透,顺其话反问。
“阿雪想是以何等身份……”
此问钻进了心绪里,牵扯出不曾有所发觉的丝缕渴望,她欲言又止,终是不可言说。
“无趣……”樱唇吐出冰冷二字,沈夜雪眼望面前身手了得的公子呕出大片鲜血,再不医治,怕是撑不过今夜,“你先回寝殿,我去为你寻大夫。”
语毕,她蓦然回身,皓腕却被狠然一握,力道不及从前,仍让她无法挣脱。
离声忽而低笑不止,毫不关切唇角溢出的血渍,眸光凛了紧:“咳咳……贺檩所道的成亲一事,阿雪是作何打算?”
映入杏眸的满是殷红血色,她实在未有心思去闲谈此话,趁其不备,猛地挣出手腕:“先不说这个了,我去唤方鹤尘来。”
“阿雪不想知我所思所念?”他纹丝不动,眉间笑意不减,问得极为清冷。
近些时日于奏本前凌乱无序的愁思似被逼迫而出,心底未有一处不叫嚣着。
她莫名燃起一股愤意,将此清色陡然推至廊柱上,抬手锁上其咽喉。
“平日与我痴云腻雨时不是挺强横?怎到了谈婚论嫁就变得扭捏起来!”沈夜雪冷笑未歇,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欲让眼前男子知晓,她才是这天下之主。
“你直言愿或不愿,自古君王封妃纳妾皆是常事,怎成个亲,还要听你的心意了!”
随后僵持了好一阵,见他未作还手,她故作冷漠而放,语调转轻:“不愿便作罢,这成婚本就讲究个你情我愿,我从不强人所难。”
“况且你负了箭伤在身,这一事往后再议。”
几番折腾,距离却越发靠近,她细瞧其心口伤势,确认是剑伤无疑。
能伤及他要害,遗漏的死士定不是省油的灯。
她奋力压下心中怒火,望离声冷眸微阖,深知他负伤惨重,许是走不动路了……
即使在天牢时受尽极刑,他也未曾如此时这般虚弱。
沈夜雪感受着耳旁气息渐弱,一念后意乱不休,烦乱之绪一来二去,尤为强横地占据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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