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 40-5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闻冬》 40-50(第15/19页)

哪?”

    闻冬脚步一顿,眼神冰冷,“闻一鸣我告诉你,你要么趁着探视那半个小时把你爸氧气管拔了让他去死,要么去准备个几十万放这儿往医院里砸,你自己选吧。”

    她话说得毒,黄从英胸口一阵刺痛,低下头揪着衣服,嘴角抿着苦楚。

    闻冬下楼打车,去了闻代平上班的工地。

    临时工没签任何合同,连意外险都没买。

    现在出了事用人单位不配合,自行申请工伤认定光有工资记录根本不够,她得去找其他能证明他们劳务关系的证据。

    路过缴费窗口,一个拿着缴费单子的人满脸凝重,眉宇间愁云不散。

    闻冬闭了闭眼,暗暗咬住下唇。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没出息。

    他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闻冬骂完自己走到门口打车,上车后给李曼悦回了通电话。

    李曼悦以为她在参加婚宴,有些意外,说:“也没别的事,就是球球估计快生了,你这两天有空没?”

    闻冬没回答她,下颌紧绷,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她在这头安静了好一会儿,只剩窗外刮过的风声。

    李曼悦‘喂’了两声,像是察觉到不对劲,又问:“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么?”

    “李曼悦。”闻冬喊她。

    李曼悦嘴边的笑容顿时僵住,“到底怎么了。”

    闻冬极少这样连名带姓叫她。

    平时嬉皮笑脸耍宝会叫她莓莓,玩笑的时候叫她大小姐,就算是生气,也只会愤愤叫她姓李的。

    “对不起。”

    闻冬声音涩然。

    她在医院看着闻代平躺在病床上没想哭,被闻一鸣吼着没想哭,这会儿刚跟李曼悦说两句话,情绪几乎崩溃。

    “好端端的道歉什么歉?”李曼悦问,“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闻冬闭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说:“我爸快死了。”

    李曼悦呼吸一窒,“怎么……等等,那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闻冬说不出话,泪水淌了一脸。

    “对不起。”闻冬抹掉眼泪,言语混乱跟她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旋即做出承诺:“你放心,这笔钱我肯定还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李曼悦抱着手臂,没忍住在屋子来回踱步,“这样,你把地址发我,我过来一趟。”

    说完立即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望着落地窗外一片绚烂的霞云。

    她沉默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先告诉我,他会死吗?”

    闻冬摇头,又想到她看不见,说:“我不知道,医生说得看他自己……”

    李曼悦转身拉开桌下抽屉,一股脑倒出里面的东西翻找名片,“没事,我把我律师带过来,管他是死是活,你必须给我活着。”

    挂断电话,闻冬用手擦干屏幕上的泪水,点进医院的小程序线上缴费。

    她才出来工作两年,平时又没有刻意节省,存下来的钱始终有限。再加上田澄结婚她刚随了礼,现在卡里只剩几个月的工资和张星序先前转给她的房租。

    高昂的住院费和医疗费她又能负担几天?

    闻冬点进支付,犹豫半晌,还是点了最下面那张卡。

    那是李曼悦某一年送她的秋天礼物。

    那会儿闻冬还在上大学,羡慕说大家都在分享秋天第一杯奶茶,问她喝不喝。

    李曼悦回了句不喝,下一秒走进她的寝室,往她怀里扔了张卡,说:“她们有秋天的奶茶,你有秋天的救济粮。”

    卡里有五十万,密码是两人刚认识的日子。

    闻冬笑她越来越会送礼了,其实压根没信。

    哪想没过两天就有银行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理财的想法。

    她去查账,看到余额后面那一串整整齐齐的【0】差点吓晕过去。

    她问李曼悦为什么。

    李曼悦说:“昨晚做梦梦到你生病没钱治,死了。”

    “想着你这个性格也不会开口问我要,给你准备上,万一用得到呢?”

    “不过你也别钻牛角尖,给你你就收着。”顿了顿,补充:“不生病也能用,知道吗?”

    闻冬偷偷还给她好几次,最后把李曼悦彻底惹火,指着鼻子骂了她一顿。

    闻冬不是没做过天降横财的美梦,但真落到自己身上,她又开始惴惴不安,小心翼翼问:“这不会是你爸洗的黑钱吧?我不会要去蹲局子吧?”

    李曼悦无语,拉着她到商场刷卡,给自己买了条Tiffany的项链。

    闻冬心惊肉跳,“这么一条两万多?!”

    李曼悦把卡放到她手心,“把嘴合上。”

    从那之后闻冬才收了卡,但这些年一直没用过。

    那张卡除了买过李曼悦那条项链,就只剩一次快捷支付没注意,扣款49块9买了个保温杯。

    结果买完失眠到半夜,到底说服不了自己,爬起来从余额转了五十回卡上,这才松口气。

    闻冬以为自己能守着那点利息等到李曼悦结婚,她随份子凑够五十万把卡送回去。

    没想到现在真的用到了这笔钱。

    闻冬苦笑。

    但用到钱的不是她,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

    工地在施工,闲杂人等免进,闻冬被拦在外面,她没办法只好找去闻代平的出租屋。

    他们家在小县城,距市中心百来公里,闻代平出来务工只能租房。

    为了省钱,租的都是城中村即将拆迁的老房子,外墙斑驳脱落,墙角散出着一股尿骚味。狗叫从小巷深处传来,分不清到底栓没栓绳。缠着蛛网的灯泡忽明忽暗,闻冬打开手电筒,快步走下台阶。

    门锁是坏的,轻微往上一抬就能打开。

    屋内狭小逼仄,放着两张铁架床,东西堆得到处都是。

    应该是跟人一起合租,另一张床也铺了,枕头上的棉帕有些发黑。

    工地除了安全帽什么都不提供,没有工作服,没有工作证,柜子里堆满散落的扑克,别说合同,连张纸都看不到。

    闻冬泄气,手机响起,是张星序。

    她关上门,走到过道接起。

    “你在哪?”话音很急,掺杂着担心。

    听到他声音瞬间,闻冬紧张了一天的精神倏尔放松下来,四肢都泛着酸软。

    不远处的施工噪音传到耳边,给这个惨淡的秋夜染上几分色彩。

    她以为张星序到了医院没找到她,解释说:“我到工地这边来找——”

    张星序打断她:“几楼?”

    声音重叠。

    闻冬怔愣,猛一抬头对上急跑上楼的张星序,霎时忘了言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