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月临春阙: 6、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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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声,想要什么样的千金淑女没有?为娘明日就可以去请媒……”

    “你敢!”姚宜苏猛一挥手打断了华氏,声高如惊雷,“母亲为我做得太多了,也错得太多了!许多事是我给母亲留着颜面,若一日宣扬出去,姚家还有什么名望,我还有什么官声!!”

    华氏愕然失语,眼前的儿子满面狠厉,竟像是被恶鬼缠了身,她一点都认不得了。

    “看来母亲是不记得了,我今日就替母亲数上一数。”姚宜苏目光越发凌厉,站起身直视着华氏:

    “两年多前,我应酬酒醉宿在书房,是你让润娘穿着紫衫来服侍我,所备的茶水中还添加了仙灵散;润娘难产,我虽备职宫中,却并非不能传话,你却只怕我分心失职,见罪于陛下,不让小奴通传,以致润娘力竭血尽而亡;数月前,我在途中寄信与露微,你却拦截损毁,致我夫妻情断!母亲啊,你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华氏的面孔已无血色,浑身发颤地跌在地上。

    姚宜苏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示意小婢将华氏扶起来。可华氏瘫软得如同烂泥,根本支不起身子。

    “母亲,你常年深居简出,一定不知外头的情形,近日可发生了一件大事。堂堂从三品的京兆尹,就因为蓄养私娼,被他的悍妻发觉,闹得朝野皆知,惊动了陛下,于是便被罢免了官职。”

    姚宜苏顿了顿,走到华氏身前蹲了下来,亲手相扶,“当今陛下极看重官吏的私德,选官用人无不考察,但有治家不严甚至违律者,亦无不重罚。所以母亲以为,若我姚家的这些事也传到了陛下耳中,陛下可会厚赏于我呢?”

    华氏的目光变得浑浊,眼珠僵硬地偶一转动,终究也没再说出一句话。

    “老夫人年事已高,今后安居养息为宜,家中诸事暂付二夫人决断,任何人不得来打搅。”

    留下这话,姚宜苏便拂袖而去。院外早有一个随从等候着,见他出来便上前禀报道:

    “阿郎,还是没找到。按道理,大夫人孤身上路脚程不快,就算早走了一个月,我们的人都是骑快马,沿着官道一路向南,也应该能追上。小奴觉得,会不会……”

    姚宜苏思忖着道:“你是说,她有可能还在京中?”

    随从点头道:“零陵路途遥远,没有三五个月走不到,或许大夫人也知困难,并没有追过去。”

    “那便继续找,分两路找,但动作轻些,小心行事,就算见到她也不要一时惊动。”

    “小奴明白,必第一时间告知阿郎。”

    ……

    谢探微自小有夜读的习惯,除了行军打仗时顾不上,平时若不翻上几卷便无法入眠。可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书拿在手里干瞪眼,心就是静不下来。

    他索性丢了书卷,准备到院里练剑,可才提着长剑推开房门,眼前突然升起一个果盘,有青梅有樱桃,红绿相间堆成了小山。他无奈一叹,眼往下看:

    “陆冬至,你几岁了?”

    陆冬至嘻嘻一笑,这才直起身子,“我睡不着,看你这里也没熄灯便来瞧瞧。别生气,我又不是空手来的。”

    谢探微才不稀罕这盘果子,转回屋里放了剑。陆冬至自也跟进来,轻车熟路地坐到书案前,分出一半果子放在了茶盘里。

    “对了,你和阿月后来说什么了?没说我坏话吧?”陆冬至边吃边说。

    谢探微不料他张口就提这个,愣了下,“这话该问你,你都说我什么了?”

    其实,陆冬至的一番发言有七八成都被谢探微听见了,关键之处一个字也没落下。

    “我就跟她解释了一下,说你脾气直,说你出身好,然后没了,没说你坏话!”陆冬至还是埋头吃,既没看谢探微的脸色,也没觉察他话里的意思。

    你倒是实诚——谢探微心里默道。

    “以后不要随便和人提我的出身,没什么好说的。我和你一样,就是个边将出身的武官。”

    陆冬至只是满口应声,“好好好,阿月现在也不算是外人了,我以后不出去乱说就是了。”

    谢探微没再说话,倚靠在窗边,眼睛望着天幕一弯弦月。

    陆冬至许久不闻回声,总算抬头看了一眼,却又一叹:“你啊,有时候就是太别扭。你若实在不想把阿月当朋友就别勉强,人家也未必有多介意啊。”

    “谁……谁说的?我没,没勉强!”谢探微突然结巴了。

    “那你在纠结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难道只是剑瘾犯了?”

    谢探微也有被陆冬至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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