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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微月临春阙》 80-90(第17/19页)
声一笑,提目斜睨,又是一笑:“不知是谁在传?还是敢传,不敢认?”
谢探隐并无一丝慌张,靠近一步,只又道:“说到底,晏令白就是为你牵累,你不去教书卖弄,哪有后头的事?姚宜若也是为你所害。你幸亏是嫁到了谢家,否则,你那女学士,你父亲的太傅之位,早就岌岌可危了。你少出门,也是少去丢我谢家的脸!”
露微不欲再与他纠扯,径自离去,却又在三两步外听他放声:“差点忘了告诉长嫂,我才在延寿坊遇见阿兄了,但他好像不是去游逛的,因为我瞧见他的地方,是安定观。”
……
入夜,露微早早便歇下了,只留了榻边一盏小灯。灯光只能照见她半副身躯,她便蜷在晦明之间,一双眼睛缓缓眨动,良久既不曾睡去,也别无额外的举动。
直到那烛火忽然灭了,随之拂来一阵怪异的风,便觉后背一紧,贴上来另一副宽阔的身躯,“微微,别动,我们说说话。”
露微惊起了一身鸡皮,不由抖了抖肩膀,但很快就稳住了气息,“做什么要熄了灯?”
“你不想见我,没有灯,便见不着了。”他的脸贴在她脑后散下的青丝上,还和从前一样,是柔软滑腻的触感,不禁蹭了蹭,暗暗深吸发间幽淡的馨香。
“其实我一直知道,叫你嫁给一个下等武官,是很委屈你的。父亲母亲到你家提亲之前,不知陛下心意,还猜测陛下有纳娶之意。虽终究不是,可我想来,皇后,你也是做得的。太子赐下的凤钗戴在你头上,真是好看,真是合适。”
他字句浅显,声音亦平和,露微却一时惘然,半晌,道:“事到如今,你不必说这些,难道你熄了灯,是为作暗室欺心之论?恐怕我若不是晏令白的孽债,你家也瞧不上我。”
谢探微却轻笑了声,又将她腰间环紧了些,“微微,你这样说话,我很高兴。有时候,我就想你和我闹一闹,无理至极,无赖至极才好,可是,你连撒娇都似乎没有过。”
露微再次诧异,稍稍偏去面孔,又悄然回转,“你到底要说什么?”
“就是说说话,我向来陪你的时候太少了。”他淡淡道。
二人沉默了一时,露微忽沉声唤道:“谢敏识。”
“我在。”他应得极快,几与她话音重叠,“怎么了?太紧了?”他松开她腰间的桎梏,换成握住她微凉的手。
不论是他的环抱,还是手掌,露微自始至终都没有抵触过,或者说是无动于衷,等他动作停下,方一问:
“你今天,去了安定观?”
谢探微仍很快回应:“嗯,去了。我不能看着阿父蒙冤而死,去见一见她,是最好、最快的办法。单凭谢家,我父亲,我母亲,谁都做不到。”
“你终究是没有选我。”
“微微,我只是一个下等武官。”
……
其实每岁之初,咸京城里最叫人关注的事,莫过于礼部春闱。但开和二十年正月以来,朝廷风云突变,倒也分去了许多人心。直至一日朱雀门外忽然张放了及第进士榜,一个喜讯传来——
当朝首相谢道元的次子谢探隐,高中一甲第一名。
“疾霆已至,白日昏昏。”
闻讯之后,露微如此平静自语。
第90章 断婚
◎既生两意,便非同道◎
谢探隐高中状头,不日就受封了弘文馆学士之职。
国朝进士甫一入仕,名次靠后的皆是出京外任,从县官小吏做起。但能够留京的,也还有高低之分。如谢探隐这般,也如去岁状头姚宜若一般的“学士校书”,便是人人称羡的“高驾”了。凡此起仕者,大多是青云直上,封侯拜相的。
当谢探隐身着浅绿官服,腰束银带,面貌一新地站在父母面前,果见他们一改往日态度。父亲不仅对他笑语夸赞,还急着就传授起为官之道,母亲更是当即就吩咐摆宴庆贺。此间气氛,真可谓一扫连日朝事阴霾。
然而他也并不一味自顾,寻了间隙,忽然叹声,看向父亲道:“父亲也知,弘文馆分属门下省,正是侍中章圣直的管辖,可他是周氏的党羽,才害了晏大将军,大将军至今还在死牢。况且,他还是吴王的老师,但我们家,长嫂家,却都是为太子的……所以,儿虽侥幸得中,实则心有戚戚。”
谢道元听来抚须叹声,安慰道:“你能看清这些事,已经很好,朝中尚有为父主持,你倒不需过于担心,我谢家还是与别家不同的。”
李氏亦随之道:“是啊,娘在一日,便有宗亲的辈分在,陛下多少还是顾及的。难道你不见,你阿兄也复官了,你长嫂家也无事?周氏一族再厉害,也不敢轻动谢家的。”
谢探隐蹙着眉缓缓点头,又作一叹:“提起长嫂的事,我真是生气。她那样德才兼备,如今外头却把她说成那样,姚宜若被贬为了庶人,更叫她站在风口浪尖,再无清白了。”
这几句话顿叫父母面上冷了下来,对视一眼,李氏说道:“家里好不容易有件喜事,你休提那些。娘一直是如何待她的,谁人不知?可她近日都不来请安,娘也不想再操心了。”
谢探隐仍维持那副忧切情状,“那儿先下去更衣。”顿了顿,又道:“只是晚上家宴,娘还是去请一请长嫂,好歹看在阿兄的份上。听闻他们正闹不和,借此机会叫他们说说话,长嫂会想明白的。”
李氏未置可否,只一笑:“娘没白疼你,你也真是长大明事了,先去吧,娘自有主张。”
……
谢探隐的面容在转身之际巧妙地覆上了一抹微笑,只是笑意未及张扬,又被眼前出现的身影生硬截断,但一瞬掩过:
“阿兄!你回来了。”
今日是谢探微复职后的第一个休沐日,望着弟弟意气风发的官服穿戴,他半晌才回应:“嗯,你呢?可还习惯?”
谢探隐提气一叹,道:“学士是个闲职,远比不上阿兄辛苦,而且……”忽作警觉状左右环顾,压低了声音,“章圣直每日在弘文馆为吴王授课,有时会命学士辅教,却从不正眼瞧我。所以,我恐怕是没有出头之日的,不能像阿兄一样为家中分忧了。”
谢探微静静听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温和一笑:“堂堂一甲状头,才去几日,怎的这样泄气?章圣直素与父亲不和,是个气量狭窄的人,你的官职是陛下亲封,何必看他的脸色?你只要做好分内之事,我看谁敢欺负你。”
谢探隐点点头,扬起眉来:“是!有父亲和阿兄在,我自然安心。阿兄快回去更衣歇歇,阿娘说稍待在花厅摆席,一家人都来。”稍一停顿,敛了几分笑:
“娘知道阿兄和长嫂正闹别扭,长嫂近日都不来请安,娘心里有气。阿兄不若去说句软话,哄了长嫂过来,娘那么心软,见你们好了,她自然也没话说的。”
谢探微的脸色随这话沉下几分,见弟弟目光愈发殷切,强自一笑,方才回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兄弟至此不再多说,但见二郎含笑转身,谢探微却似失了神,呆站了一时才迈步东院。
夫妻仍旧各居一室,但路过正寝时,他却忽然停住了。守候门下的丹渥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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