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天上月: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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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了她!

    “阿纨,你受苦了。”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王微之勉力压抑下这股恨意,再度将眼前人抱在怀里,咬牙道:“过去了,都过去了。往后的时日还长,我们从头来过。”

    阿纨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从小到大,他从未想过会有失去她的一日。惊闻婚讯,仿佛被人挥刀砍断了一条臂膀,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断肢落地,来不及惊恐、来不及愤怒,只觉得震惊、荒谬,无法接受。

    后知后觉的痛噬髓跗骨,在刚去过的三个月里将他折磨得失了人形,若她就此一去不回,他不知该如何度过往后余生。

    怀抱中人的身体纤细而柔软,丰盈曼处早已非同童稚,王微之第一次这样抱着她,心猿意马之余不由推己及人,想到了那凶名在外的李勖。阿纨天人之姿,不消细想便知那莽夫会如何对待她,足足三个月,夏往秋来九十二个日夜……匹夫当诛!王微之心如刀绞,揽着人的手臂不由加重了力道。

    韶音再度将他推开,嘴角疲惫得扬不起一丝哪怕是勉强的笑容,“我累了,让我睡一会。”

    未等他从她面上看出些什么,她已转身入了船舱。

    “阿纨!”

    “小娘子的确是太累了”,阿筠行礼,挡在王微之身前,“九郎有什么话,等到小娘子醒了再说吧。”

    王微之的眉深深蹙起,他应该细细查问这些婢子,教她们将京口这些日子发生之事一一道来。直到阿筠和阿雀都跟着进了船舱,其余婢子散去各自船室,他依旧没有鼓起勇气问出来一句。

    谢候与他擦肩而过时斜睨了一眼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船只沉默地向着建康的方向而行,韶音进了船舱后再没出来,王微之席地守在舱门口,从清晨等到日暮。来时就已做好了一个决定,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韶音沉沉的一觉睡过去,醒来时舱内已一片昏暗,几缕夕晖从上头的气窗中透进来,缠在床头一只细颈陶瓶上,其中里插着一枝金黄的桂花,味道馥郁馨香。几方古朴的屏榻隐在暗影中,造型花纹雅洁自然,是王微之钟爱的布置。

    她愣神片刻,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李家那方三进的小宅院,身下所躺也不是那只承尘上悬吊红枣桂圆的双人木榻。

    京口已被滚滚江流阻隔在身后,那里的一切都再与她无关了。

    他此刻在做什么,军务缠身之际可有些许空闲休憩,傍晚归家时会用哪一只浴桶沐浴,一个人躺在榻上会不会辗转难眠,提笔落墨时、吃冰镇莲子羹时,会不会有一瞬间想到谢韶音这个人……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黄昏的孤寂缓缓地爬上心头,在一股为人世抛弃的仓惶中,韶音心口抽痛,忍不住疯狂地思念起了那个早已与自己无关的人。

    那个莽夫。

    韶音忍不住痛恨他若是他没有那么好,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

    听到王微之的呼唤时,他已经不知在床榻边坐了多久。

    入夜了,船舱中静得可怕,她的抽泣声不觉与阵阵涛声合鸣,人在船上,船在江中,一道颠簸起伏,天旋地转。

    “阿纨”,王微之一只手将她拉住,另外一只伸过来,欲为她拭泪。

    韶音抽出手,偏头躲过。

    王微之的手顿在半空,心头忽然滑过一个不敢深想的猜测。

    “阿纨,”他索性放它溜走,不去深想,看着眼前泪眼盈盈的少女,一贯傲然自负的玉面上忽然现出了少年郎君初次情动的羞赧,“我这次来,阿父和姑父都不同意。若我们就这样回去,他们怕不会轻易罢休。”

    在韶音泪痕未干的目光中,他不由垂下头去,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踌躇了半晌,忽然倾身上前将她抱住,“阿纨”,他声音低而急促,带了一丝卑微的祈求,“我们……我们好了吧!我不在乎——”

    “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王微之的脸上,在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之前。

    王微之愣住。

    韶音看着他白玉似的面上渐渐浮现出的红色掌印,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表兄……”

    “表兄”羞恼随着热血一道退潮,余下唯有苦涩,王微之苦笑“阿纨,你以前从不这么叫我。”

    她素来是直呼他的大名,一口一个“王微之”。

    “我……”

    王微之冷笑一声打断,“你喜欢上他了,对么”

    谢候说,那武夫待她极好,她也喜欢他!那时他还不信,十几年的朝夕相伴怎会抵不过一个莽夫三个月的甜言蜜语!可今日亲眼目睹了她自上船来的种种异状,他就算是再不愿意相信,也不由得不信了。

    “你变心了。”

    王微之叹息一声,语气陡然变得讥诮,“你负了我。我说的对不对,表妹”

    他死死地盯着她,蓦地自嘲一笑“才三个月而已。”

    “我做梦也没想到,你竟会为那样一个人厌了我!”

    “他给你下了什么药,竟教你这般昏头失智!”

    ……

    王微之的口齿素来胜过韶音一筹,从小到大,韶音与他争吵从未赢过。

    此刻他恼羞成怒,每句话都如淬了毒的刀子,一柄接一柄地朝她飞来。韶音闭了闭眼不想做任何反驳。

    “说话!”

    他忽然欺身上前,双手死死攥着她的肩,眼底一片赤红,清朗的声音变得极为尖利高亢,“你怎么不反驳我你不是最会骂我么,你怎么不骂了,你骂啊,打啊!”

    他拿着她的手胡乱地往自己面上招呼,韶音蜷着掌,手背触到一片湿凉。

    “你说得对,”她朝着他高喊,“我是喜欢上他了!”

    王微之陡地松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面前的少女眼里仍噙着泪,可那泪却是为了另一个男子而流,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只有怜悯,没有爱慕。

    “表兄,”韶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回来不是为了你。”

    王微之连连摇头,接连向后踉跄了几步。

    原来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他以为自己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接她回家而她却因与那莽夫的离别而肝肠寸断。

    太可笑了!

    王微之蓦地大笑转身摔门而去。

    夜风西起,王氏的楼船向着建康方向逆流而行,墨色的江涛如千万匹乌骓,齐喑着向京口奔腾而去。

    谢女离去的消息很快在这座不大的军镇蔓延开去,温衡深感事态严重,连夜乘着小驴车赶赴李府。他两次为李勖献计,第一次教他以逸待劳,静待谢女将心事和盘托出,第二次教他疲兵之计,诱谢女不断叙说前尘,直到放下往事、安心京口。

    自负算无遗策,以为定能留住谢女,却不料事态陡转,令人猝不及防。

    如此,他便不得不为李勖献上第三计了。

    第53章 第53章

    自李勖成婚之后,这还是温衡和众将第一次踏足李家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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