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天上月: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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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此山一峯独秀、甚是险峻,不知又有什么名头”

    刁江笑道:“诸公且看,这山像什么”

    众人眸光望去,顿时议论纷纷。有的说像是一只蒸饼,有的说像是一条拐杖,还有的说像是一口大筐。

    豫州主簿陆僧儒连连摇头,“谬矣!诸位在山脚下看自然看不真切,若是站在南岭上遥望,便可看出此峰极类一只倒扣的鸡笼,因此便名为’鸡笼山‘。”

    “鸡笼山这名字倒是有趣。”

    冯毅话语间偷眼瞥着赵勇,果然见他神色有异,嘴角不由浮上一丝微笑。

    自古大将最忌地名犯冲,赵勇字信德,此榭却名“失信”;生肖属鸡,这山却叫鸡笼山。如此巧合,不能不教他深觉晦气,心中隐隐不安。

    李勖眸光冷厉地看了冯毅一眼。

    彼此往来不多,本以为此人也算是个人物,未料其如此浅薄,竟在此时卖弄口舌,用言语敲打刺探赵勇,实在是不知所谓。

    冯毅见他眼含警告,嘴角的笑容顿时一冷,当即嗔目回视,怫然作色。

    赵勇并非笃信鬼神之人可毕竟久经沙场,对危险的气息自是比旁人敏感。也不知是不是喝了几盅浊酒的缘故,秋高气爽时节竟是出了满头大汗,登岸时的踌躇满志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忐忑,一时如坐针毡,想了个借口便要起身离席。

    正待开口,忽听岸边有中人尖声唱道:“西录郎君到!”

    众人回眸,便见司马德明率领一众蟒袍玉带的京官朝着这方疾步而来,行步间怒气冲冲,忿然之气俨然具形。

    原来会稽王父子双双为宰,录尚书事,各开府第,父在东、子在西,因此朝中均呼司马德明为“西录”。

    赵勇一见到这位把持朝政、眼高于顶的宗室小儿,眼下的肌肉顿时一缩,先前的不安之感消散殆尽。

    他与会稽王父子之间的积怨并非一日之寒,至长生匪乱平复后乃成三尺坚冰。

    司马弘为牵制谢家,只封了谢泽一个有名无实的单车刺史做,而将北府军权尽数委付给赵勇。东土乱起,谢泽率领州军仓促开赴会稽,不敌战死,赵勇则大获全胜,一举将匪徒驱至广州,按理来说,这空出的徐州刺史一位便该轮到他来坐。

    二品将军、都督徐兖州军事,领徐州刺史,镇京口,这才是正经八百的一方方伯。

    可会稽王父子却以赵勇出身卑微、德不配位为由,仍教他在原位上呆着,只下诏说了一通抚慰虚言,另赏赐些金银珠宝了事。

    赵勇忍这口气一年有余,而今终于到了一雪前恨的时候,当下与刁江眼神一对,双双起身不慌不忙地踱着方步出亭相迎。

    司马德明对武人的鄙薄几乎明写在脸上,此番受到如此怠慢,愈发觉得怒不可遏,可碍于用人之际,又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双眼喷着火,嘴上却说些“无妨”、“全都仰仗都督”一类的违心之言,直将一张俊面忍得扭曲。

    赵勇、刁江便如猫戏鼠,耐下性子逗弄这位黄口小儿。

    德明入席,除贴身侍卫外,一众随行郎官、仆从俱都候在水榭之外。李勖眸光扫过去,在一众人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谢迎长身玉立,气度洒脱,朝着他微微颔首,身旁的王九郎不再是那日的狼狈行状,一身光华恰如玉山上行,端的是郎艳独绝。只是薄唇紧抿,神色不明。

    李勖淡笑,目光从他面上一掠而过,与沉香林中初见那日别无二致。

    王微之的面孔被西风吹得惨白,烈日下又浮出一层病态的红晕,牙关格格作响,腮旁骨骼隐约起伏。李勖看他的目光似是看着一个无足轻重的半大孩子,并未拿他做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此辱较之夺妻更甚。

    ……

    “杨柳动春情,倡园妾屡惊。入楼含粉色,依风杂管声……”

    歌伎红唇轻启,唱的乃是一曲折杨柳。

    赵勇笑着敬了德明一盏酒,德明面色稍霁。歌舞正酣之际,冯毅起身离席,出水榭后往廊房之后绕去,王微之随后跟上。

    李勖看在眼中,未动声色。

    一曲折杨柳唱罢,冯毅重新入席。紧接着,一个身披玄铁甲的将官步履匆匆而来,入得水榭后也不与司马德明行礼,直凑到赵勇身前,伏在他耳畔低语。

    此人名为赵平,乃是赵勇心腹,方才一直留在岸边等待建康的粮草,此刻忽然入内,应该是发觉了粮草的异状。

    李勖的手缓缓地按在腰间环首刀上。

    司马德明亲到历阳,除劳军掠阵之外,另有一桩要事,便是督运粮草。三吴稻米、布帛银钱自王谢治下而出,由时任尚书度之郎的谢迎和尚书仓部郎王微之亲自押送。

    赵勇等的就是这个粮草。

    他本可以趁京师不备,率军直扑建康,一举杀了会稽王父子,夺得个从龙首功。

    李勖劝道:“三吴富庶,粮草充足,且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若宗室窜至三吴,倚靠此利负隅顽抗,难保不做成第二个勾践。不若等粮草运至历阳再一举攻之,届时三吴已空,一时间难以再次筹集粮草,都督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夺取建康。”

    赵勇素来爱惜羽翼,不愿打旷日持久之战徒增损耗,因便欣然采纳此计。

    殊不知,粮船虽至,其中却尽是土坷,粮草却已悄悄地绕路运至京口和广陵。

    赵平耳语罢,赵勇果然神色大变,眸光惊疑不定地在李勖和冯毅面上来回逡巡。

    “郎君怎地不饮酒,可是要妾身以口相渡”

    李勖身侧的美艳歌姬见他自入席以来还滴酒未沾,人又生得英武不凡,便大着胆子贴将上来,在他耳畔吐息如兰,一只涂着艳红蔻丹的柔荑悄悄探到案下,轻柔撩拨,媚气勾人

    “放肆!”

    李勖勃然变色,一把夺过她手中杯盏,朝着廊柱猛掷而出。

    “啪”地一声,杯盏碎成无数细片,榭中歌舞为之一停。

    李勖嗔目看向冯毅。

    摔杯为号,既然他想夺反正首功,此刻便该是他动手的时候了。

    孰料,冯毅却自赵勇身边一跃而起,径自闪到德明身侧,笑着与李勖道:“存之何必大动肝火,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是十七娘管束太严之故么”方才王微之与他密语,诫他只消护住德明,万万不可在诸将之前斩杀旧主,这背主犯上的恶名自有人替他背负。

    赵勇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本想做捕蝉的螳螂,不想却早就被两只毛都没长齐的黄雀盯上,当下不免又惊又怒,暴喝道:“来人!将奸佞司马德明和他的党羽李勖、冯毅就地诛杀!”

    话音刚落,那廊房中顿时涌出百十来个刀斧手,呼喝着朝水榭而来。

    众舞姬花容失色,哭叫四散。赵平拔刀挡在赵勇身前,怒视李勖,叱道:“李勖安敢背主忘恩”其余几个北府将突逢惊变,一时无措,正犹豫不知该帮哪一方,闻听赵平此言,顿时激起了绿林草莽义气,因便纷纷聚到赵勇身侧,拔刀相护。

    第63章 第63章

    李勖凝眸向四周扫过去,只见百十来个刀斧手已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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