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天上月: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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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流下热泪。

    “走,救下教主要紧!”

    徐凌恨声道,挥袖揩了把眼泪,甩步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而去。

    令旗营因为至关紧要,是以靠中军帐极近,愈是靠近这两处,地上积累的尸首越多,有几处已堆叠过一人多高,望之赫然如一座座巨坟。死者的衣衫布褛仍挂在残肢上,寒风间飘摇不休,犹如一面面招魂幡,飒飒作出魂兮归来之音。

    死伤如此惨重,可知这里曾发生了何等激烈的战斗。

    “神灵庇佑,只盼教主他老人家还活着。”

    叶春见此情状,一颗心早凉了半截,唇紧紧抿住,在心中默默祈祷。

    几骑北府兵呼啸而过,众人方才从尸山后绕出来,教主的中军大帐就在眼前

    长生道尚红,是以孙波的大帐为赤红色,此刻天光依稀,众人只见大帐四周已被横七竖八的尸首挤满,中门紧闭,帐布颜色红得发黑,有几处仍在滴滴嗒嗒地往下淌血。

    孙波只怕凶多吉少。

    徐凌眉目紧锁,当先分开尸首走上前去,至几步之外,便听得其中传出一阵不绝如缕的稀碎诵念之声。

    “感彼神子,救我世人血祭神灵,死亦长生,感彼神子……”

    嗓音阴柔而苍老,正是孙波的声音。

    徐凌大喜,当下挑帐而入,果见孙波正端坐在正中的红漆神榻上,双目紧闭,手掐法决,口中念念有词。

    “教主!”徐凌一个箭步上前双拳举过头顶,跪下悲泣道:“属下无能,以至教主受惊,弟兄惨死,实在无颜再见教主请教主降罪!”

    “请教主降罪!”

    一行人纷纷随他跪下,以头伏地,口称万死,半晌后却迟迟不见孙波发话。叶春迟疑地抬眼看去,这才发觉孙波的异状:

    他虽身体笔直,神情姿态却离奇僵硬,细看之下便能发觉其浑身微微发颤,双唇虽不停开合,却早已抖得惨无血色,整个人不是不想动弹,而是已被吓得不能动弹了。

    徐凌也发觉了孙波的不对劲,余光扫了眼身后残部,为稳定军心,便立即道:“教主神功护体,李军方才不敢靠近,眼下他老人家神力消耗过多,一时间怕是难以恢复。此地不宜久留,为今之计,只有先撤至临海郡修生养息,待到教主恢复功力再从长计议不迟。”

    叶春领会得他的意图,当下便与他一道搀起孙波,号令余下人等迅速撤退。

    李军忙着搜检营中剩余的辎重财物,似是早将中军大帐这边忘在了脑后,徐凌一行人借着尸山血海和断帐残灶的遮掩,终于有惊无险地逃出生天背着孙波一齐向着临海郡的方向而去。

    过了不久,李军反应过来,很快便从后面追上,徐凌早有预备,边逃边收拾残部,一路上将这些兵勇分成数股,隔几里便设下一道人肉关卡,且战且退,终于拖延住了对方的脚步,于大半日后顺利抵达临海郡南门。

    长生道军登陆后很快便拿下了临海,此刻郡中尚有一千余名守军。徐凌粗粗一算,加上一路上收拾起来的残部,长生道军现在还有不足五千人马。

    三万大军泛海而来,初次交手便损失数千,二次交手则只剩数千,此败何其惨也!

    叶春亦心下戚戚,不过劫后余生之喜到底占了上风,因便催促道:“徐堂主还等什么,快些进入城中,关城门抵御李军为宜。”

    时交申初,日光正烈,饶是冬日亦有灼热之感。

    徐凌回眸望向身后来路,淡声道:“李勖不会追来。”

    叶春一愣,一时不解其意徐凌连连摇头,忽而仰天大笑,语气似是自嘲,“谁能想到,对方只凭着区区千余兵马,便将我们三万之师打得落花流水!”

    “这不可能!”叶春急忙道,“昨晚我听得分明,单单是那结巴手下的人马就在一千之上!”

    “景阳谬矣!你还记得方才路上那些盔甲和木棒吗”

    经他这么一说,叶春等人方才回想起来,距大军扎营处不远的一段崎岖小路上确实扔了十几副重甲和几十条碗口粗的木棒,方才他们急于逃命,倒是没来得及细想,此刻经徐凌提醒方才觉出蹊跷。

    徐凌见他们仍惑于李勖的障眼法便继续道:“夜色之中看不分明,只能听音辨数,对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便拖曳铠甲、手顿木棍而行,做出人数众多的假象。你们想想,若是对方人马充足,我军登陆之日,那李勖又何必伪作小卒随行在上官云身后”

    “堂主的意思是……那日先后扰战的几只人马其实都是一只”

    “不错。”

    徐凌点头,双眸忽然迸射出雪亮的杀意“从前我估他人数不足五千,如今看来,不过一千而已!”他看了眼身后一干人压低了声音又道:“中军大帐近在咫尺,孙教主手无缚鸡之力,你道李勖为何不杀”

    叶春的脑子还未转过前一道弯,他话锋一转又抛来一道,叶春便觉脑中一团浆糊,懵然道:“这是为何”

    徐凌哼了一声,反问道:“若我军不来,此刻李勖该在何处”

    “这……”叶春迟疑片刻,“自然该在西线迎战何穆之。”

    “没错!”徐凌笑道:“可是如今在西线任平西都督的又是谁”

    “冯毅”叶春脑子里那个急转弯终于绕了过来,恍然道:“冯毅亦是士族之婿,年资官位皆与李勖相当!李勖不甘其下,便移兵浙东,名义上是与我军相斗,为朝廷守卫东藩,内里打的却是养敌自重的主意!”

    “正是如此。是以,此人先前明明可以趁机谋害教主令我军群龙无首、彻底溃亡,他却故意网开一面,方才一路上亦是追追停停,分明有骑兵在手却始终与我们隔了一射之地。他不肯痛下杀手究其缘故,皆因其意不在消灭我等,而是要将我们驱至临海郡,之后再围城慢耗,借以窥伺时机,好向建康朝廷邀爵请封!”

    “竖子狂妄至极!”舵主韩炳发听到此处不由怒发冲冠,狠狠唾出口浓痰,龀牙道:“他倒好算计,可我等亦非棋子,安能任由其摆布!之前是他故弄玄虚,我们毫无防备,这才着了他的道,如今已知他底细,我们五千人马与他一千人马就在这朗朗乾坤之下硬拼上一场,我就不信,李军又没生出三头六臂,不靠那些阴谋诡计还真能斗得过我们不成!”

    叶春嘴角一咧,心道:“不想任由摆布也任由摆布几遭了,三万人给打成了五千人还有甚话好说。”

    不料徐凌却一反常态,笑道:“韩舵主之言正合我意来人护送教主入城,其余人等随我反攻李勖!”

    叶春一惊,一把拉住徐凌,失声道:“霄云,你、你莫不是失了神智”

    韩炳发一介匹夫懂得什么将兵之法徐凌却是一贯沉敏警智,怎么今日竟也要随他斗起匹夫之勇了。

    不唯叶春这么想,孙宝昌、马伟几个舵主亦都觉得惊讶。

    徐凌无奈之余,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知音无觅的孤寂之感,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李军大获全胜,此刻必然志得意满,正是松懈怠惰之时,若我们此刻杀将回去,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诚如韩舵主所言,李勖诡诈多谋,人数处于下风,便将天时地利用到极致,此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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