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天上月: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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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闲情制香!”谢迎到底还是没沉住气,“长生道匪不比州军,他们个个都是三吴旧贼、始兴溪子,本就悍勇异常,这次卷土重来定是作了万全准备。存之轻敌,是以初战不利,本就兵少将寡,王微之镇会稽后必定挟私报复,处处给他掣肘,如此一来只怕他先前的算计不成,反倒要将自己交代在浙东!”

    谢太傅静静地听着,末了道“说完了”

    谢迎上前一步,面露急切之色,“阿父现在出面阻止还来得及!谢茂在吴兴,儿愿前往吴郡,我们二人合力制衡王微之,多少也能周济一时。”

    “你看看吧。”

    谢太傅摇了摇头,将一封信递到他手里。

    谢迎皱着眉展开信纸,越看越是疑惑,最终讶然道“火不是长生道放的”

    谢太傅哼了一声,“匪徒军力数倍于我,如何能在尚未交手时便作出破釜沉舟之举这不合常理!是你的好妹婿,他一把火烧了长生道的船,教他们退无可退!”

    “这是为何”谢迎惊道“这岂不是逼着匪徒一鼓作气打到建康”

    “初战失利,偏偏退到会稽境便守住了攻势,你不觉得奇怪么”

    “阿父的意思是……”

    烟雾缭绕之中,谢太傅的声音仿佛自太虚中来淡然中透出一股严厉的教训之意:“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且看着吧。浙东这趟浑水,咱们不急着趟。”

    第74章 第74章

    清晨时分曙色一新,蔚然寒烟仍缭绕在山巅,半山腰处却已煌煌耀目,远望犹如一轮硕大的白日栖息于此,令人无法张目。

    自山脚下仰望,李字号旗遍插山岭,在这耀眼的光芒中愈发显得铺天盖地、无所不在。

    此处便是天台山南麓的走蛟岭。

    始丰天台山,方八百里,高数万仞,自古有东南天柱之称,乃是会稽郡与临海郡之间的天然藩障。若想绕过会稽郡的高广城墙和沿境守军快速攻入三吴,要么翻山越岭过天台,要么自山下狭窄的走蛟岭突入。

    孙波率领三万大军泛海而来,在临海郡几乎未遇什么像样的抵抗,直如切菜砍瓜般杀倒一片,一刀砍了临海太守顾虔一的脑袋,临海便轻而易举地攻破。

    然而,临海郡地广人稀,多处荒山野岭未经开垦,既非鱼米丰饶之乡,又非产粮结实之地,与都城建康之间更是隔着东阳、新安和宣城等数郡,并非久留之地。

    孙波手下的信众除了一少部分岭南蛮族外,大部是三吴旧人。这些人呆不惯岭南荒蛮之地,早就思乡心切,是以孙波只留下一千多人守着临海,自己则率领大部人马继续向着三吴腹地进军。

    大军一路顺利推进行至西境乐安县时突然遭遇一小股北府军,人数不足千。

    领头的是个小矮子,自称上官云,正是香主段老三信中所提之人。上官云横马于大军之前,声称要拜见孙教主,为他呈上李勖的亲笔密信。

    李勖托段老三转达里应外合之意,孙波原本就将信将疑,此次兴兵来犯也并非是因他之邀,不过是确认了荆扬开战、而北府兵又起了内乱,这才乘势而来。

    再说,大军既已入境,还传什么密信,该由李勖亲自带兵来降方显诚意。

    果然,那上官云连装也懒得装,一听孙教主不肯见他顿时翻脸,一**死个前哨,余下人等亦骤然发难。

    上官云身后一个卒子生得异常高大,相貌英挺不凡,似乎甚有威重,身手亦勇猛无匹,竟以一人之力连杀数十人,直令阵前孙军一时骇退。

    不过,孙军既早有防备,人数又数倍于敌,这一交锋倒也谈不上惊慌失措,短暂的慌乱过后很快就组织起反攻,不多时已占据了上风。上官云见势不妙,呼喝一声便逃,舵主叶春请求带兵追击,孙波先是同意,之后又将人叫住,问道“来者约有多少人马”

    叶春道“禀教主,不足千人。”

    孙波手捏法诀沉吟半晌,忽而笑道“险些中了李勖的奸计!此人性情狡诈,极善伪装之术,此番派小股人马来扰,方一交手便退,定是有大军在前头埋伏!”转头又问:“李军往何方而退”

    “西方,东阳郡的方向。”

    “不错!”孙波目露精光,点头道“东阳守军必定已埋伏于城外,只待我军追至便倾巢而出。”说着摇头而笑,“李勖小子故技重施,焉知不是黔驴技穷传令下去,命大军一路北进直奔会稽!”

    果然,北进几十里后,前方又现出小股北府军骚扰引战,刚一交手便佯作不敌,径自往西方退去。孙波愈发坚信大晋主力集结在西线,而北部因有山峦屏障是以守备空虚,因便命大军全速行进势必在明日太阳落山之前攻入会稽。

    三更时分,孙军抵达始丰县北侧的走蛟岭,斯时乌云遮月,星子黯淡,四野时闻狐笑狼嚎之声,令人毛骨悚然,淡淡的月光自一线岭后透出,像是一道锋利的寒刃。

    孙波一时迟疑,命大军暂停行进

    一个绿袍将官越众而出,自后方来到孙波身前。此人相貌潇洒,凤目斜飞,眉宇间隐有一股不羁之意,正是长生道三大堂主之一的徐凌。

    徐凌劝道“此岭地势狭窄、易守难攻,我军人数虽众,在这一线天中亦难以施展拳脚,一旦中了敌军埋伏势必陷入被动。教主不如就地扎营,在此歇上一晚,待到明日天亮后侦察究竟再过岭不迟。”

    此言一出,顿时有四五个舵主纷纷应和。

    孙波原本也有此心,偏生徐凌多嘴,便教他心中怫然不乐。

    徐凌三十来岁年纪,本是个没落士族出身,只因一桩小事得罪了陈郡谢氏,从此在州大中正处失了照九品官人法定品的资格,进取无望,这才一时激愤入了长生道

    此人足智多谋,在军中颇有威望。前年兵败逃走之时,便是他看准了司马德明和赵勇没有追穷寇之意,献计泛海而逃,众人这才得以奔赴广州休养生息。至广州后,又是此人大败当地蛮人,之后又力劝孙波慎杀,反而收编了蛮部,使得长生道军势壮大,在当地得到源源不断的粮草补给。

    此人功绩卓然,按说应该得到孙波的信重才是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孙波对此人倚重多深,忌惮和猜疑就有多深,这倒也并非全然是因他嫉贤妒能。

    长生道众人因教结义,言必称神,教主更是以神子自诩,借以号令教众。平日里少不得装神弄鬼、画符显灵那一套,如此方能联合起广大信众举兵反晋。

    然而,徐凌这人自恃读过几本书,始终对长生道的教义嗤之以鼻,自入道至今不肯在身上纹下刺青,初时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搪塞之语变了个样,只说“心中有道何必显于皮肤”云云。

    他既如此,教中便有一少部分人有样学样,隐隐以他马首是瞻。这便在长生道内部形成了教中之教,隐隐有分崩之力,因此深为孙波所忌。

    是以徐凌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旁人一应和,反倒令孙波决意反其道而行之。

    冷暗的夜色之中,徐凌维持着教徒参拜教主的稽首之势,虽看不清孙波的神情,从他口中吁出的淡淡白气便可想见,定然又是那副淡漠而似笑非笑的模样。

    “坏了。”

    徐凌心中暗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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