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还是他: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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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微凉,晨光微熹。

    为期三天的吊唁才过一天,顾南趴在被分割成小正方形的玻璃窗户上,看到灵堂里阿姨们正在换瞻仰棺四周的白菊。

    随着太阳从地平线爬起,灵堂就渐渐看不清了,因为日光也带来了阴影。

    与此同时哀乐响了,陆续有车辆进入檀山。

    他摸摸额头,浑身好像烧了起来,但他什么也不想管,干脆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个活死人一样摊着双臂。

    每根骨头好似在尖叫,浑身血液横冲直撞,似乎钻出皮囊逃跑。

    就这样昏昏沉沉躺了两小时,保姆找来见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

    脸和手脚都是红的,浑身烧得滚烫,但是大眼睛睁着在流眼泪。

    保姆赶紧通知保镖,保镖上来将他抬回房间,接着隐晦地通知顾西洲。

    卧室里,喂了药的顾南陷入昏睡,他嘴里反复念叨着顾屹为、司韵的名字,顾西洲就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听。

    直到深夜顾南才退烧转醒,哀乐没了,整个檀山很安静。

    房间也很安静,他扭头看见了顾西洲,马上转回去藏进被子里。

    “不好好休息,不好好穿衣服,不吃饭不吃药。”顾西洲来到床边,“顾南,你到底想干什么?”

    脑子就像一团浆糊,顾南混乱地表达诉求。

    “想见哥,不要关......”

    顾西洲沉默着,亦是无声地拒绝。

    少顷,顾南像是清醒了,自己爬起来半跪在床上,睡袍乱乱地挂在肩头,头发也乱糟糟,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

    “哥哥。”

    顾西洲嗯了声,顾南一字一句认真说。

    “我想见哥一面,他已经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其实我跟他已经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就见最后一面也不行吗?”他睁着通红的双眼问,“他也是你哥哥,为什么你这么讨厌他。”

    “哥哥,我求求你,可以让我见他一面吗?”

    顾西洲冷冷皱眉:“如果我说不呢?”

    “我也不知道。”苦笑了下,顾南缓慢摇头,“我是一个没用的人。”

    “以前有一次求求你的时候你答应了。”他抹掉眼泪,“可以像以前一样答应我吗。”

    发烧让他脸是红的,哭泣让眼睛也是红的,频繁擦眼泪的手背也是红的。

    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把嘴唇也咬红了,就这样跪在床上小声哭泣,泪眼婆娑地说求求哥哥求求哥哥。

    顾西洲伸手他立马躲开,是那种很害怕的样子,就像顾西洲要打他一样。

    然而顾西洲并没有,只是拢住他睡袍,挡住暴露在空气中闪烁着水光的锁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西洲说:“把鞋穿好,跟我来。”

    顾南一愣,顾不得浑身疼痛下床穿鞋。

    两人出了卧房门,一路下电梯,沉默地穿过长廊来到灵堂。

    顾西洲将瞻仰棺的锁扣解开,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说:“那么想看就去看。”

    踌躇着踏出一步,顾南小声说谢谢哥哥,然后朝瞻仰棺走去。

    虽然锁扣打开了,但是棺材盖子太重了,顾南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揭开,他垂着头站在把手处愣了会儿,接着默默回带顾西洲身边,讨好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很明显的寻求帮助。

    他看不到顾西洲的脸,但感觉到顾西洲讥讽地笑了下。

    不过顾西洲没说什么,帮他把棺材揭开了。

    充足的冷气随着棺盖成股冒出,顾南整个人几乎要探进棺材,然而还是没能见到顾屹为,因为顾屹为的脸上蒙了一块厚厚的白布。

    若是要揭开,只能先将顾屹为上半身抱起才能解开绑在后脑勺的白绳子。

    顾南伸手去拉顾屹为交叠在胸前的手,就像摸了一坨冰,怎么拉也拉不动。

    双胞胎输血综合征:多达15%的双胞胎会患有这种病症,这种病症主要是由于胎儿的血液由一个输送给了另一个。接受者长得较快,而另一个胎儿则发育日趋减缓,常患有先天疾病。

    顾西洲是接受者,顾屹为则是另一个胎儿。

    顾西洲上前两步,与顾南并肩而立,垂眼看着棺材里的顾屹为,“看够了?现在回去休息。”

    过了很久很久,顾南步履迟缓地返回副楼。

    然而高烧来势汹汹,他断断续续烧了三天,错过了“顾屹为”的葬礼,哪怕本来也就没被允许出席。

    现在的他几乎不说话,高烧褪去,但身体却比生病时还要糟糕。

    唯一愿意主动活动的区域就是后花园,这里占地辽阔,美不胜收。

    分割花架的间隙里爬满了多花繁缕,成群结队的“金鱼草”在空中摇曳,与零落的剑兰相互依靠。

    目光能及之处,到处都是数不尽的鲜花和馥郁香气。

    黄球金槌、皋月杜鹃、宫灯百合、德国鸢尾,以及头顶洋洋洒洒地大花紫薇。

    在这花海中有一片小小空地,顾南蹲在其中,挖坑撒几粒泡发的种子,仔仔细细埋好。

    认认真真反复做了一下午,黄昏时分顾西洲来了。

    认出他在种什么之后,叫来园丁悉数铲掉。

    黄色金盏花,花语是背叛,也有嫉妒、绝望。

    顾南种金盏不是为了花语,而是因为传说这种花可以把死者带回现实世界。

    刚种下的金盏种子连土也被挖掉,顾南没说什么,默默回到副楼。

    不能种花也不能出门,他整日就待在卧室里,不挪动也不说话,保姆给他打开电视企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电视里是铺天盖地的顾屹为下葬新闻。

    “据悉,gk董事长顾西洲在葬礼返程时发生追尾事故,请问顾明喆先生,您认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安排还是自然事故。”

    顾明喆看起来相当年轻,四十多岁丝毫不见老态,对着镜头微笑着说,“请记者朋友不要添油加醋,西洲是我的侄儿,也是集团最重要的领导人。”

    “他的安全对我们顾家、集团来说至关重要。”

    “追尾事故我们已联手警方展开调查,相信不日就会出现结果,在此之前请勿扩散谣传。”

    “顾政希女士,那请问您对顾西洲最近修改公司章程一事如何看待呢。”记者言辞犀利,“他将您从金融板块调任到酒店的架空行为,您有什么想法吗。”

    电视机里,顾政希温和优雅地拢了拢头发,“我们是一家人,无论是调派和任职,我们都以家族利益为重。”

    一番无懈可击却又不表态的说辞让记者无言以对,便更犀利的问,“当年盛传顾西洲先生篡改其爷爷顾越泽的遗嘱,请问这次能否给予回应呢?”

    “以及顾屹为所遗留的7.25%的股权,股权继承即将开始,请问——”

    很快有助理和保镖过来拦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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