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逢秋[破镜重圆]: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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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宜盯着那串歪歪扭扭的字,心脏突突直跳,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距离除夕只有两天了,可她想起那晚郑淮明脆弱痛苦的神情,还是片刻都无法安下心。他惯是表面云淡风轻,可她知道他心里一定从未好受……

    连续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接,方宜实在按捺不住,以工作为由拜托沈望帮忙扯谎,当即订了一张去海城的高铁票。

    傍晚时分,她拎着一袋水果、一箱牛奶,站在了那扇破旧的绿色防盗门前。

    楼道散发着潮湿闭塞的味道,门边生锈的牛奶箱半敞着。

    方宜深呼吸,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动静。

    等了几分钟,她不死心地又敲了两下。

    死寂般的时间里,方宜知道自己此举太冒失了,简直是荒唐。

    可就在她心灰意冷时,“吧嗒”一声,里层的木门被缓缓拉开,露出一双苍老的眼睛。

    隔着防盗门,李桂兰打量:“小姑娘……你找谁?”

    方宜赶紧简要说明了来意,并掏出身份证、工作证,以及和郑淮明的合照给她看。

    那张手机里的合照递到眼前,意料之外的,李桂兰满是皱纹的脸上褪去警惕,浮现出一丝惊讶。她抬头瞧了瞧方宜,又看看照片里的女孩。

    李桂兰眯起眼睛,努力回忆:“这个小伙子有个弟弟,当时和我住一个屋,他还经常帮我忙,特别勤快,叫……叫……”

    “叫郑淮明。”方宜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他弟弟叫郑泽,是不是?”

    李桂兰打开防盗门,将她迎进了屋里。

    这是一间独居老人的房子,灯光昏暗中,鞋柜上堆满了瓶瓶罐罐的药,用细绳捆了几叠纸壳。沙发旁摆着一尊遗像,下面供着些苹果和香蕉。

    或许是很久没人和她讲话了,一提到过去,李桂兰不着边际地回忆起来。

    从当年跟丈夫迁来海城生活,到儿子失业,她五十多岁去当清洁工,却被老板压榨,劳累到犯了心脏病住院……

    方宜耐心听着她的诉说,恰到好处地问道:“当时,隔壁床那个男孩子,他哥哥是不是每天中午都会来医院送饭?那他母亲呢?”

    “哎呀——他妈妈本来有个工作,后来好像去超市还是什么地方做零工了,三班倒,又要工作,又要来医院……累啊,累了脾气就不好。”

    时隔这么多年,可有些画面李桂兰还历历在目:“有一次他儿子送饭过来的时候把汤颠洒了,她过去就朝脸上扇了一巴掌……”

    “她经常骂呀,一点小事没做好,还上手打,那小伙子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要我说这孩子已经够孝顺的了,一边上学一边上医院,有几个能这样的?我们这些当奶奶的都看不下去……”李桂兰皱眉,“他爹……我没见过两回,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每次回来都为钱吵架,摔摔打打的。”

    窗外零下飘着雪,屋里昏黑潮湿。

    李桂兰沙哑的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方宜呆呆地听着,从血液到骨髓,冷得整个人直发抖。

    按照郑淮明遗书里描述的,郑国廷是个深沉慈爱的父亲,顶着压力忙碌奔波,却不失对妻儿的关照。叶婉仪慈爱贤惠,一心扑在照顾儿子身上,为家庭操劳。

    他笔下是一个遭遇不幸却温情的小家。

    然而,现实却与之大相径庭。

    “哎,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可他妈对小儿子就特别上心。”李桂兰絮絮叨叨道,“所以当时我们好几个老太婆都猜,这大儿子说不定是抱来借运的……”

    方宜猛地一个激灵:“什么意思?借运?”

    “哎,也是瞎猜……”

    她追问:“阿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姑娘,你有没有听说过,人一生的亲缘都是命定的?以前迷信,好些人怀不上孩子,或者总是生不出来,就会去算生辰八字,去抱一个命里有手足的孩子。”

    “这样就能借他的运,成功生下孩子……但这种孩子容易命薄,像他弟弟这样的,天生带毛病的,缺胳膊少腿的也不少……”

    离开李桂兰家时,夜色中大雪纷飞。

    方宜没有打伞,怔怔地走在雪里,头发上、羽绒服上,都落满了雪粒。

    正是除夕夜前一天,大街上张灯结彩,到处是红彤彤的春联、福字。海城历年冬天极少下雪,不少孩子欢喜地打着雪仗,一片欢声笑语。

    她仿佛失去了知觉,脑海里全是那沧桑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回放。

    不知走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着,微信消息不断地跳动。

    方宜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冻得通红的手指划开屏幕,是柴惠同学回来的消息——

    十五年前,叶婉仪在中心医院真的有过三次流产记录,全都是不到三个月的自然流产。

    看清图片后,方宜差点拿不住手机,眼前一片模糊。

    真相就在那一片薄纱之后,触手可及。海城有不少老同学,她可以立即打电话,请在当地工作的旧友帮忙查找。

    三十年前信息闭塞,或许凭郑国廷的人脉,抱养一个孩子可以逃避记录。可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无论是亲戚转送,还是孤儿院、收容机构,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指尖已经划着通讯录,但方宜迟迟无法点下去。

    她虽然爱郑淮明,却真的有资格和权利,替他揭开这一层纱吗?

    无论往事到底是什么,纵使是再亲密的人,她不能。

    方宜点开郑淮明的对话框,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又删除,回环往复。她一边打字,眼泪一边断了线地掉下来。

    【对不起,之前一直瞒着你,我其实看过你的骨髓移植检查报告。】

    删去。

    【我有话想跟你说,我回了一趟海城。】

    删去。

    深夜气温不到零度,方宜心里是那样酸涩又无助,止不住地埋头抽噎。寒风灌进嗓子里,刺得生疼,大团大团的白雾缭绕,扰乱了她的视线。

    突然,一把大伞遮住了落雪。

    一双白色的板鞋映入眼帘,停在一步之遥。

    “方宜……”

    那略微沙哑、克制的男声,无比熟悉。

    方宜无法置信地抬起通红的双眼,来不及抹去泪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只见郑淮明一身黑色羽绒服,就这样执伞站在自己面前。伞沿完全倾斜过来,飘浮的雪粒渐渐落在男人肩头。

    他脸色苍白,眉头心疼而无奈地微蹙: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了海城?”

    ————————

    旁人看到的客观画面,和郑医生自己认知、回忆的不一样-

    往事和心结浮出水面,其实正文部分也走向完结啦。

    剧情线会比较紧凑地走完,正文完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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