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四嫁: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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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全部都递交了证据上去。但是不论是越群山还是沈若竹都知道,光凭这些东西, 尚不可能撼动宁王这座大山, 是以, 还需要裴荀。

    “裴荀是在我出宫之后才入的宫,至今尚未出来, 估计今夜是得到天亮才能出宫了。”

    还得天亮才能出宫……

    沈若竹又问:“在你入宫时, 陛下今日神情如何?”

    越群山就知道, 沈若竹要问这个。

    他今日和裴荀轮番上阵,其实依照皇帝的多疑性格,越群山丝毫不怀疑, 宁王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他也担心,皇帝会因此事而关注到沈若竹。

    没办法,他和裴荀两个人,一个是沈若竹的前夫,一个是沈若竹如今的丈夫,如今全都聚在一日入宫,还都针对着宁王,即便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可皇帝终究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对此事没有怀疑。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既然他们都已经决定这么做了,那就是准备好了,与宁王抗争到底。

    “陛下的神情自然是说不上好看,但我去的时候,裴荀尚未前去,所以一切都不好说。”

    那就是一切都得等裴荀那边的结果了。

    如今距离天亮还早,为了避嫌,裴荀今夜就算是出宫了,也不会到侯府来,是以,越群山便劝沈若竹先去屋中休息。

    “可是……”

    沈若竹想说自己睡不着。

    但是越群山强硬地拉着她,祁云渺虽然自从越群山进屋后便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但是听完阿娘和越群山的交流,她也道:“阿娘,我们都去休息休息吧,说不定明天是一场硬仗呢!”

    “是啊。”

    祁云渺都这么说了。

    沈若竹只好听他们的话,先回了屋。

    目睹着越群山带着自家阿娘回屋的身影,祁云渺的院子就在他们的边上,自然也就跟着他们一道,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虽然嘴上劝着自家阿娘去睡觉,但是真到了自己该睡的时候,祁云渺却觉得,自己其实也是睡不着的。

    朝堂。

    明日宁王的事情,还得搬到朝堂上,由许多人来探讨。

    其实祁云渺从来都不知道,真正的朝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只知道,国子监和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是世上大多数人进入朝堂的条件。

    而真正的朝堂呢?阿兄虽已置身其间,却并未与她多说过,越楼西也没有与她告诉过,她只能凭借着自己平日里听来的三言两语,去拼凑出一个自以为是的朝堂。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是拥有着无尽争辩能力的群体;而鹤立于这群人之上的皇帝,则是那个真正有着生杀大权的上位者。

    百官之于皇帝,既是一种辅佐,也是一种制约。

    稀里糊涂的,祁云渺想起姑母越群瑶曾和自己说过的事情,当初,越群瑶曾经说过,想要培养她也进入越家的娘子军,将来好带领娘子军,将娘子军发扬光大。

    但是她拒绝了。

    祁云渺生来就是在山野,从小跟随着自家阿爹跑东跑西,天性向往自由,并不喜欢军队的束缚。

    但若是明日的事情不成,她想,若是成为了娘子军的掌权人,就能上朝堂,发出自己的一份声音,那她也是愿意的。

    她会更加加倍努力地练习武艺,争取早日成为娘子军的接班人。

    祁云渺稀里糊涂的,趴在床榻上想了许多,最后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也不记得了。

    待她再度醒来时,天已蒙蒙亮,东方吐出了鱼肚白,越群山和越楼西,都已经出发去往宫里上早朝了。

    祁云渺跑到阿娘和越群山的院子里,又和自家阿娘贴在一起。

    母女俩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彼此互相依偎在一起,又好似是说了许多的话。

    这是祁云渺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同清晨。

    从昨日夜里到现在,她都在期待着今早所谓朝堂上能够掀起的腥风血雨。她不知道越群山到底会在朝堂上如何控诉宁王,也不知道裴荀在越群山的铁证面前,又要如何为宁王进行“争辩”,还有其他的文武百官,他们对于宁王的态度,她全部都不得而知,她只是有着一颗想要扳倒宁王,想要他杀人偿命的决心。

    凭借着这颗决心,她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终于,在清晨的辰时迎来了曙光。

    率先回家来的是越楼西。

    他虽然穿得不是自己的衣裳,但是朝堂上属于四品官员的衣裳,仍旧是红色的,于是祁云渺还是见着他一身正红,赶到自己的面前。

    见到她们母女俩坐在一起时,越楼西逐渐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站在她们的面前。

    祁云渺知道,若是今日朝堂上真的爆发了宁王的事情,那越楼西事先便是再无论如何不知情,如今也是不得不知情了。

    她于是只是问他道:“你都知道了?今日朝堂的结果如何?”

    越楼西神情复杂地看着祁云渺。

    今日朝堂之上,宁王的事情在他看来,算是爆发得措不及防。

    一开始意识到沈若竹和祁云渺的目的时,越楼西还以为,自己说不定可以在此事上帮助到祁云渺什么,以获得她特殊的青睐。不成想,他们早已经布局好了一切。

    越楼西一时心底里乱的很。

    倒不是遗憾什么,而是在想,自己真的有了解祁云渺吗?真的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她和她的阿娘都在绸缪些什么吗?

    这是越楼西第一次爆发这般的问题,此前他总是对于自己信心满满又得意洋洋的。

    只是在他从塞外回来之后,越楼西只觉得自己真怕啊,怕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祁云渺,怕她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做过一个可以真正推心置腹的人。

    他看着祁云渺,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她,但是面对着祁云渺的问题,还是先回答祁云渺道:“宁王名下多处贪腐的事情被揭露了,我爹早朝之后被皇帝喊去了御书房。今日朝堂上,大半的人都在附和讨伐宁王,称既然宁王有眼疾,那便再无论如何,也不该占着位置不放,还是织造局如此重要的位置……”

    只是这个?祁云渺不满:“你们朝堂上没有讨论别的吗?”

    “别的?”

    越楼西自然知道,祁云渺嘴里的别的是何意思。

    但是一个王爷的生杀大事,她难道也以为,在没有他杀人的确凿证据下,是可以在朝堂上正式提起的?

    是,今日越群山整理出来的有关于宁王织造局贪污一事证据是有许多,别的一些小事也有,但是独独对于他杀人一事,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

    而且,就算有了证据,只要他杀的不是什么朝廷当中的重要官员,不是什么天子宠臣,旁人基本便动不得他的性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存在的意义,素来只依托于上位者的良心。

    越楼西没有说话,但是祁云渺却从他的目光之中,读出了他的所有意味。

    原来朝堂真的不足以为他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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