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最强疗养院: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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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不是什么私生子, 只是带领他们弑杀恶神、推翻边境侯的平民英雄。

    他们不敢想象冒名继承爵位被发觉, 将招徕怎样可怕的灾难——

    “嗡……”

    镶嵌着珠宝的金杯发出轻微的嗡鸣,而后在众目睽睽下——归于静止。

    “——哈!”

    萦绕在小罗德子爵心头的那点不安,彻底一扫而空。

    他举起长剑,放肆大笑:“你这个满口谎言、卑贱低劣的骗——”

    “轰——”

    巨大的、紫红色的瀑布, 散发着葡萄发酵陈酿后的醉人气息,自台上奔涌向四面八方。

    牧师们在低呼着躲避,台下的子民张口结舌。

    磅礴的酒瀑倾泄声中, 小罗德子爵骤然空茫的大脑里, 不自觉地浮现起童年时曾读过的一段旧日史诗:

    “当科洛迪身处于神明的宴席间时/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认识到/人类的愚昧和浅薄/

    世上的确有葡萄酒汇成的瀑布/无法在人间寻觅/因为它悬挂于神明的金杯/”

    而现在, 这条葡萄酒汇成的瀑布就悬挂在他眼前, 悬挂在……他说卑贱低劣的骗子手中。

    “怎、咳!咳!怎么会这么夸张?!”

    紫衣主教捂着口鼻,呛咳着试图远离酒浆的洪流:

    “边境侯的血脉至少出了三代, 侯爵是他自愿来西南, 先任陛下给他提的, 他的儿子血统不该更稀薄吗?”

    “大人, 大人……”同行的白袍牧师急促地连拽他的衣袖, 声音压得又低又紧涩,“看他左手, 看那个骑士拿着酒杯的左手!”

    紫衣主教在酒瀑中勉力稳住脚跟,看向一切的发源地。

    那位龙骑士仍松松地持着酒杯, 修长的手指轻托着杯肚,像身处什么品酒的晚宴。

    他的手很漂亮,骨节清峻分明,中指上带着一枚——

    ……极其眼熟,极其眼熟的铜色戒指,镶嵌的是一枚他化成灰都不会认错的鸽血红。

    紫衣主教:“……”

    假如看到这里,他还能心存几分侥幸,想着“……哈哈,罗曼王戒的样式又不难仿制,普通铜镶个人造红宝石,也能以假乱真”,那看到戴尤斯克拉蒙灵摆的瞬间,他的心,是真的彻底死了。

    戴尤斯克拉蒙灵摆,俗称“神泣灵摆”。它坠着的那颗灰色媒介,是来自于公平女神的眼泪。

    那种介于实体与虚体之间的特殊材质,流淌在其中的神明之力……

    紫衣主教有种想立马带人撤离,狂call圣子救命的冲动。

    #警告!警告!失踪的暴君现身了!##他好像在玩什么奇怪的龙骑士角色扮演play##该如何汇报小罗德子爵的死讯呢#

    有些小罗德子爵,虽然暂且还活着,但基本已经死了。

    就像有些巴尔德,虽然还活着,但心脏已经跟着停跳了——

    “雷文?!”

    回帝都的马车上,巴尔德猛然抓起原本放在车座上,漫不经心才瞥几眼的银镜,难以置信地看了又看,那架势简直恨不能钻进银镜里,出现在继承仪式现场。

    罗曼王戒,不可能是假的。铜色戒托是龙血金打造的,阳光下会泛血褐色。

    神泣灵摆,不可能是假的。灰水晶是炼金术保存下来的女神的眼泪,晃动的时候泪滴会跟着风颤动。

    再看看“龙骑士”那一眼熟悉的身材,那张陌生的脸上熟悉的神态——

    巴尔德再次:“雷文?!”

    他一贯思路清晰的大脑此时乱成一团,像一只小狗试图从乱麻中扑腾出来:

    不不,冷静。这不可能。

    雷文怎么会那么热血地喊“吃人的恶龙!去死吧!”,怎么可能没事就跑去田里,拿自己的炼金术帮农民割野草……

    怎……么不可能呢?

    一个理想主义者,本就该是这个样子吧。

    为了打造心中的理想乡燃烧热血,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愿意无意义、无条件地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他像被什么巫术定住了动作,一些画面乱纷纷地从脑海中滑过。

    有他平静地站在龙骑士面前,一一讲述自己的私下实验的;

    有他冷淡而轻蔑地拒绝雷文的邀请,表示紫衣主教的出席,已经足够体现他对合作者的尊重和友善的。

    巴尔德:“…………”

    塌房了。端了这么多年的人设,就这样水灵灵地当着最不想让他知情的人的面,崩塌了。

    他想起近来的数次见面,龙骑士是如何每次都用“骗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的眼神瞪视他,而他只觉得自己和这种家伙合不来,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巴尔德:“……”

    巴尔德:“。”

    马车里,一只圣子轻轻地似了。

    他闭上双眼,放空大脑和灵魂地听见紫衣主教正说话:“雷雷雷……”

    “……”巴尔德猛然睁眼。

    不得体。太不得体了。

    平时他还觉得戈德主教办事沉稳可靠,怎么现在一看,一点小风小浪都禁不住的吗?

    结巴什么,丢了圣殿的颜面。

    巴尔德开始摸索手边有没有传送的卷轴。

    银镜里,紫衣主教终于把话磕巴出来了:

    “……文陛下,是……您吗?您为什么会在西南,为什么失踪这么久——”

    雷文矢口否认:“什么雷文,我不是雷文。”

    哽咽,他也很想是啊!天知道他想脱马甲多久了,院长总摁着他不让脱。

    本来这次院长没来,他还想趁这大好的机会爽快脱马甲,可看看台下因为暴君之名惊惶恐惧起的子民……

    雷文憋着气又把马甲套回去了,还自己给打了几个补丁:“我是他的,呃,双生子弟弟。”

    “当年为了避难,母亲只带走了哥哥去皇宫,让我隐姓埋名地留在西南,直到今年的龙神祭,我实在看不下去残忍的人祭,还有恶神对百姓的戏弄,所以才站了出来。”

    紫衣主教:“……”

    巴尔德:“……”

    编谎也编得走心点,克里斯汀公爵怀孕时还跟皇家骑士队发生过冲突,不少贵族在场,她那个肚子明显不可能怀的是双胞胎,谁都不可能相信。

    还有,就算是双生子,那你手上的王戒和灵摆怎么解释?是你哥来找你主动禅让,还是你把你哥宰了杀人越货啊?

    紫衣主教深吸一口,闭上双眼。

    冷静,不能揭穿。

    暴君想演,谁敢不让他演?皇帝想拿个侯爵之位玩玩,还能不让他玩?

    反正都是皇家自己内部的事,他们圣殿从不干政,只是来做个礼拜而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平安:“那,侯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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