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入戏 [无限]: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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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楚深南一提,他便有了颇多感触,却是另一个方向的。

    他想到了方思弄。

    于筠的人生他并不了解,但既然她最终选择了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生命的脉络自然也能窥得一二,无非是在这个世界中的生活已经丧失了指望,也许遭受了情感上、家庭上、思想上、情绪上的打击,也许她也在那天的花园里被他的皮囊所蛊惑,将最后一点指望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言而总之,在致使她死亡的元凶当中,他充其量就是最后一根稻草,或者根本算不上。

    可方思弄跟于筠完全不一样,他不是被生活打败的,硬要说的话,他只输给了一个人,就是他玉求瑕。

    方思弄跟他设想中的任何一种可能都不一样。

    他开始以为方思弄是于连,可事实证明完全不是。鲜亮的生活完全没有迷乱方思弄的视线,当财富、地位、自由统统都涌向方思弄的时候,方思弄依然还是像当初那样,满眼都是他,就这么一条道走到了黑。

    母亲教他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也曾一百次一千次地试探方思弄的真心,却没有一次失望。他曾以为的高自尊,在两人的相处中也完全找不到痕迹,有一段时间他相当恶劣地频频在方思弄面前提到自杀,因为那样他能感受到方思弄的愤怒,方思弄在他面前像一个泥人、一团海绵,对他好得过了头,让他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什么杀猪盘,只有在戳痛方思弄的时候他才能触碰到方思弄真实的情绪和痛苦,他残忍至极,乐此不疲。

    即使这样,即使这样一次次被伤害,方思弄依然没有离开,也没有停止爱他。

    这让他又困惑,又惶恐,又眷恋。

    后来被戳着戳着,方思弄竟然也慢慢习惯了,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替他收尸的样子,他知道方思弄心里某个角落有一团暗烧的鬼火,可方思弄就是能隐忍不发,展现给世界的面目总是内敛、沉默,和一种庞大的温柔。

    方思弄从没劝过他别去死,只是会身体力行地拉着他去晒太阳、散步、逛超市,潜移默化地改善他的健康……而他真的就越来越不想死了。

    再后来,在他眼中的方思弄不再是于连了,方思弄就是方思弄,因为一个未知的原因,也许真就是“一见钟情”这样无聊庸俗的缘由,可以吸纳和包容他的一切,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供他停靠栖息——哪怕他亲手斩断联系,只要他回来,方思弄依然还在原地望着他,爱着他。

    是的,他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混蛋,在绝境之中只会顾及自己的感受,反正在方思弄这里他是绝对的赢家,是永远会在原地等他的退路。

    可方思弄竟然也不是这样。

    在“戏剧世界”的生死考验中,他终于见到了方思弄的真面目:不是一团无欲无求的海绵,而是一株毒荆棘,会愤怒,会仇恨,会恨到说要吃了他、杀死他……

    不温和、不阳光、不健康……却叫他神往。

    就是这样才对。

    他心中不止一次冒出过这样的念头,昨天晚上,方思弄骑在他身上说的每一个字,都给他带来了堪比高/潮的快/感。

    果然,只有疯子才会爱上疯子。

    这样一来,他就再也不必叩问方思弄的爱了,疯子爱就爱了,不需要逻辑。

    ——他就是这样慢慢陷下去的,不是没有过反抗,再回头,却找不出任何一个时间节点能安全退出、平稳着陆,好像从他答应方思弄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要爱得这样遍体鳞伤。

    《加缪手记》中讲:死亡将爱情变成一种命运。

    而他们两个的爱情,从始至终好像都一直与死亡紧紧相连,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这种命运了。

    他在心中长长叹出一口气,终于认命,转头问游嫣:“我要向一个曾经被我狠狠伤害的人道歉,你说我该怎么做?”

    游嫣心知肚明,却还要发问:“是什么样的人?领上床的那种吗?”

    玉求瑕笑了一声,肯定道:“领上床的那种。”

    “那当然阵仗能整多大整多大啊。”游嫣发表自己的观点,“反正我喜欢这样的。”

    ===

    信纸还剩最后一页,方思弄撑着脑袋缓了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读:

    [当然,我现在讲这些并非为了我的姐姐与姐夫或任何人开脱,不管再高尚的动机都有可能走向背道而驰的结局,创伤已经铸成,除了玉求瑕,没有人在这件事里无辜,包括我。

    我真的从来没有发现过这只大象吗?答案是否定的,我只是不敢正视,所以我也是帮凶之一。

    我知道你在他身上受到过很多伤害,这是我无法替他辩解的。可我仍旧认为,更应该感到愧疚并为此负责的是我们这些铸下大错的人。

    对不起,思弄。

    我代表玉黎两家所有在这件事中大错特错的大人向你道歉,也许轻飘飘一页纸太轻,你也不想接受,但说是要说的。也许我的身份也不够格来说这样的话,但请你理解,我是玉求瑕的长辈中所剩不多的活人了。至于玉求瑕难辞其咎的部分,让他亲口跟你说,毕竟一个人受到过伤害,并不是他伤害别人的理由。

    最后,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可能是这封信中最重要的部分。

    在上述这种情形下,我发现了他身上的一种特质——从出生开始,追逐爱就是他的本能。

    种种细节我在此便不再列举,我想,你们能在一起这么多年,应该也不是光凭一个人的坚持就能做到的吧?

    所以,你能理解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吗?

    驱动他的从来不是恨,而是爱,他是一个天生对“爱”有着强烈执念的孩子,因为没有得到,才想要把自己毁掉。

    在“爱”与“自我”之间,他选择了“自我”吗?

    他如果选择了“自我”,那就是选择了“仇恨”的那一边,可他的自毁倾向是来源于这种“恨”吗?不是的,如果你恨一个人,你会想毁灭对方。可你为了乞求一个人的爱而伤害自己,动力的来源又在哪里?

    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说选择了“自我”,那他最不济应该脱离家族远走高飞,重新去过自己的人生,而他最终选择了什么,你应该知道了。

    所以我说,不要相信他的话,在这二者之间,他最终一定会奔向“爱”的那一边,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这也是我一直确信,他没有被毁灭,也没有被打败的铁证。

    写到这里不知道要再写什么好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原谅他,作为他的家人以及一个自私的人,我希望你能。

    接下来我会出一趟远门,希望回来的时候能听到一些好消息。

    他在找你,你不要怕。]

    看完信之后,方思弄发了很久的呆,之后又在屋子里待了三天,关闭手机的飞行模式,联系了周瑶。

    周瑶的车子快到楼下的时候,他最后一次站在镜子面前检查了自己的仪容,然后走到了门口。

    这三天他全靠冰箱里的存货过活,还没有打开过这扇门,门锁自然也还没有修,维持着玉求瑕离开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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