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声名狼藉了: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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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吧。”僧人摇头,“你虽然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你心里想什么,我怎能不知?”

    男人难堪到极点。他甚至想扑过去,放下帐子将自己完全遮蔽——但此人能出现在凤台,必是皇帝近臣,不能失礼,只能垂着眼,躲避他的视线。

    “当日中京宫变,你还记得些什么?”

    男人艰难道,“废帝趁陛下出京,以‘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自立为王。陛下败二部联军,奉先帝遗诏回京承位……便是中京宫变。”

    “此事公告天下何人不知?”僧人皱眉,“你为待诏司总管,应当知晓更多才是。”

    男人沉默,“我早早被困,不能知晓更多。”

    “早早被困?”僧人诧异道,“你被困莲花台前后——难道忘了吗?”

    “我因为被困……有些混乱……不很清晰。”

    僧人摇头,“遗诏是你亲自带出来——总该有印象?”

    “遗诏……”男人混乱起来,“什么遗诏,陛下这么年轻为何要立遗诏?”

    “我是说先帝。”觉空道,“先帝薨逝前立储,你为待诏司——”

    “觉空。”脚步声起,皇帝走进来。僧人还不怎样,男人隐秘地松一口气,恢复一些活气。

    僧人起身,合什施礼,“陛下。”

    “谁许你进内殿?”姜敏瞟他一眼,“你这和尚当真是越来越放肆。”

    “陛下不在,臣想着寻一本书——谁知内殿有人高卧,贫僧不得看一眼。”觉空有恃无恐,也不害怕,笑道,“陛下总算回来了。”

    “出去等着。”

    “是。”觉空往外走,临到门口回头,便见皇帝侧身坐在榻边,一只手搭在男人额上,拇指一点一点捋过男人紧锁的眉心,像在哄他。

    等觉空走远,男人终于从混乱中拾回神志,“陛下,这位大师是——”

    “卧佛寺觉空,我今日寻他来,有些事交待。”姜敏一语带过,“他可同你说什么?”

    “……中京宫变。”男人茫然道,“陛下,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便强忍难堪道,我怎么会忘记……是不是我做了尤其丢脸的事?”

    “没有,你只是冻得病了。”姜敏道,“大病之后记忆不全。”她不欲再说,拉着他的手握在掌心摩挲,“昨日为了什么赌气?”

    男人怔住。

    “要不是虞诚唬得来禀我——你打算在你那间屋子里闷几天?”姜敏道,“憋死自己也没什么用——既有烦难,何不来寻我?”

    男人难堪至极,“是我想岔了……一时钻了牛角尖。陛下恕我吧。”他说着话支起身体,向她慢慢倾身过去,便贴在她颈畔,鼓足勇气道,“陛下……我总这样在宫里,我算什么?”

    姜敏扑哧一声笑起来,“今日这是怎么了?”

    男人怔怔道,“我以前……不敢问……我声名不好,不敢连累陛下。陛下一战定北境二王,收服天下。我却是——”他强忍着焦灼,“是废帝旧臣……名声也坏,只能悄悄地藏在宫里,不能连累陛下。”

    姜敏漫不经心地挽着他的发,“既然如此,现在怎的又要问我?”

    “我……可能变了。”男人道,“便是阴沟里的老鼠,尝过了好滋味,亦是没法子再走回去的。陛下,我只怕……也回不了头了。”

    “那就不必回头。”姜敏转头,极轻地亲吻男人发颤的眼皮,感觉薄薄的眼皮下眼珠震颤,“以后你就名正言顺在凤台便是。”不等男人说话道,“你还有一点热,再睡一会。”

    男人攥住她衣袖,“陛下?”

    “我还要同觉空安排些事体。”姜敏又亲吻他一下,“端阳节不宵禁,你争气些,晚间要是不烧了,我带你赶药市做耍去。”

    男人在她掌下点头。直到皇帝的背影从殿门处消失,他才发现自己又一次轻易被她宽慰——什么也没能问出口。

    名正言顺在凤台,什么是名正言顺?

    觉空坐在书架子下翻书,见皇帝过来,起身合什行礼,“陛下。”

    “叫你来商议,你倒自在得很,趁朕不在,连朕内宫都往里闯。”姜敏道,“便不提西堤家训,卧佛寺有你这么放肆的和尚吗?”

    “臣不是和尚,臣只是被迫剃发。”觉空第一百零八遍重申过,又道,“陛下命臣收虞青臣入臣这一支,臣不能来看一眼?”

    姜敏有求于人,便不肯说话。

    “西堤收外人入族虽然不合规矩,臣等总能想出法子排除万难。”觉空停一停,“但我观此人,未必愿意做魏氏子弟。”

    “为什么?”姜敏道,“一个人两次被撵出家族,难道还有留恋么?”

    “只是臣的一个猜测,陛下可自己问他。”觉空道,“我西堤才俊辈出,选不了一个相王——还要劳动陛下给西堤塞一个外姓人。”

    姜敏冷笑,“相王出西堤,难道还不乐意?”

    “臣等怎敢?”觉空道,“相王出西堤自是陛下隆恩,臣等再不懂事,也不可能不知道以陛下之尊,为相王寻个好出身易如反掌。”他话锋一转,“而且阿俭必会答允——当日中京乱局,阿俭能够夺遗诏在手,应是欠了他。”

    “你知道什么?”

    觉空摇头,“阿俭一直不肯说。”便往里努嘴,“陛下何不问他?”

    “你都知道他记忆不全了。”姜敏不高兴道,“我若能问出来,还需问你?”

    “当日宫里就他们二人,一个不肯说,一个忘了——”觉空摇头,“想不到陛下富有四海,想要知道一件事居然这么艰难。”便道,“我这便回去。等他的族身玉契做得,陛下让他往西堤宗祠磕头认祖便是。”

    “命他们快着些。”姜敏道,“朝里为了个相王,脑浆子都快要打出来。”

    觉空很想吐槽“你早干什么去了”,没敢,只含蓄道,“此事宜缓不宜急,陛下原本也是缓缓行事,为何此番北境一战归来,突然如此急迫?”

    姜敏一滞。当日自己手持遗诏攻破中京时,虞青臣被废帝锁在莲花台不知多久,人都冻得僵硬,数度危殆,全仗孙勿妙手勉强活命,且落下两个至今t未能痊愈的旧疾——

    但凡心绪不稳,又或劳累,又或受寒,便会发作的极其沉重的寒症——和缺失的记忆。

    男人不但不记得中京城破前发了生什么,连自己离京前同他有过的少得可怜的曾经都忘得七零八落。姜敏登基,为免刺激他寒症发作,遵医嘱刻意远着,叫他静心养病。

    谁料一切打算全在北境一战化作齑粉,两个人瞬时便成干柴烈火不可收拾——便不说虞青臣有没有能耐离了她,便连她自己,自诩为帝者不可夺志,亦不能离了他。

    这些话没有一句能同外人说。姜敏一语带过,“相王长久虚悬,于天下不利。”

    觉空便知此事不可转圜,想一想道,“上回同陛下提的妖僧,陛下可有定夺?”

    “你不用管。”姜敏道,“且等一时,时机到了,朕必定叫他死无全尸。”

    觉空一滞,“那厮假作出家人祸乱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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