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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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赴任去见识外?头的天地,后来回?长安我与她打过两?次照面,虽不如幼时那般亲厚,但瞧她言谈举止和?少时也无变化,仍是明媚直率喜着红裙,说来和?桐儿的性子有?些像。”

    一听和?虞梓桐性情很像,姜离眼前?仿佛也浮现出了明安贞的模样,她一时心头发堵,“真?是天妒红颜,那明家人如今可在长安?”

    付云慈摇头,“明姑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远嫁,哥哥也放了外?任,明姑娘出事之后,举家悲痛,后来他父亲治丧之后去了冀州赴任,她母亲也随了去,今年过年我母亲还派人去问候,可他们都没有?回?来,只?怕是不想回?这?伤心地。”

    话音落下,却不见姜离接话,付云慈奇怪道:“怎么了?是冯筝看好了人家要成婚了?”

    姜离失笑摇头,“没有?,我是奇怪,冯筝与段霈交好,大家都觉得是冯筝在巴结段霈,但未想到段霈为冯筝的婚事,还真?是尽心尽力,此?前?竟然要给他说和?陇右节度使孙家的姑娘……”

    付云慈一听就变了脸色,“孙蓁?!好一个冯筝,胃口真?是不小,人家孙家的掌上?明珠,何以去给他做续弦?且这?才多久,就想攀更高的枝了!”

    付云慈为明安贞不平,想到庆春楼那次炙鹿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说嘛,上?次在庆春楼,何以孙蓁也在,却原来是为了冯筝,还一口一个‘阿贞也不愿他沉湎过去’,他也真?好意思说。”

    姜离眉头皱起,“确有?攀高枝的意味,虽觉齿冷,但伊人已逝,旁人也无法指责。”

    付云慈不禁道:“他父亲当年有?些才名,但为人刻板不知变通,得罪了好些人,这?才一直在员外?郎的位置上?打转,听父亲说,冯大人如今病得不轻,若他父亲病逝,没了往日人脉可用,那他还真?是不容易再往上?升,自然要起别的心思,但没想到段霈对他还真?是仁义,连孙家也敢想。”

    姜离又道段国公夫人还曾想把一个小侄女许给冯筝,付云慈听了都不禁意外?,待问起冯筝父亲之病,付云慈道:“我父亲是年前?碰见冯大人的,当时他刚上?折子病退,背脊佝偻,枯瘦如柴,没说几句话便疼出一脸的汗,后来有?什?么年宴雅集,都没见他父亲出来露过面了,想来是在家中养病吧。”

    姜离听得滋味陈杂,又留到天黑时分才告辞归府。

    回?程的马车上?,姜离神色不比来时凝重,可眉间又拢着一层郁气,怀夕道:“姑娘想问的都已经问到了,怎么还恹恹的?”

    姜离摇头道:“我本想着段霈对冯筝这?样好,或许有?何缘故,如今听阿慈说完,这?冯筝又好像只?是个薄情钻营之人,明姑娘的意外?也只?是个事故,段霈待冯筝还算尽心,如今段霈死了,对他似乎没什?么好处了,且那血指印也排除了他……”

    姜离说完这?些,只?觉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又轻喃道:“但按照血指印的线索,赵一铭、李策、高晗,那也还是只?有?赵一铭有?嫌疑了。”

    揉了揉额角,姜离掀帘朝外?看,见夜幕已至,她幽幽道:“再想想,一定有?哪里还未想透……”-

    回?到盈月楼已近二更时分,姜离派人往蓼汀院走了一趟,得知简娴用药并无不适之症,姜离便也放了心。

    夜里点上?灯,又拿出裴晏送来的医经翻看,直至三更时分,方才熄灯歇下。

    翌日清晨,姜离用过早膳,带着怀夕直奔大理?寺衙门而去。

    马车上?,姜离眉心微蹙,显然昨日之疑尚未解开。

    到大理?寺之外?时冬阳初升,天光尚早,门口的武卫一见姜离便知她来找裴晏,立刻往东院带路,又道:“少卿大人昨夜留宿在衙门里,一夜未归。”

    姜离微微挑眉,待到东院门口见到九思,便见九思眼下青黑一片,人都有?了几分沧桑意味,一见姜离忙打起精神,“姑娘怎么来了!”

    “你们这?是在衙门住下了?”

    九思苦笑,“没办法,肃王说再给咱们三日功夫,虽说就算三日没查明白,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可公子行事您知道的,事情没妥当之前?回?府也不得安生。”

    姜离快步进门,刚一进门,便见裴晏高挺的身量被满桌案的公文掩埋,见姜离进来,裴晏起身道:“你来的正好,如今正查到了两?条毒物的线索,还拿回?来些许样本,你来看看哪种最?符合案发现场所用。”

    姜离连忙随他走到西?窗前?,桌案上?摆着几个木盒,裴晏一一打开,里头果然装着几包毒物粉末,姜离仔仔细细查过去,很快指着其中一包道:“应该是这?一种无疑,其他毒物里头掺杂其他药物,只?有?这?一种最?为纯正,是从何处寻来?”

    裴晏道:“是在城外?百里镇一家药行之中找到的,这?家药行老板做生意走遍五湖四海,尤其喜欢倒腾周边诸国部族之物,这?致幻之毒便是从西?夷得来,我们的人仔细查问,得知在月余之前?曾有?人去采买过,且十分巧合,此?人装束与你在董氏兵器铺子所问一模一样,只?按身量比较,赵一铭,章桓,冯筝,李策,这?几人都符合,而那青面罗刹像,乃是城外?一家专门铸造佛像的作?坊定制,卢卓带人出城尚未归来。”

    裴晏自书案之上?拿起两?张画像,画像上?之人虽然黑衣斗篷不露脸面,但身形体格一模一样,姜离仔细看过,很快凝声道,“若用冰无疑,那我想的更有?可能?了——”

    裴晏疑道:“你有?何猜测?”

    姜离语速快起来,“我对案发的情形有?了种新的推断,但可惜眼下并无证据——”

    裴晏心知姜离最?是机敏,忙问:“但说无妨!”

    姜离定了定神,先将在薛氏看到的那位厨娘的遭遇道来,又接着说,“当时我和?怀夕都被吓了一跳,彼时我和?她皆是清醒,若我二人中了致幻之毒,可想而知我们一定会认为,那厨娘身上?的是人血,是被人为伤害,那时,我还想到了简夫人——”

    裴晏专注地望着姜离,姜离道:“她患癔症多年,吃药全靠诱哄,她信任芳嬷嬷,芳嬷嬷总是趁她不备才可用药成功,于是我便想,万一段霈被害,根本不是所有?人看到的那般呢?万一凶手这?出灯下黑,不仅骗了涉案之人,也骗了段霈自己呢?”

    “当初验尸之时,段霈身上?擦伤并不多,当时我们便有?疑问,若他是中了毒下楼,怎么可能?没有?磕碰?但如果,段霈根本没有?中毒呢?!”

    裴晏眼珠儿微动,显然已想到什?么,但他并不开口,只?等姜离继续说下去。

    姜离继续道:“段霈性情骄纵,更喜欢捉弄人,我表哥……哦,就是简公子,他在白鹭山书院时便被他捉弄吃过大亏——”

    姜离将简思勤当初如何被捉弄之事道来,又说:“段霈此?人瞧着眼高于顶,可捉弄人之时,却和?戏伶一样十分会演戏,而他刚刚好十分喜欢看杂戏,还常常请杂戏班子入府,昨日我去段府吊唁问过段氏之人,他们肯定段霈请过三庆班唱过‘战泸州’,这?出戏里头有?个老武生浴血而死的场面,要用的手法就和?灌血肠一样,需用羊肠或鱼泡装满狗血再扎起来,提前?藏在身上?,与对手套招时,对手用剑刃划破戏服和?血包,从而到达重伤逼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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