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长安: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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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有肃王下毒,今有太子谋反,淑妃这话可谓十分诛心。

    景德帝轻咳两声,又道:“若非体念你?一片孝心,又因医道积了不少福德,朕不会轻饶于你?,但?旧案未查清前,你?也是戴罪之身,就暂留祭宫,跟着?淑妃听她安排吧。”

    景德帝说完闭上眸子,淑妃一喜道:“陛下果真心软,孩子,还不快谢恩?”

    将她托给淑妃,便是不打算立刻治罪了,但?这“戴罪之身”四字也并不轻松,姜离忧心忡忡,听淑妃的?话先谢了恩,见景德帝欲要歇下,方退了出?来。

    战后善后,无外乎是收敛死去的?士兵,安排战俘、医治伤兵。

    姜离出?主殿时,前夜还巍峨肃穆的?祭宫满目疮痍,天边正有晚霞似火。

    各处死尸被清理大半,负伤的?军士们三三两两地靠坐在各处石阶上,正互相包扎伤口,而?那些伤重之人,则都被抬往西偏殿。

    姜离连忙往西偏殿去,到了地方,便见祭师们正在给或断腿或中箭的?伤重者?医治,因伤者?太多,庆阳公主和宜阳公主也带领一众女眷帮忙。

    见她来了,庆阳公主连忙招手,“薛……啊不,姜姑娘,你?快来,祭宫里药材颇多,但?我们实在不擅这些,你?快教我们如何做——”

    包扎外伤并不难,姜离挽袖上前,先教她们如何敷药如何打布结,教完了,也赶到祭师们身边,帮他们给伤重者?止血施药。

    这些祭师皆是宗室戴罪之身,在此苦修多年,便也似遁入空门一般,他们皆会医术,在一位鬓髪皆白的?老祭师带领之下有序地施救,而?姜离在宫门口见过的?那位伤疤脸祭师也在人群之中,相比旁人,他的?手法更为利落,令姜离有些意外。

    “姜姑娘,请来这里——”

    姜离的?医术可救命,便只给那些性命垂危的?伤兵施治,如此这般,一忙便是两个多时辰,等?她满头大汗地回过神来时,外头已是深夜,帮最后一个断臂的?伤者?止血包扎后,她直起身长出?口气,一转身,裴晏正站在门口等?着?她。

    他显然来了多时,姜离神容一振,快步近前,“你?怎么样?”

    裴晏深深望着?她,“我没有失约。”

    殿中还有不少人忙碌,姜离心中慨叹万千,也只能道:“我知道你?定能赶回来。”

    见她额上汗意津津,裴晏忍不住抬手为她拭汗,放下手时,他面色严峻了些,“你?还得随我去看看宁珏——”

    姜离一愣,“他受伤了?!”-

    在祭宫外破损的?军帐中见到宁珏时,他锦袍褴褛,鬓发散乱,浑身灰尘血污,正抱着?血淋淋的?手臂,狼狈地蜷缩在角落里。

    见裴晏和姜离一起过来,他像急眼的?兔子一般猛地坐直,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愤怒地瞪着?他们。

    姜离近前来,“我知道你?生气,但?你?受伤了——”

    她正要查看伤势,宁珏一把将她的?手挥了开?,姜离一个趔趄退开?,裴晏面色难看地在她身后一扶,“宁游之,你?真要是非不分吗?!”

    这一扶的?亲昵彻底刺痛了宁珏,他不是笨人,早已想通了前后一切。

    他看看姜离,再看看裴晏,气得胸膛起伏,眼眶愈猩红起来,“你?们……师兄早就知道你?是谁,却始终瞒着?我,而?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十分可笑?!看我信任你?,欣赏你?,甚至为了你?,怕旧案牵连薛氏,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跳梁小丑?!你?们二人分明早就有情……我、我如此信任你?们,可你?们竟这般骗我?!如今太子谋反,宁氏已成罪族,我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你?们怜悯?!滚吧,我不想看到你?们——”

    宁珏负伤之后,自?诩有罪,不接受任何人帮助,裴晏一边善后,一边找了他一下午,天黑之后才知他躲在这里。

    他找过来时,宁珏便是如此六亲不认之势,裴晏心中歉疚,自?然忍了他,可见他对姜离也如此怒火难消,他实难看得下去。

    “宁游之,你?以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本是太子,你?怨我恨我便罢,可你?唯独不该怪她,你?可知——”

    姜离握住裴晏手臂,制止他解释下去,她只看着?宁珏道:“宁珏,当初我插手此事时,便已说过我不是为了帮你?,也不是为了宁家?,是你?自?己不信的?。在我心里,你?与?我并无区别?,你?做舅舅的?,多年来一直记得皇太孙之仇,那我这做女儿的?,难道便能忘记义父义母的?冤屈?皇太孙金贵可怜,广安伯府四十三口便命贱该死吗?”

    姜离深吸口气,“我初识你?时,你?坦荡赤诚,豪爽侠气,更是我回长安以来结交的?第一个新朋友,我和裴晏从未轻视于你?。至于你?说的?,为了我所为之事,宁珏,那不过是你?没有认识真的?我,我远非你?所见的?薛氏大小姐——”

    宁珏听得惨笑起来,“你?如此说,倒显得我更可怜了,我……我为了保住太子,保住宁氏的?尊荣,最后到底是改了意志,这还不够让你?们轻视于我?”

    他说着?,面色愈发痛苦,一把捂住脸低下头去,“可终究……终究什么也没保住……连我自?己的?本心也没保住……”

    听他语声带上了哭腔,裴晏叹了口气,“你?为了宁氏为了你?姐姐并不算错,昨夜为了陛下,你?不曾随太子而?去,又为了守住祭宫死战一夜,这难道还不算你?的?本心吗?宁珏,只要宁尚书在长安能像你?一样没有走错,那宁氏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你?此刻便自?厌自?弃,是不管你?姐姐和小殿下了吗?”

    宁珏身子一僵,双手捂住脸,压抑地呜咽起来-

    从军帐出?来,姜离怅然地沉默了片刻。

    没一会儿,她驻足看向裴晏肩头,“你?的?伤可看过?”

    裴晏道:“并无大碍,你?不必担心。”

    姜离哪里能信,“昨夜你?离开?之前便受了箭伤,后来平叛刀剑无眼,你?连甲胄未着?,怎会无大碍?所幸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回你?的?住处让我看看。”

    不等?裴晏答应,她已经先他一步往祭宫走去。

    裴晏定定看着?她,恍惚之间?,想到了当年她替她疗伤的?场面。

    姜离走出?两步回头,“站着?做什么?”

    裴晏回过神来,连忙跟了上来,等?回到厢房,九思和十安正等?在那里,见他们一同归来,二人面面相觑一瞬,识趣地退了出?去。

    房门紧合上,裴晏不知怎么有些作难,“其实真的?无需——”

    “在书院时你?想瞒着?我,如今我都已经知道了,难道你?还不好意思?”

    姜离没好气地道,又纳闷地盯着?裴晏,裴晏苦笑一瞬,只好侧过身将衣袍褪了下来,便见他除了肩头,肋下也果然添了新伤,然而?这时,姜离见他有意避着?背脊,还是鬼使神差地往他身后绕去——

    等?在他背后站定,饶是姜离已知晓他背脊遍布伤疤,可等?她亲眼看到的?刹那,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裴晏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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