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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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脚边,极恭顺地磕头行礼:“参见皇兄,叩请皇兄万福金安。”

    东无并未回话。他正在翻阅一本折子,仿佛没听见若缘的声?音。

    若缘的额头紧贴地板,双手叠放在头顶上。她长久地保持着?跪姿,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除了疲惫,她还感到屈辱,无从发泄的屈辱。

    她脑海里的思?潮翻涌着?,海浪一般咆哮着?,到了最后,只?剩下“权力”两个字。

    权力,权力,她强烈地渴求权力。

    东无忽然说:“我向来看?不惯自作聪明的人?。”

    这一瞬间,若缘听出了东无的嘲讽之意。

    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她急忙解释:“皇兄,请您宽宏大量,原谅我的冒失,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您日理万机,我不敢耽误您的大事,在我还没了解清楚之前,更不敢轻易地做出决断……”

    她语无伦次,说到后来,甚至带上了一点哭腔。

    东无的鞋底微抬,照着?她的肩膀狠踹了一脚。

    她又摔倒在地,嘴唇被鲜血浸透了,疼痛锥心刺骨,痛得她遍身麻木。

    她反而收住了哭腔,凄然地笑着?:“皇兄,求您脚下留情,你要是真杀了我,我的这一番经历,只?能说给地底下的阎王听。”

    她屏住呼吸,疼痛似乎减轻了几分。

    她突然发现,疼痛并不可怕。她所畏惧的,并非疼痛本身,而是疼痛带来的后果,最严重的后果也?就是一命呜呼,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想?通了这一点,她便从自怜自艾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逐渐冷静,心境也?变得平稳了。

    若缘抬起?头,仰视着东无:“上个月,我给皇后请安,明仁宫的奴才看?不起?我,对我推推搡搡。我无法忍受,便在明仁宫大闹一场,皇后震怒,罚我在宫门外跪了两个时辰。恰在那个时?候,我听见,明仁宫有人?议论萧贵妃,还有人?说,萧贵妃的骨灰被洒在了京郊的静海寺。我手头正缺钱,家里的生计难以维持,我惦记上了萧贵妃的陪葬品。”

    东无仍未接话。他漠然地看?着?她。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任凭东无如何审视,她也?没流露出一丝胆怯。

    她平静地叙述道:“十多天前,趁着?月黑风高,我去了一趟静海寺,确实捡到了金银细软,还遇到了两个武功高强的和尚。他们一个叫宏悟,一个叫观逸,我尚未查清他们的来历,就没有及时?向您禀报。”

    她对东无撒谎了。

    事实的真相是,若缘与皇后搭上了关系。

    皇后告诉若缘,萧贵妃的坟墓位于静海寺。如果若缘胆子够大,就去静海寺蹲守一段时?日,总能碰见萧贵妃的旧部。

    若缘按照皇后的指示,常在夜间徘徊于静海寺周围。

    果不其然,若缘见到了萧贵妃的旧部,其中有几个人?,显然是萧贵妃的忠仆。

    若缘及时?亮明身份,还说自己愿意帮助他们调查萧贵妃的真正死因,他们原本与皇宫失去了联络,心情又是很焦急的,听见若缘的那一番话,便也?同意配合若缘。

    他们出钱,若缘出力,各有所求,各得所报,一来二去,若缘认识了他们的头领——此人?名叫岳扶疏。

    岳扶疏是一位学识渊博的谋士,原先?效忠于高阳晋明,后来他在虞州遭受了火灾,他的半张脸都被烧焦了,似乎还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药。他浑身肌肉僵硬,口不能言,脚不能行,只?能在纸上涂涂画画。

    医师都说,岳扶疏的寿命不到一年。

    他一个将死之人?,竟然还有夙愿未了。

    他告诉若缘,他一定要杀了华瑶。

    若缘并不清楚岳扶疏与华瑶的仇怨。

    不过,若缘也?希望华瑶死于非命。在她心底的最深处,还有一种隐秘的期盼——倘若她的兄弟姐妹都死光了,她就能坐上皇位了。

    岳扶疏察觉了若缘的心声?。他向若缘保证,他愿意与若缘互惠互助,为显诚意,他送给若缘三千两白银,这是晋明留在京城的遗产。

    若缘不再?贫困潦倒。她接受了岳扶疏的资助,还想?借用岳扶疏的人?脉。

    据她所见,岳扶疏经常被病痛折磨,但他的神智依然清醒。他的身边还有两位得道高僧,一个年老,一个年少。

    年老的名为“宏悟”,正是传说中的“中原第一高手”,宏悟禅师。

    年少的名为“观逸”,他是宏悟禅师的徒弟。他之所以留在岳扶疏的身边,只?是因为,他觉得,岳扶疏身中剧毒,与他有关。佛门讲究“因果相连”,他造下了恶因,就要承担苦果。

    若缘跟他们打交道,仅仅是为了谋取他们的钱财、观察他们的武功招式。至于他们的恩怨情仇,若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此时?,东无又问:“你与宏悟禅师有几分交情?”

    若缘连忙说:“皇兄要是想?传召他,我给他写封信,他便会来拜见您,绝不敢让您久等。”

    东无道:“倘若他来迟了,你的骨灰也?会落在静海寺。”

    若缘道:“请皇兄放心,今日午时?之前,宏悟禅师一定会赶到您的府上。”

    话虽这么说,若缘与宏悟禅师却无任何私交。但她知道,宏悟禅师以慈悲为怀,以仁善为念,只?要有人?向他求助,他就不会放任不管。

    *

    午时?将至,若缘正站在一座水阁凉亭之中。

    夏日炎炎,天气十分闷热,风也?静止了,湖水无波无澜,凉亭热得像个蒸笼,若缘仍然面不改色。她捏着?一柄绢纱团扇,扇面遮挡了她的半张脸。

    她抬头,放眼望去,湖光水色一片朦胧,游鱼顺流而去、逐影而来,她沉浸于短暂的宁静,几乎忘记了她已陷入何等艰难的境地里。

    正当她出神之时?,东无的侍卫来传信,宏悟禅师与观逸禅师双双现身了。他们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装扮得如同贫民,却给东无递交了拜帖。

    东无将在议事厅接待他们。

    若缘得知这一消息,毫不意外。她原本不愿牵涉其中,可是东无派遣侍卫来找她,她便不能袖手旁观,还要赶回议事厅,与宏悟、观逸接洽一番。

    她匆匆忙忙地上路了。直到此时?,她还不明白,东无为何召见宏悟禅师?

    她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她并不担忧,也?不惊恐,如果东无顺着?宏悟禅师的线索,查出了她近日以来的举动,她就立刻认罪伏法,绝不狡辩一字一句。

    这么一想?,她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甚至有一点想?笑了。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越笑越高兴,越笑越开怀。她蹦蹦跳跳地奔跑着?,就像一只?野狼,正在辽阔的草原上飞驰,飞往一个无忧无虑的地方。

    她的心脏渐渐空虚,却又充满矛盾。她极度地贪慕权势,又极度地渴望自由,世间难得两全?其美?之事,唯有仇怨是无穷无尽的。

    距离议事厅还有一里路程,若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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