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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天宇开霁》 190-200(第7/16页)
她之外,还有谁能杀了东无?她的智谋是一把利剑,她会用剑尖刺死东无。她不畏风雨,不避艰险,也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华瑶微微一笑,轻声?说:“《孙子兵法》的必胜之计,正是以迂为?直,避实就虚,《道经》里也写明白了,‘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这世间的万事万物,何?尝不是相克相生的呢?也许,千载难逢的机遇,近在眼前了。”
日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入她的瞳色,泛出?璀璨的光彩。她的唇边含着?笑意,谢云潇也笑了一下。
四下寂静无人,雨雾朦胧,树影婆娑,谢云潇牵住她的手腕,与她十指相扣。他一贯是克己复礼的,光天化日之下,他极少?这般亲近她。
华瑶惊讶之余,也有些动心。她悄悄地摸了一下他的手背,只听他自言自语:“彼此相知,生死相随,已是十分圆满。”
“彼此相知,生死相随”这八个字,并非《道经》里的格言,却是谢云潇心之所及,情之所至。
华瑶不由得一怔,她和他说经论道,他却编出?了情丝爱网,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美人的
甜言蜜语,谁又能拒绝呢?她当然也是很受用的。
华瑶连连附和道:“确实,确实如此啊,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
谢云潇又被她逗笑了。他放开了她的手,她与他告别,太阳升得更?高,薄雾渐渐消散,天光明亮,树影摇曳,他目送她离去?了。
*
当日下午,浅山镇的许多消息,传到了七十里开外的金莲府。
金莲府原本被贼兵占领了,十天前,贼兵的兵营爆发内乱,伤亡数百人,新任的贼兵首领也是东无的鹰犬。自此之后,东无接管了金莲府,贼兵不敢反抗,更?不敢有任何?异议。
金莲府的公馆门口,挂起了素纱灯笼,“素纱”与“肃杀”谐音,从公馆附近路过的人,全?都闭紧了自己的嘴巴,半个字也不能多说。
众人畏惧东无,顺从东无,将他奉为?天地万物之主宰。
他是君主,也是神明。赏罚废黜,由他操纵,生杀予夺,也只在他一念之间。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成的呢?
姜亦柔想?得出?神。
姜亦柔是东无的侧妃,常伴东无左右。东无从来不会感情用事,他此次出?征永州,却把姜亦柔带在身边,自是有他的打算。
起初姜亦柔并不明白,她跟着?东无闯荡多日,渐渐也琢磨出?来了。东无是暴君,却不是昏君,他已有凶恶之名,百姓对他避之不及,因此他需要一个女?人,温婉端庄的女?人,替他施展一些招降纳顺的手段,借用民间的俗语来说,这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历朝历代的皇后,若有贤良之名,也能流芳百世。可到底是皇后贤良,还是皇帝需要一位贤良的皇后?
姜亦柔想?不出?答案。她以一副柔心弱骨的姿态,恭顺地跪在东无的脚边。
日影西斜,残阳如血。
东无正站在窗侧,衣袍兜满了夕阳余光。他看着?窗外,缓声?道:“浅山镇的暗探,还剩几人?”
报信的侍卫跪地不起:“回禀殿下,浅山镇只剩……十人了。各地的境况大同小异,扶风堡、临德镇、垂塘县、灵桃镇的暗探合计也不到一百人。”
今日午时,正是华瑶动手的时机。她不仅清理了浅山镇的暗探,也拔除了永州北境的祸患。她布置得如此周密,各地的臣民也配合得十分适宜,她不费一兵一卒之力,便在一日之内,杀光了东无派遣的两千精锐。
东无也不觉得恼怒。他兴致正浓,先前他看轻了华瑶,用错了计策,如今他已确信,她当真是长大了,辅佐她的文?臣武将也是多谋善断。她制定的规章制度合情合理,不同于现?行的朝纲政纪,却是卓有成效。她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小公主,她的强硬手腕,比得上达官显宦。
东无越发地想?要凌虐华瑶。他手里握着?一把钢刀,吴州工匠锻造的钢刀,坚硬而沉重,常用于凿刻玉石。但他稍一运力,钢刀裂开了一条细缝,寒光闪烁,似是凝冰落雪。
他不紧不慢道:“攻城计划照旧不变,传令各军,全?力攻打永州北境五城,速战速决。”
第196章 尚追忆 守军……全军覆没
东无?站在原地, 纹丝不动。他的神色无?悲无?喜,姜亦柔也不明白他的心?思。她低眉垂首,只听他吩咐道:“明日午时, 你带上一队侍卫, 去城隍庙施粥。”
姜亦柔真没想到, 东无?竟然命令她去施粥。东无?从?来不会体恤民情, 她生怕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
她站起?身来, 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在城隍庙设立了粥厂吗?”
东无?并未回答。他的沉默也是威迫。
姜亦柔恭顺道:“妾身再不敢多嘴了,请殿下恕罪。妾身平日从?不出门, 也不知?道外面的世事人情, 若有疏漏之处, 只求殿下亲自?点拨。”
东无?忽然抬起?一只手,紧捏着她的下颌, 强迫她整张脸正对着他。她不得不仰视着他,眼睛里?似有泪光。他只觉得趣味甚浓。他享受旁人的恐惧,这些人被他掌控在手中,如同木偶一般,毫无?生机。
东无?道:“你聪明有悟性, 我自?会慢慢点拨你。”
姜亦柔像是惊弓之鸟, 听了东无?的一句话,便?有些心?虚胆怯, 娇弱之态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她颤声道:“妾身仰慕殿下威德……”
他打断了她的话:“这一个‘德’字, 颇有几分荒诞不经。”
姜亦柔语调婉转:“您是最慷慨的主子?,谁受过您的恩宠, 谁就?能永享富贵。金银珠宝,香车美人,这般丰厚的赏赐, 您是一点也不吝惜的。您的驭人之术一向?严厉,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江南官商对您心?服口服,妾身对您也有一片敬慕之心?。”
东无?掐住她的脖颈。他的指腹略微游移,摸到了她颈侧的脉门。他问:“你足不出户,怎知?江南官商对我心?服口服?”
姜亦柔道:“妾身听过一句俗语,‘江南兴,江北废;江南废,江北兴’。江南江北、各州各府之间,总要?争名争利。江南官商愿意臣服您,并非只图您的赏赐,江南盛产盐茶、铜铁、陶瓷、棉纱,这些物?产都是平民百姓日用?所需……”
她观望着东无?的神色,谨慎道:“凉州的盐铁,秦州的丝棉也是出了名的好东西,价钱便?宜,品质不比江南的造物?差。倘若华瑶平定北方战乱,疏通从?北到南的运河,江北商号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兴旺,江南的盐茶棉纱,又该卖给谁呢?”
姜亦柔只谈商业,不谈政史。她决定扮演一位贤后,贤后不能太过刚硬,更不能太过聪慧,笨也要?笨得恰到好处。
东无?似乎看穿了她的伎俩。他道:“你们姜家自?命为清流,你也是闻名天下的才女,怎么如今不见才女的清高气,只剩一股铜臭味?”
姜亦柔这才反应过来,东无?是故意让她难堪的。她扮演贤后,他就?扮演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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