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忠贞不渝: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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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一通打骂、正面对峙,多贤还是更喜欢这样兵不刃血的解决方式。

    多鱼看着多贤皮笑肉不笑的脸庞, 突然觉得周身有些冷意。

    他皱了皱鼻子道:“你这笑脸,好生的恐怖。”

    多贤笑容更深,眼睛都眯缝了:“嗯?”

    多鱼抖了抖身子,决定不再看那阴恻恻的公公同僚,勤勤恳恳地去给天仙般的主子敲肩捶背、松快身体了。

    沐九如正好也有些疲乏,被多鱼按了一会儿,又精神抖擞地看起账来。

    中途多鱼去给姨娘们送了凉茶,回来后就嘴里嘀嘀咕咕地告状。

    “……那人说话不三不四的,好生阴阳怪气,还有另外两个粗鄙之人,竟然在屋外打了起来……”

    沐九如听到他们很是活泼,淡淡一笑道:“那便再让他们等会儿。”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沐九如终于觉得账目看得差不多了,人也晾得差不多了。

    他合上册子,打了个呵欠,却依旧不着急见姨娘和下人们。

    他弯起眉眼,巧笑倩兮:“我要给老爷传书一封,你们准备下笔墨。”

    蔺南星告诉沐九如能传书去找他之后,沐九如还从未用过这项权利。

    但今日新婚燕尔的,他怎么也不能忘了他那还在宫内辛苦养家的小夫君。

    多鱼和多贤闻言也是相视一笑。

    屋内因为核查庶务带来的疲困气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小夫夫如胶似漆的眼神打趣。

    多鱼笑着取来文房四宝,多贤也带来了花笺印泥。

    常年伺候蔺公笔墨的多贤快速把墨研好,将纸铺开,沐九如便执笔舔了墨,对着花笺悬了悬。

    笔尖颤抖不止,沐九如放下毛笔,轻叹道:“多贤,你代为执笔吧。”

    多贤应声提起笔来。

    沐九如便回忆着前两个月翻看的诗词,背了两句。

    多贤听完,耳朵到脖颈红了一片……

    这词实在是……

    沐九如似乎也想到了小南星收到信笺后的反应,高高兴兴地支着颐,笑得眉眼沁润。

    沐正君春风满面地补充道:“再帮我补一句,让督公回我些一双两好,白首不渝的话来。”

    多贤笔锋微顿,他忽然便能理解为何蔺公时常从屋里出来时,那脸总是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了。

    沐正君这般直白热情,谁招架得住?

    他只是代笔一写,都能想象到蔺公收信时心旌摇曳的情态。

    另一边的小多鱼也是目瞪口呆。

    他还是太年轻了!

    从来只听说过郎情妾身,鸿雁传书,遥递情思的……

    竟还能连情郎回信个什么内容,都自己要求的吗!

    沐公子不愧是做过蔺公主子的郎君!

    好生霸道!

    多鱼又神志不清地想:兴许蔺公就是喜欢被这般霸道地指挥着呢,这奴婢当久了,谁还没点奴性了?

    若是沐正君不给框定个回信的内容,以蔺公那口是心非的本事,怕不是能回点碧血丹心,沥胆抽肠的词句回来。

    还是沐正君英明啊!

    直接把破坏气氛的可能给按死在了萌芽时!

    多鱼心里膜拜地想着,手上动作更是利索,两眼发光地替沐九如的小印拍上朱泥,递了过去。

    沐九如看了看花笺上多贤工整润秀的小字,满意地一笑,按下手中地字印。

    红艳艳的“祜”字烙下。

    这便是他递交给小夫君的传情红笺了。

    待纸张上墨迹干透,多贤便将花笺放到信封里,封上火漆。

    沐九如道:“多贤,劳烦你去传信了。”

    多贤连忙客套了几句,将信收入怀中。

    沐九如望着日照,抿了口茶,慢悠悠地道:“顺便叫姨娘们进来吧。”

    -

    如今已是初夏。

    皇宫之内绿树成荫,芳草郁郁葱葱,蔷薇花和虞美人开得正艳。

    蔺南星看着宫道两旁色泽明艳,五彩缤纷的花草,心情也如现下的小满节气一般,草木生发,舒畅高涨。

    平日里正经八百的表情也端不住了,蔺督公走起路来都眼笑眉舒,闲庭信步。

    他一边向着御书房前行,一边在心里头琢磨着回府之后让多贤采买些时令的鲜花,装点在新房里。

    好叫少爷在府第里,也能感受到如同皇宫一般的煦色韶光。

    ……又或者之后得了空,他也可以带上沐九如去远郊,寻个庄子游玩上几日。

    蔺南星漫无目的地畅想着,双脚刚迈过太和门,就见他手底下的內侍多骞迈着小碎步迎面走来。

    多骞步履匆匆,走得极快,停在蔺南星面前时,满头都是急汗。

    他行礼道:“小的见过蔺公,恭贺大喜。”他只稍微顿了一顿,便立即接话道,“逢力公公有消息让小的传达,烦请蔺公借步一听。”

    此处是宫内的通行要道,各色宫人、宫女熙来攘往,人多口杂。

    蔺南星点点头,便带着多骞去了一处开阔僻静的地方,问道:“说吧,什么事?”

    多骞道:“逢力公公安插在东厂的线人来报,圣上想要拿办了秦首辅一家,正在让蔺厂公办这事。”

    蔺南星眉头微皱,脸上的喜色顿时一收,道:“还有什么情报?”

    多骞道:“更多的情况线人暂时还未探查清楚,但这事圣上看得极重,像是办不好就要取了蔺厂公的脑袋似得,蔺厂公如今焦头烂额,下了死令让锦衣卫尽快收集秦大人的把柄。”

    蔺南星抱臂而立,指尖点着胳膊垂眸沉思。

    他昨日刚刚成了亲,今日竟突然冒出了个大事端来。

    ——内阁首辅可是百官之首,秦世贞还是帝师秦屹知的父亲,景裕竟要出手去动秦家。

    安帝在位时,秦世贞虽然一直被蔺广压着风头,不受安帝的宠信,但在大臣间,却也是货真价实、说一不二的首揆。

    秦家在朝堂中根深树大,蔺多福一个十五岁的厂公,还刚新官上任,想要扳倒秦世贞谈何容易。

    也难怪蔺多福被景裕委以重任后,没有因简在帝心而洋洋得意,反倒是急得五内如焚。

    若非阉宦只是天子的奴婢,只能对圣上唯命是听,肝脑涂地。

    但凡换个普通的臣子,被交代这种匪夷所思的任务,都必然会想尽办法推脱这桩要命的差事。

    但蔺多福如何举步维艰,与蔺南星毫无瓜葛。

    蔺南星担忧的另有其事——

    景裕灵前即位的那出好戏,其实是由蔺广和秦世贞共同谋划的。

    而非文武百官所以为的阉人当道,祸乱朝政;文臣式微,无力拨乱反正。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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