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忠贞不渝: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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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裕就憋着劲地想发疯。

    于是在避暑行宫里,小天子只要闲得无事可做了,就会想办法点十几个朝臣来行宫办事,一日要叫好几拨人。

    几日过去,行宫里被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挤得满满当当,气温都都叫众人嘴里身上呼出的热气给升高了。

    压根就不是在避暑,是在一起上蒸笼!

    最后还是中贵秦公公善解人意,向景裕提议回京,这才免除了诸多老臣们在避暑时中暑的惨状。

    含凉殿的门扉突然被人起开了一线,室外的热气滚滚而入。

    近日风头正盛的御前红人秦屹知伴随着灼人热风,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

    这几个月里,秦公公在职务上和从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官位却是升了一级,成了从五品的內侍。

    衣物也因此换了个色,虽依然是五色花锦做的,但主色调从绿色改成了暗淡的青色,让人看起来贵气了些许。

    不过这个贵气,也只是在奴婢里显得“贵”一些而已。

    青衣将秦屹知的腰摆收得细细一握,腰间别着的细长的拂尘像是狐狸尾巴一样随风摇曳。

    他手里端着个木案,低眉敛目地躬身走到御前。

    三山帽将他的五官挡得蒙昧不清,肩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撑着似得,展得和折扇一样挺括。

    就是这卑微的姿态,看起来都和寻常奴婢不太一样。

    当然,秦公公那手伺候人的本事,也比起寻常奴婢来要逊色上些许就是了。

    清隽双手捧着的小案上放着一碗甜汤,碗勺在走动间不住地发出轻轻“叮”声。

    景裕听到这笨拙的声儿,就知道是秦屹知来了。

    他今日因北鞑进犯的急情,早朝散了之后还和重臣们商讨了许久的政事、军事,直到临近用晚膳的时辰,才刚刚散会歇下。

    可他素来是闲不住的人,自个儿得了空闲就想起了一直默默无闻伺候在侧的秦屹知,他当即命令让那人去给他拿些点心来吃。

    虽然他的肚子也没多饿,但就是忍不住地想差事这奴婢,让这人为自己忙忙碌碌,东跑西奔。

    他还刻意没说具体想吃什么,只让秦屹知自己琢磨。

    也不知道这奴婢有没有记住他的口味。

    蔺南星当年可是伺候了他没一个月,就把他的喜恶全都摸得分毫不差,铭记于心了。

    他自从秦屹知出了含凉殿的大门后就时时刻刻地支着耳朵,等待曾经的先生带着吃食回来。

    现下秦屹知进了屋,景裕反倒是气定神闲地翻过一页书册,假装心无旁骛地在看书,就等着秦屹知来对他献殷勤。

    秦屹知做了半年多的內侍,如今也很是上道,他放轻手脚,将小案搁在桌子的一边,把勺子放入碗内,往昔清贵的嗓音压得温温柔柔一把。

    “陛下,您要的甜点,奴婢给您拿来了。”出的声儿也轻轻的。

    桌上被放了个玲珑剔透的莲花琉璃碗,小小的一只,碗内盛满了洁白如雪的乳酪。

    冻状的膏体在勺子的碰撞下微微颤动,像是吹弹可破,几枚鲜艳欲滴的酿樱桃点缀其上,奶香、果香伴着渺渺寒气沁人心扉。

    景裕从案前抽身,瞥了两眼秦屹知带来的樱桃酪,心里很是满意。

    这种小巧的水果,在大虞境内产量不高,就连宫里的供给都是有定数的。

    景裕在登基之前的岁月里,吃到樱桃的次数称得上是寥寥无几。

    可偏生这果子的可爱样貌,以及酸酸甜甜的味道,导致它尤其受高门贵女与孩童的喜欢,也让景裕幼年一尝难忘。

    如今他成了帝王,吃过珍馐美味应有尽有,可他的口味依然像是没长大一般,总爱吃些稚子偏好的玩意儿。

    这樱桃便是他最喜爱的水果。

    而秦屹知应当是已经记住了他的喜好。

    景裕有时不太愿别人猜测他的心思,有时却又尤为期望别人费尽心思地揣摩他所想所好。

    秦公公这碗樱桃酪,就是送到了景裕的心坎里。

    小天子眉梢微挑,面上表情依然淡淡的,道:“端上来吧。”

    秦屹知喏了一声,这才边收起景裕面前的书卷,边将小碗放到桌前。

    边上立即上前了个小內侍,从秦公公的手上接过书卷,兢兢业业地收拾桌面。

    秦屹知从带来的小案上拿起预备好的香帕,给景裕将双手逐一拭净。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如今干起伺候人的活计来,总算是到了勉强趁手的水准。

    只可惜原本保养得细皮嫩肉的双手,也因这些粗活而糙了许多,诸多细小的伤口纵横交错在皮肤上,不过撇去略有瑕疵的皮肉不看,这双手的骨相依然是美的,指节分明,甲盖方正整洁。

    手指尖被冰酪碗冻了一会儿后,还泛起了透丽的粉色,尤其赏心悦目。

    景裕被侍奉着擦过了手,便拿起碗来,捏过勺子,舀了口乳酪放进嘴里。

    他嚼了没两下,就发现身侧的秦屹知抄起了个拂尘架在臂弯上。

    近来的秦屹知总爱带着这个玩意,景裕双手捧着碗,视线落在了奴婢秉持物件的手上,问道:“秦屹知,你怎么喜欢上拿拂尘了?”

    秦屹知恭敬地微微垂首,视线落在手里的拂尘上,不卑不亢地回道:“回陛下,这柄拂尘是苗老公赠与奴婢的。”

    他微微一顿,见景裕露出了倾听的神色,又缓缓道:“我朝开国之初,太祖皇帝曾将拂尘这种佛道两教的法器赐予宦官,以示恩慈与重视,自此之后,尘尾在内臣的手中,便不只是做为除尘、驱蚊之用,也代表天子的垂爱之心。”

    景裕对秦屹知传教授业时娓娓而谈的每一个故事,都万分地喜爱和沉迷。

    哪怕这些掌故珍闻他已听过许多遍,来龙去脉也早就盘根究底了个清楚明白,可从秦屹知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总带着格外勾人的吸引力。

    少年天子不自觉地露出了孺慕的神色,目光变得专注而认真,仿佛他和秦屹知的关系依然如故——一个是谆谆教诲的儒雅帝师,一个是虚心听讲,满心爱重的好学生——那般。

    但有些东西到底还是变了。

    秦屹知躬身垂首,轻掸拂尘,款款道:“手持拂尘,便要拂去尘缘,六根清净,一心只向天子。苗老公赠送奴婢此物,是有心提点奴婢,教导奴婢在内廷的生存之道。”

    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五指如同兰花一般,攀附在墨色拂尘的手柄上,黑白两色在宦官彩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阴阳分明。

    手柄最上端缀着的素白麈尾顺着他的臂弯蜿蜒而下,仿若他此刻抱在怀中并非只是拂尘,也像是一只潜鳞戢羽,不沾烟尘的白鹤。

    秦屹知纤长的眼睫垂落,遮蔽住那一对狐狸眼中的雪亮目光,让他看起来尤为温驯低服:“奴婢秉持此物,便可时时以此为镜,克己慎行,反身自省。”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又好不动听,直把景裕的嘴角哄得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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