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有兔: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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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之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疼痛却片刻未停,直痛得他目光涣散,哭得浑身发抖。

    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他好害怕,泪水血水流了满地。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几天后,他醒了过来。

    从此就住在了月华宫中,锦衣玉食、有人照料,大人们不再叫他“小阿寒”,而是叫他“月华城主”。

    从此他生活无忧。

    只是本来完好的手腕脚腕,开始层层叠叠出现被诅咒般溃烂的伤痕。

    摸自己的脸时,也能摸到明显的凹凸。偶尔去看一眼镜子,镜子里的脸其实还是曾经那张脸,只是突然爬满半张脸的疤痕让一切变得陌生。

    很多年后,他回看当年。

    他是在懵然不知的年纪,就被强迫接受了“月华城主的命运”。

    ……

    漫天的雨扰了傅朱赢的视线。

    仅仅一日而已。

    月华城主病倒后,他指挥着随州精锐军,却在面对何常祺的进攻阵法时束手无策。破不了、打不过,只能被动挨打,一天就连失四座城池。

    仿佛一夕之间,变回曾经那个一无所有的小乞丐,只能在命运毒打下不断奔逃。

    西凉追兵紧跟其后。

    大雨之中,傅朱赢边退边战,不断挥舞手中利刃,血水融着雨水滑落。

    眼前的一切,真实又虚妄。

    尘封记忆里,也是月圆之夜。那时望舒的病远没有这般严重,脸上的伤痕也绝不像如今狰狞。但偶尔也会痛得脸色苍白,浑身发冷,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伸到他的手心。

    【有些疼……】

    【小东西,帮我暖一暖,好不好?】

    后来他和玄瑷做了朋友,他就再也没有求过他帮忙。

    时至今日。

    如今的这个人,好像已经不再会说疼,不再会露出一点脆弱。哪怕昨夜痛到几度昏死过去又痛醒了许多次,也咬着牙一声没吭。

    ……

    昨夜,那个侍卫一直守着他。

    他只上前几步,那侍卫的就是一狠戾狞颜色,一双眼睛泛红狠狠瞪过来:“滚,你敢再靠近一步试试看!”

    傅朱赢垂眸,凉薄笑了笑。

    但谁让月华城主偏偏叫了他的名字。“丹樨,你……先出去。”一句话,楚丹樨的眼中便是一片溺水一般的绝望。他离开后,傅朱赢轻轻碰触了慕广寒满是伤痕、裹着绷带的指尖。

    “让你过来,没让你……碰我。”

    傅朱赢垂眸点点头,听话地松开。

    可他刚刚松开,就看见慕广寒呼吸微弱,指尖微动,主动攀上他的指尖。傅朱赢眼神微明,继而只觉一阵微疼,才发现慕广寒的手指正不断擦过他虎口一道扔在发白的嫩伤。

    傅朱赢:“……”

    “燕子窝”的某个夜晚,西凉的白色海东青飞过来,腿上绑了一管信件。

    他截获了那信,偷拿回去,却不料那小信筒有特殊的开启方式,他用力拆开,结果手和信件一同被药水腐蚀。

    不过几天后发生的事,让他猜到了信的内容——当晚那封信,本应是西凉王的降书。

    若是他不曾拦截那只海东青,月华城主本在天降大雨的前夜,就该早早收了西凉的降。

    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事,遑论眼下的危机。

    是他,闯了大祸。

    心脏在懊悔之中砰砰跳,他却倔强得地咬牙俯下身子,满眼冷静:“可是,望舒。倘若我不是那般用心事事观察,又怎会知晓,原来你与西凉王之间……过从甚密、交往多时?”

    “甚至把所有人蒙在鼓里,互利互惠、交换人质。”

    “真的是让人意想不到……望舒,月华城主,名医穆寒。”他扬起一抹笑,“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多告诉我一些,好不好?”

    那夜,满月猩红。

    慕广寒病痛之中,苍白的唇动了动。

    傅朱赢靠得很近,才听到他说的是——

    “你走。”

    “走,再也不要回来。”

    傅朱赢默然了片刻。随即微笑,摇了摇头,朱红的痣好像泪滴:“走不了,也不想走。”

    “我知晓你记恨我,也知道这么些年过去,我们两人都变了太多。但我此生已打定主意要会同你纠缠一辈子,绝不会放过你。”

    “望舒,往好处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慕广寒苍白的唇翕动,还想说什么。

    傅朱赢却伸出修长的手指:“很累了吧,多睡一会儿吧。”

    月色朦胧,慕广寒满是疤痕遍布的脸上,一双深灰色的眼睛里,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随即渐渐涣散,脱力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的样子,安静而温柔,是记忆中的那个让人怀念的、最好的望舒。

    唯有此刻,傅朱赢才又伸出手去,将他垂落床边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手心里。垂眸,那触感又滑又凉、很柔很韧,他轻轻摸了一下又一下。

    ……

    小雨纷纷,逐渐转大。

    当傅朱赢从昨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时,已是数个时辰漫长的奔袭,马匹气喘吁吁,泥足深陷,追兵却还源源不断。

    渐渐,他也打得有些累了,能明显感到手臂酸软无力。

    偏偏追兵之中,跃然出现一匹白马。

    马上之人正是西凉何常祺,还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

    傅朱赢愣了愣,他的人生果然一直都很荒谬,像一个错漏百出的笑话——几年前,放弃了纯真美好,到头来南辕北辙。而如今兜了多年的圈子,磕磕绊绊好容易又回到那人身边,转眼又被逼入死局之中。

    眼下,唯有勉力一战,赌自己不会死。

    若是没死,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

    犹记当年,他被街上混混打得破破烂烂都是伤,那人彻夜不睡照顾他,心疼愤怒溢于言表。一个人去找一群人算账。

    傅朱赢手握利刺,等着敌人进攻。

    可却只见何常祺的目光滞了滞,皱眉看向他身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周遭西凉军倒是攻势正猛、气吞山河:“将军,前面就是淮水了!洛州败军已无路可逃,我们一鼓作气,将他们尽数打下!”

    何常祺:“等等,不太对,这地形……”

    【此人诡谲,最善佯装,莫要轻敌。】

    西凉王的劝告犹在耳侧,但已经太迟了。何常祺突然勒马,而周遭漫天箭雨已随远近雷声隆隆与闪电划过倾盆落下,一时嘶鸣千里、人仰马翻。

    何常祺的脸在那一刻是空白的。

    他的眼中有一瞬的不可置信,随后很快,一切归于死寂。

    第一次输给那人时,他骂那人卑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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