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情苏青瑶徐志怀: 14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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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里似是有冰晶,砸着头脸,冷到产生了细微的灼烧感。

    她们迎着风,小跑了一段路,瞧见一家关门的小店,便躲到它的屋檐下。苏青瑶拍去袍子上亮闪闪的水滴,双手愈发僵冷。她抬头,正想和高太太商量如何回去,却见她神色凝重地望向自己,开了口。

    “苏小姐,其实今天叫你出来,是有事想和你说。”

    苏青瑶挺直腰,右臂不由地环在胸前。

    “您说。”

    “就是……苏小姐,您认识中统的陈道之陈主任吗?”

    苏青瑶细想了一阵,摇头。“应该不认识。”

    高太太抿唇,脸朝右边侧,挪开了眼神。“前几天的联谊会上,陈主任找到以民,向他打听锦铭的事,顺带……提到了您的前夫。”

    听到“前夫”二字,苏青瑶怔了一怔,冻僵的手脚忽而发软,如同将冻梨塞进暖炕,腐烂一般的软。但很快,她回过神,顿悟了那晚高以民态度微妙的原因,再看向眼前神色复杂的高太太,青白色的面庞,连最后一点被冻出的红晕也迅速地消退了。

    “我们这里毕竟是军区,先前是因为魏队长和锦铭的缘故,才——我们没有评判您的意思,这是您的私事,但如果是犯罪……”高太太越说越小声。“以民觉得,您可能还是……”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很明白。

    苏青瑶后退半步,拨一拨短发,柔声道:“巧了,我正也打算搬出去。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上下班太不方便。”指尖抚过面庞,木木的,毫无知觉。

    高太太欲言又止。

    她犹豫片刻后,转回眼神,看着她说:“苏小姐,锦铭、锦铭他真的很喜欢你,我是很赞同你们的,可是以民!他……要不我还是回去劝劝,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我想,应该没有。”苏青瑶合眸。“我曾经的确因为犯下通奸罪,被警察厅抓走。”

    “是因为你前夫吗?他对你不好?”高太太显得很无措,她觉得苏青瑶不是那样的人,她还是想为她找点理由。

    “他对我很好。”苏青瑶道。“虽然我是被父亲包办的婚姻,但真说起来,他对我,比这世上绝大部分丈夫对妻子的都要好。”

    “那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自私吧……高太太,我是一个很自私的女人。”说着,风起来了,她如同一支随风摇曳的芦苇,止不住地颤动。“没办法做一个贤妻。我想得太多,总会不甘心,要是我没嫁人呢?要是我能上大学呢? 我会是什么样子?他又爱我吗?在乎我吗?如果爱我,为什么反复指责我幼稚和不懂事?又凭什么要求我围着你转,而你总是不尊重我的想法。但在想这些的同时,我又会深深地怀疑,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养活自己,他对我已经很好,也许是我太任性、太不知足……现在回头想,我当初如果能再早一点做决断——可惜没有如果。”

    “所以,我本来就是要走的。”苏青瑶苦笑着,继续说。“高太太,今晚的事,我会当没有发生过,你也永远不要和锦铭说。高队长是为了他好,我能理解。”

    高太太愣住了,无言以对。

    过不久,风雨渐息,鸽蓝色的夜幕下,两个女人沉默地走回军区,停在宿舍楼下。

    即将分别时,苏青瑶忽然问面前的女人:“对了,认识那么久,都还没问过你的名字,一直跟着别人管你叫高太太。”

    “柳媛,柳树的柳,女字旁的媛。”

    “高柳媛?”

    女人摇头,道:“我是婚后从夫姓的,本姓吴,口天的吴。”

    苏青瑶点头,然后微微俯身道:“吴小姐,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说罢,她转身,吴柳媛停在原地,见她随风远去,瘦弱的身影被夜色一口吞入腹中,消失无踪。而她回到家中,坐在床畔,心头缓缓地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哀。

    真是漫长的一夜……

    翌日午后,苏青瑶带着水果篮子,上门拜访吴柳媛,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到后天,于锦铭就开着汽车过来,帮她搬行李。

    紧跟着,一场百年难见的暴风雪袭击了武汉。

    台儿庄战役打响。

    第一百五十六章  红尘飞雪 (五)

    亲爱的碧:

    你如今在哪里?过得还好吗?之前给你寄去的那些封信,可有收到一封?如有收到,请尽快回信给我,我很担心你。

    现在我人在武汉,找到了一份校对员的工作,与两户人家合租在长江边的一间公寓内,薪资勉强能支撑生活。但汉口也非久留之地。日军日渐逼近南昌,敌机也已在头顶盘旋,汉口物价疯涨,富人们开始往重庆转移,一切都像是南京开战前的重演。

    这段时间,我给留在金女大的老师们写信,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也许是日本人为了掩盖暴行,切断了沦陷区与外界的交流……世人何时才能得知他们的罪行?他们又何时才能遭受审判?不得而知。最怕的是我们再度战败,国破家亡,南京流过的血与泪,从此被扫进废墟。

    幸而三月的武汉,迎来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雪,拖慢了日军行军的步伐。等风雪过去,我也要启程前往重庆。希望重庆是这次逃亡的终点,我不必进一步西迁。等到了重庆,我会再给你寄信。愿你一切都好。

    深深思念你的瑶

    苏青瑶停笔,吹干深蓝色的钢笔水,将叠好的信纸装入信笺。窗外,风携着雪,呼呼朝右刮,形成一块有着横向纹理的幕布。

    屋内没生火,写了一会儿字,手背就冻得通红。她搓搓手,脱去外袍,钻进早早塞了汤婆子的被窝。伴着不间断的风雪声,少顷便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她翻了个身,恍惚听见玄关处传来一阵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苏青瑶翻身坐起,抓起深蓝色的棉袍披在肩头,趿拉着拖鞋去开门。路过玻璃窗,屋外雪势逐渐疏朗,从一块幕布变成了一道珠帘,珠帘后,近处的矮楼,远处的长江,皆是模糊的蓝白。

    鹤灰色的木板门被打开一道五指宽的缝,缝隙中的男人满头满脸的雪,深褐色的眼眸点缀在残雪之中,微微眯起,正冲她微笑。

    “吵醒你了?”于锦铭开口。

    苏青瑶摇摇头,讶异地问:“你怎么来了,外头不是在下大雪?”

    “还好,雪小多了。”于锦铭笑着,草草掸去身上的积雪,脱鞋进屋。“再说,我想见你,也只能趁现在。这么大的风雪,我们飞不了,日本人也飞不了,等雪一停,我就不好出来了。”

    屋内并不比屋外暖和多少,他穿着粗毛线织的厚袜子,也阻隔不住脚底的一阵阵凉意。于锦铭回身,瞧见她肩头松垮地披着一件旧棉袍,手、脸通红,不由地皱眉。

    “怎么不点火盆?”他脑袋稍稍歪着。

    苏青瑶不好意思说是因为煤炭太贵,便含糊道:“被窝里不冷。”

    于锦铭似是瞧出了她的小心思,猫着腰,四处找火盆。苏青瑶扯紧衣襟,跟在于锦铭身旁,见他利索地点着炭火。不多时,屋内暖和起来,碎雪缓慢融化,浸湿了他的短发。苏青瑶抬头望向面前濡湿的男人,一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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