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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给修仙界亿点菜鸡的震撼》 50-60(第15/26页)
好梦,惊破了。
此时漏刻已尽,一点金乌出云,天光勉强渗过阴沉雾色,从窗棂跌入室内,照出一隅亮堂,柳善善抬头望去,只见沈北歌半枕在桌畔,还在沉睡。
那隐隐约约的哭声没有停止。
望着窗外大雾愣了好一会儿,她倏然心念电转。
在沈北歌的噩梦中,心魔便是化形为雾。
难怪仙盟无论如何也无法抓住尸魅本体,控制尸魅的,原来是上千道,无声无相的,心魔残念。
因此,只需寻到这上千位心魔主人,便可化解辛夷坞尸魅之祸。
师父半倚在墙边,看着她,声音很轻很缓:“我能陪你一道前去吗?”
柳善善默了须臾,她早已习惯独自一人行医于世,因而摇摇头:“不必。”
她施法换上平日走医时最经典的铃医装扮,白青罗裙,腰间银铃轻响,又从归梦药堂中取出所有菩提木,背上行医药箱,推门独自而出。
辛夷坞受尸魅侵扰已久,城内断壁残垣,大部分人都住在破败道观中,行将就木,苟延残喘着和死亡作对,观内东君神像下香案博山炉被收拾的干净整洁,有人跪下行礼郑重柳祷祭拜。
美丽的,慈悲的上仙啊,求求您,救救我们。
“叮铃——叮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倏然随风,穿街而过。
乌发青衫的女子身负药箱,仿佛从古画中走下来的泠泠仙子,淡然平和,她手持菩提火折,袅袅暗香随风飘荡,一步一行,吹散满城死寂。
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上仙,只有青衫含铃的医者。
所有人愣愣地出神,仰望着仿佛三月清风的铃医,她走进芸芸红尘里,问脉施针,压制秽气,象征性地收一些诊金,围在柳善善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菩提木被迅速消耗。
也有人拖着残躯不肯就医,他们知道秽气只是一时被压制,过不了几天,尸魅卷土重来,他们会再度生不如死。
虚无缥缈的希望被打破,才是人生最绝望。
柳善善一路行医一路往北走,心生疑窦,世间心魔从不离体,而是引诱宿主坠魔后侵占灵台神识,如同此前沈北歌一般。
但辛夷坞的上千道心魔似乎没有宿主,它们游荡于世间,操控尸体成为尸魅,肆意伤人。
愈往坞北,哭声也愈发凄厉。
行路半晌,直至北山,只见一带朱墙斜立,隐于山间,荒葛罥涂,本应高如五岳的无患塔以颓凋敝,山魈木鬼游于灌莽,二三修士从中进出往来,面色凝重。
柳善善拦住一个裴家弟子,从怀中取出在入城时扯下的悬赏告示,冷声道:“我要见无患塔现在的主事人。”
裴家待客主堂干净整洁,甚至能隐约闻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木质清香,柳善善走进去,见到了一位庄重肃穆的苍衣修士。
他模样年轻,但眉心因长期紧锁而生出一道淡淡乌黑悬针纹,不笑不语,认真凝望着缓缓踱步而入的柳善善,深深一拜。
“我乃无患塔主事弟子,裴信。”
消魂阵属于禁阵。
无仙盟许可,修士禁止私下布阵。
毕竟它引来的天雷能将阵中人打得彻底魂飞魄散,就算是仙盟,每次设下的消魂阵也仅劈一人。
想一次劈尽足足上千道心魔残念,裴信只怕耗了数十年光阴于城中绘阵,而一旦稍有差池,整个无患坞及周边城镇都将被夷为平地 ,百年内再无任何生灵可言。
柳善善下意识想阻止裴信胆大妄为。
但还有办法化解这上千心魔残念吗?
离开无患塔时,柳善善默默出神,她走在荒林山道间,无知无觉,繁茂树木林立,遮蔽阳光,耳畔哭声山呼海啸凄厉绝望,时近时远。
这到底是谁在哭?
天色厌厌,阴沉苍凉,一滩死寂压抑弥漫,柳善善蓦地回神,发现她又站在雾里,这次不仅仅是哭声了,桀桀惨笑混着孩童最天真无知的兴奋,毛骨悚然。
“小七医生,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尸魅是不能回应的,师父说过,一旦回应,他们就能伤你了。
又走了几步,脚边骨碌碌滚过来一个石头般的球状物,她低头一看,哪里是什么石头,而是一颗目眦尽裂的脑袋,眼眶是空的,吊着舌头,面目狰狞。
阴气更甚。
“小七姐姐,你笑一笑嘛!”
柳善善听着嗡嗡喧嚣又阴魂不散的鬼怪声,停住了脚步,她回身,慢慢抬起头,忽然笑了,那份笑容浮在唇角,不达眼底。
“你们在找我呀。”她轻轻开口,笑意深了几分,“都藏起来,不是好孩子呢。”
她回应了,尸魅的蛊惑呼唤。
所有哭声笑声在这一霎消失殆尽,万籁俱寂。
倏然,一道又一道漆黑的人状影子从雾中走出来,摇摇摆摆,临近了,才发觉竟是多得不可计数的尸体,皆是黑发垂地,面色发青,残肢断臂,腐烂腥咸的气味如潮水般剧烈沸腾。
“七医生,我要死了,能不能,救救我呀。”
柳善善于袖中滑出一枝约有半臂长的菩提木,她没有旁的武器,只能以木为刃攻向尸魅。
尸魅直愣,行动又迟缓,在剑意下泯灭如齑粉,又像面具开裂,从尸体里化出一道又一道漆黑烟雾,触手般向她伸来,贪婪又迷恋。
柳善善却陡然卸了力,任由涌上来的心魔将她淹没,直至如墨浓雾彻底将她围困,遮天蔽日。
「堂主?你要去哪儿?」
柳善善任由自己意识陷入黑暗,她想赌一把,赌这些心魔,能将她拖入它们的过往回忆中。
「堂主——!」
耳畔传来隐隐鸟雀鸣叫。
再睁眼时,她还站在荒林山道里,风声猎猎,浓雾与尸体全部消失不见,原本高大遮天的树木也矮小葱茏,一切都清幽祥和。
直至被人冷不丁推搡了一把,柳善善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听到石铁碰撞当啷声,这才惊觉,原来自己手腕脚腕皆系着锒铛锁链。
“七号,快走,少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一道粗犷浑厚的声音响起,手中长鞭割穿空气,劈头盖脸抽向柳善善。
肩上传来灼烧般的疼,她抬起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矮胖肥圆的中年男性,穿着最经典的裴家道服,身后跟着一群骨瘦如柴唯唯诺诺的囚犯扮相的人。
柳善善低眸,发现自己衣着也好不到哪里去,相似的囚服,破破烂烂。
“记着,进了塔,就没有名字了,你的职责,替这些‘试验引’治伤,别死了就成。”
中年男性这样说了一句,又扬鞭骂骂咧咧去驱赶身后那群瑟缩如鹌鹑般的囚犯。
无患塔高耸入云,木质架构,赤色鎏金的塔身塔檐精致堂皇,沐在夕光里不可一世,俯视仓皇人间。
柳善善慢吞吞地随着人群从偏僻隐蔽的林间小道走进塔内,阳光消失,压抑幽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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