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成圣: 42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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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少救一人, 如何对得起圣人的殷殷嘱托。君子藏器于身, 待时而动。师弟, 此时不动,留待何时?”

    魔君这一番慷慨陈词,实在深明大义, 好似他们哪怕在结界里龟缩片刻,就十恶不赦了。

    白相卿收回回忆,抚着琴首,忧心忡忡地想:“看丢了,这怎么和师尊交代……”

    见三相现身, 为首的长清宗弟子走过来。

    他们本是肩负着打探圣人内院的任务,正好路过此地,还没见到目标本尊,就目睹了这片让人心惊胆战的大火,忙呼朋引伴地用道术灭火,这火却邪异的很,直到将此地烧的半点不剩才停止。

    长清宗弟子行礼,声音微微颤抖:“白仙君,您还好来了。您且去认一认,那废墟中的尸首……可是圣人的那位……”

    白相卿先是一懵,下意识道:“尸首,哪里来的尸首?”

    他被推着往前,见到断垣残壁中一具被火烧毁的焦尸。不,那已经不成人形,只能称之为残骸了。

    白相卿:“……谁死了?”

    长清宗弟子见他这般迟钝,还以为他是抗拒接受现实,委婉道:“料想是个凡人,但是圣人庭院里,向来没有凡人出入,唯有那位……”

    白相卿低头看着熟悉的首饰,心里戚戚。

    糟糕,殷师兄金蝉脱壳了,这是什么发展。怎么办,师尊的心情一定坏透了,不要这么坑师弟啊!

    白相卿还没忘记,魔君对外的身份是圣人的“前世情缘”。

    为了维护师尊名誉,是考验他演技的时候了。

    白相卿一掐自己大腿,想起古琴谱被游之师弟泡水的事情,忍不住悲从中来,对着残骸悲愤道:“师娘!是谁对你下的毒手,此仇必报!”

    他这情真意切的一声“师娘”,把在场的道门修士吓得一哆嗦,差点抱头痛哭。

    连三相都认的师娘,八九不离十了吧。圣人在乎的存在,却在他们北沧城的地界凄惨被害,谁受得了圣人的盛怒与降罪?

    从废墟里好不容易挖出凡人全家,又施展绝学除灭妖物的沈游之,也在凡人一声声的仙君中迷失了自我,轻飘飘地回来了。

    夜色深处,烟云弥漫。覆盖圣人结界的小苑被夷为平地,聚拢着许多人。

    沈游之迷茫地看了看左右,以为自己走错了,刚想抬腿离去,却被分开人群的白相卿喊住。

    “游之师弟。”白相卿把他拎了回来,传音解释几句。

    “那一位金蝉脱壳了,现在废墟里是一具不知道是谁的尸首,现在不能穿帮。”

    沈游之仰起脸,迷茫道:“啊?”

    白相卿摁着他的脑袋,严肃道:“师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就现在,快哭。”

    “不然,等师尊回来,得知我们把那一位看丢了……”

    沈游之一个激灵,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

    他用袖子揩着眼眶,泪眼朦胧,哭的打嗝:“呜、呜呜呜,师娘,你死得好惨啊,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师娘——”

    谢衍处理完沧澜塔的封印,即刻赶回小苑附近。

    他身影刚至,就有人道一句“圣人来了”。随即,聚拢的人群哗的一声散开,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很不对劲。

    畏惧,同情,叹息,或是都有。

    谢衍:“……”他总觉得猜到了什么。

    长夜未明,旁人执着火把,照耀道路两侧。

    白衣圣人疾步走去,人潮宛如分海,纷纷向两侧退去,让出一条直通深处的小径。

    仙门众修士屏息凝神,眼睁睁地看着谢衍走进废墟。

    谢衍虽然猜中些许,但当他垂眸,看见被漆黑的布包裹起来的残骸时,还是觉得心中一刺。

    残骸化为焦炭,辨认不清任何特征,甚至连个人形都拼不出来,只能用黑布包裹着,不至于散落一地,与尘灰瓦砾混在一处。

    一副被取下的珍贵首饰压在黑布上。

    圣人亲手打制的灵器,哪怕经历过焚灭一切的大火,只要拂去灰尘,首饰依旧光华流转,完好无损。

    这长久的沉默中,需要有人出来为圣人解释情况。

    长清宗弟子必须要把宗门从嫌疑中摘出来,为首的清了清嗓子,“还没有确定遇难者的身份,圣人,这……我们不敢擅专,请您来定夺。”

    仙门自然有查验身份的术法。必要时候还能唤魂,让死者开口说话。

    可是见过那位夫人当面的修真者极少,即便见过,也回忆不起太多特征,就排除了绝大多数手段。

    倘若受害者是一名寻常凡人或是后台不大的修士,必然事急从权,从亡者身上下手,冒犯就冒犯了。

    但那是圣人的人,谁敢贸然施展神通?

    甚至他们生怕圣人看出留下谁的灵气印记,纷纷离得远远的,连最后的敛骨都是三相所为。

    谢衍俯身,揭开黑布看去,心里就明白了大概。

    亡者是一名未曾修炼的凡人,体态特征不明,气息在被焚烧前就断送了,俨然是一具早已备好,用于偷天换日的尸首。

    别崖不会戕害无辜,此事并非他的手笔,多半是有第三方势力趁火打劫,妄图绑走他的“夫人”,目的不明朗。

    谢衍的视线凝住,想起仙门的风声鹤唳,沉默片刻。

    如果一切编撰的故事都是真的,他的凡人情缘无疑是圣人的最致命弱点,又是软柿子,最是好捏。

    但这前提,是这位“情缘”的本体,不是帝尊本人。

    他们识海相连,谢衍调出他赠予的魔种去信,却迟迟不应,不知在何方作什么死。帝尊刻意切断联系,大抵是打定主意金蝉脱壳,怕他恼了。

    谢衍不愿再亵渎亡者,轻轻敛起黑布,郑重地遮住亡者的骸骨,不再惊扰安眠。

    谢衍不知自己凝望尸骸,神游天外时到底有多低气压,多么令人怖惧。

    他低声说:“设个灵位,安葬吧。生死轮回,命数注定……只可惜……”

    仙门众人拿不准他的心思,总觉他的气场宛如暴风骤雪,又目睹圣人举手摘星辰日月的那一幕,恐惧还未散去,却见他如此沉默的敛骨,实在教人不敢直视。

    “以、以什么名义?”

    这等待答案的数息,几乎漫长。

    谢衍顿住,知晓自己又被迫丧妻了一次,却还得帮任性妄为的帝尊全着谎言,实在是不愉快至极,眼底的暴风雪快要无差别地席卷了。

    他咬着牙关,才克制住那股把帝尊逮回来的战栗。他微微攥拳,道:“吾的夫人。”

    仙门众人悚然:“……谢、谢夫人?”

    “总要有个名义。”

    谢衍敛过那可怜的凡人的遗骸,再将坠在地上的首饰拾起收好,白衣随着他转身,孤独地飞扬着。

    白相卿将遗骸放入准备好的檀木盒中,跟上了师尊的脚步。

    “如此血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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