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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旧雪难融》 22-30(第24/38页)
么觉得。
但在黎春风的视线逼迫下,她还是很勉强地撤走一瓶醋,换成了小的。
然后就开始在货架前和黎春风大眼瞪小眼。
最后是黎春风拿她没办法,很随意地说,“算了,反正我也快回国了,就当最后一餐吧。”
“之前还说有可能和其他人合租,或者是找更便宜的地方……”
邱一燃忍不住问,
“怎么现在就直接打算回国了?”
“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意思,”黎春风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没有因此感到任何落寞,“反正早就该Game over了。”
说着,黎春风就皱起眉。
她不知道邱一燃为什么要买这么多预制调料,她是打算给她做预制菜吗?
但黎春风不是小气的人。
在巴黎生活多年,尽管巴黎对她极其残忍,但她仍然贯彻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法则。
于是当她们路过饮料区,她又往购物车里放了两瓶看起来很像是饮料的酒。
毕竟邱一燃不擅长喝酒——
随便喝一点就会脸红得像红苹果。
但她没想到,等她们排完队,黎春风打算用她那张已经快爆了的信用卡刷时——
邱一燃却抢了先。
并且抢着结账的表现很笨拙,看上去像是早有预谋要这么做。
因为邱一燃在排队的一路上,都一直挤到黎春风前面站着,生怕她抢先。
又一直找话题跟她说话,怕她发觉什么。
直到最后结完账,邱一燃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明明耳朵都急得有些泛红。
但等回过头来,还是装作面无表情地对黎春风说,
“我有会员卡。”
甚至欲盖弥彰,“不用会很可惜。”
很冷酷地扔下这两句话——
邱一燃就提着两大袋的豆瓣酱油面醋盐,直接转身离开黎春风的视野。
直到出了超市门口。
才彻底松了口气。
应该不明显吧?不会让说好要请客的黎春风觉得没有被尊重吧?
邱一燃有些心绪不宁地想-
二零一九年的最后一天。
听说巴黎很冷,但她们中间没有人这样觉得。
黎春风将自己乱糟糟的公寓收拾出一个角落,将那本买回来的《她的理想国》放到了行李箱最深处,她已经不打算将这本摄影集还给冯鱼。
邱一燃“嘭嘭嘭”地切完菜,“笃笃笃”地开完所有调料的盖,又“噼里啪啦”地在只能用电磁炉的厨房炒完三道菜,最后用黎春风的旧T恤隔热,端着热火朝天的菜上了桌。
她们挤在一堆乱得很糟糕的旧衣物旧家具中间,满身油烟味地吃邱一燃改良版的中餐,只喝完了半瓶红酒。
黄调暖光像太阳下沉。
邱一燃围着小熊围裙,喝红酒把脸喝得像湿润的覆盆子,很认真地处理着红烧鱼中的鱼刺。
黎春风撑着下巴,大概也喝得有点醉,突然对她说,
“邱一燃,你这个样子,没有人来找你拍时尚大片。”
邱一燃把处理好的鱼肉夹给黎春风,看在她面前穿卫衣素颜戴高度数黑框眼镜的黎春风,说,
“黎春风,你这个样子,没有人来找你代言新广告。”
然后两个人都捂着肚子笑起来。
这个夜晚,好像再没有那个始终在两个人心脏中间撞击摇晃着的天平。
于是她们不是知名摄影师和失业模特,只是凑巧在一起度过最后一晚的同伴。
饭后,还没来得及洗碗,黎春风突然把邱一燃拽了出去。
因为听说,香榭丽舍今晚有迎接新年的烟花秀。
不出所料,街上人群密密麻麻,各种肤色,白的黄的黑的,每个人都在空气中吐出湿润的白气,足以将整个地球淹没。
让地球变成一颗巨大的球型棉花糖。
她们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在人群末端能看到的烟花很小,像不同颜色的蜘蛛在天空爬行。
她们的身高在白人中间也没有优势。
原本邱一燃想就在人群末端看看算了,她对这种人多的场景并不是很感兴趣。
通常也不能沉浸在其中,很多时候她觉得吵,觉得头晕,所以她基本不看演出,也不去人多的地方。
相比于这种场合,她更愿意在家里享受安静。
但那一刻当她侧过头,看清黎春风在璀璨烟花下的落寞侧脸时,她忽然有些难过——如果黎春风离开巴黎,那等明年结束的时候,还会看到烟花吗?
像是心电感应。黎春风在这时也看了过来,脸庞上映着五颜六色的光。
看见她愣怔着。
黎春风突然笑了,然后伸手过来,很恶劣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那一瞬间,眼底的落寞被笑意掩埋得很好,
“看我做什么?看烟花。”
邱一燃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此时此刻的这种心情。
她心乱如麻地踮起脚,看了看前面纷乱嘈杂的人影,突然牵起了黎春风的手。
甚至是十指相扣。
因为怕走散。
黎春风在那一刻愣住,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然而下一秒——
邱一燃就已经在拉着她,往汹涌如昆虫的人群前面挤来挤去。
她们虽然个子高,但其实都很瘦。所以像两条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的长蜻蜓。
两只蜻蜓牵着手挤过很多人。
虽然困难,但还是能勉强在嘈杂炸裂声中往前进。
烟花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人群中混杂着英文和法文的倒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Five!”“cinq!”
这么冷的天气,邱一燃的手心竟然出了汗,让黎春风原本在冬天无论如何都暖不起来的手脚,在这一刻竟然出了很多汗。
“Four!”“quatre!”
周围的人像一堵堵让她们碰壁的墙,黎春风像个迷路的人,踉踉跄跄地跟着她的领航员邱一燃,在人群中很艰难地往前走着。
“Three!”“trois!”
她们穿过不同肤色的人群,快要挤到最前排,异国街头的语言乱七八糟,却唯独只有一句熟悉的中文,穿过这些嘈杂和烟花,准确地传进黎春风的耳朵里——
是她对她说,黎春风,抓紧我的手。
“Two!”“deux!”
她们已经走到很前面的位置,凯旋门近在咫尺,路灯闪着亮,摩肩擦踵的人群拿起手机,整个世界都闹嚷嚷的,没有一张脸是熟悉的,闻起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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