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时雨: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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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相信她是个清醒的人,但放她自己调整或许不够,他还是得做点什么,让她领会到他的态度。

    那么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害她,又不影响他们原本的关系,同时能助力她完成自我调整?

    无疑,周时寂必须深思熟虑。他丰富的工作经验和社会阅历,并不足以支撑他游刃有余地处理这件事。

    “不好意思,我语气不小心重了点。”

    “没有啊,我没觉得语气重。小周叔叔你看上去有什么要紧事跟我讲的吧?”

    “没什么。”要讲也不是现在讲,现在周时寂想说的只是,“煮面这些活计,不在你的工作范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可我不是煮给领导的,是煮给小周叔叔的。就像如果现在是院长妈妈不方便,我也会抢着干活,要求院长妈妈听话休息。”就是煮面期间林蝉记起去年她生日,他特地让管家给她煮一碗长寿面。

    “嗯。”周时寂点点头,“但我还是不需要。我知道你关爱长辈,这些不同通过你在生活琐事的表现来了解。”

    “……好,我明白的,小周叔叔。”

    她话虽如此,周时寂却看出一时之间她根本改不了。除非她没了她那颗知恩图报的心。

    周时寂重新低头吃面,眉头不自觉轻皱,陷在如何解决难题的沉思里。

    后脊微弓,腰背窄薄,领口露出一截锁骨凹下的深影。

    林蝉克制自己不再去瞄他,问周时寂借一本书翻阅。

    空气弥漫悄寂,直至司机过来宿舍楼下,两人都静默无言。

    林蝉非但没有如去年平安夜那般不自在,反而在之后怀念雨夜这一段短暂的安宁时光。

    今夏外交部例行记者会的休会时间比去年长,周时寂作为发言人之一,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间随之比去年少几天,工作量却没减少。

    隔天,林蝉还是在办公室见到周时寂,根本看不出他昨晚因为骨头疼而倦态和疲累。

    她的实习也照常继续。

    8月16日恰好是星期六,阳光炽烈,蝉鸣不止。

    上午十点钟,林蝉抱着在学校附近的花店买的一束白菊花,如约在京大北区宿舍外面等到王远来接她的车。

    去年她记住了周应启的忌日,所以一周前她询问王远,今年她能不能去祭拜周应启。

    于是有了今天这趟行程。

    王远特地掐了时间,带着林蝉抵达陵园前的十分钟,以周老爷子为首的周家人刚刚离开。

    周应启的墓碑前,周时寂和周骁还在,便是专门在等林蝉。

    林蝉肃穆地送上花束,又深深地鞠三个躬,向周应启说明自己的身份,庄重地表达感激。

    结束后,久违地一行四人一辆车同行。

    王远驾驶上开车,周时寂副驾上沉默,似乎和去年的这一天一样,他的情绪比较低落。

    作为周应启的儿子,周骁最为没心没肺。他显然很看得开,并未因为父亲早早地缺席他的人生而难过。

    车里很长一段时间就剩周骁的声音,跟林蝉抱怨近段时间小周总如何操劳和炫耀小周总的成就。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周骁才安抚两句:“我妈很好相处的,林小蝉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吧,不用紧张。”

    “又不是见家长。”这最后几个字,周骁音量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说完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别别扭扭地,看着前面周时寂的露在座椅上方的后脑勺,又问:“有什么好见的?我妈不是从来不去陵园祭拜我爸,成天只跟青灯古佛相伴?这些年她见的外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连他这个亲儿子也不怎么管。安琅独自住在她和周应启早年的老房子里,周骁也只是半个月去见安琅一次。

    闻言,王远也侧目看一下周时寂。他也好奇,多年深居简出的安琅怎么对林蝉感兴趣。

    周时寂没有回答周骁,只回头对林蝉说:“你一会儿喊周骁妈妈‘安阿姨’就可以。”

    林蝉确实正在斟酌如何称呼:“好~”

    周时寂看回车窗外。上个星期知道林蝉想祭拜周应启之后,他先来拜访过安琅,和林蝉见一面,是他提出的,征得安琅的同意,他今天才带过来。

    素面朝天的中年女人一身素净旗袍等在廊下,难得一下子来四个人,多少打破了深深宅院的冷清。

    林蝉跟在周时寂和王远后面问候安琅,安琅并不怎么活络,周骁嬉嬉笑笑闲谈些日常,揽过安琅的肩膀一起往里走,安琅古井无波的脸上才出现一丝柔色。

    安琅常年食斋,即便来客,也没有交待保姆安排荤腥,准备的依旧是些素简吃食。

    林蝉没有带礼物上门。周时寂要她别带。

    他们待了一个小时,安琅也没有像周苡初那般问林蝉什么,基本都在听他们说话,主要也还是周骁在说,说林蝉的情况,说去年怎么和林蝉认识的,说春节看过的荣春福利院什么样,诸如此类,周骁把话头抛给林蝉的时候,林蝉展开几句。

    拜别后,林蝉和周骁均暗暗松一口气。

    林蝉的紧张自不必多言。

    周骁却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只知道他非常在意林蝉对安琅的印象,所以要求林蝉发表感想。

    半晌,林蝉憋出一句:“你和你妈妈长得更像。”

    周骁非常不满意:“那是我妈!原本只有我未来老婆才有机会和她相处的!你现在怎么也得交出一篇八百字作文才能对得起这份殊荣吧?”

    林蝉还没什么反应,前面开车的王远先把周骁呛了一把:“阿骁你最近春心萌动了吗?怎么连‘未来老婆’都突然想到了?”

    周骁愣了愣,莫名跳脚,反呛王远:“远叔,应该是你最近跟你女儿处久了,又觉得打光棍的滋味不好受,才对‘老婆’两个字这么敏感吧?要不你加把劲和你前妻复婚吧,我支持你远叔!”

    因为长期分居两地感情变淡,早两年王远和前妻离了婚,他们女儿的抚养权归前妻。

    去年王远回国之后,就一直想把跟着前妻在老家生活的女儿接到身边培养感情,今年暑假才成功。所以最近王远尽量不加班,回家也勤快。

    女儿只在京州待两个月,很快前妻要来接走,王远有些愁苦。可以说,周骁是懂得怎么戳王远痛处的。

    周时寂开口:“周骁,没大没小。”

    周骁悻悻,闭了嘴,回到观湖澜湾就被周时寂罚去书房帮他整理书架,即便王远并不在意周骁的揶揄。

    当然,没饿着周骁,吃过午饭才打发周骁的。

    林蝉好几个月没踏足观湖澜湾,管家把午饭张罗得丰盛。

    吃饱喝足,她打算去帮周骁的忙,周时寂却把林蝉单独叫走。

    院子里令人放松的伞蓬下,剔透的水晶果盘盛着切好的冰镇西瓜。

    两人分别落座圆形藤桌两边的藤椅,周时寂递给林蝉一张纸:“记不记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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