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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春夜沦陷[京圈]》 41-56(第41/43页)
扩大,不知为何应缇想到了乡下六点烟囱里的晨烟。
大二那年的冬天,她被楼淮带到乡下外婆的老家,有幸目睹了书里所说的“小桥流水人家”。
“相信是一回事,会不会去爱人是一回事。这个命题范围太广,不能直接定论。”半晌应缇说道。
“我感觉我已经到了不知怎么办的边缘了,”尹瑶声音有些崩溃,“我不能一直在你这边躲着。我还有一堆工作堆着。”
应缇明白她的话,她躲的不是她的父母,她身上更多的压力也并非来自父母,而是她自己。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结婚生子,是人类繁衍至今的延续,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实属人之常情。然而随着社会开化,文明与日俱增的今天,有人不再想屈服于“人之常情”。
更确切地说是不想屈服于现实。
应缇是这样,尹瑶也是,社会上多多少少人都有类似心态。她们一边应付家里人的催促与安排,一边又不慌不忙地按照自己满意的节奏生活。
尹瑶陆陆续续说道:“相亲,一个萝卜一个坑,合适就结婚。做父母的就是这么粗暴吗?”
合适,应缇抓住话里的词。她轻轻笑着:“很多人都未必能遇到合适的人。”
尹瑶又问:“什么样才能说是合适?”
她问出了最实际的问题,什么样才算是合适?
应缇想了一想,她盯着天花板上稀疏的灯亮,不远处暖黄的灯亮偶尔与它们汇聚一体,她突然笑了:“适合,合适,真是耍流氓的词。”
多少人被这两个没有落到实际的词语欺瞒。
“父母辈们务实,听从家人的安排,合适就结婚。可是应缇,”尹瑶说,“结婚的前提不应该先是有爱吗?没有爱情的双方怎么过一生。”
工作这几年,应缇多多少少听过太多回这样的话。说话的人态度不一,也很有趣,值得好好研究。
一般,经由介绍相亲而步入婚姻的人,如果婚后生活圆满,婆媳关系和谐,丈夫不在外面花天酒地,反而顾家。对方会以过来人的老者模样提醒,结婚要找合适的人,爱情与否没什么差别。
如果反过来,另作他谈,无外乎结婚还是要以爱情为前提。
如果双方是由自由恋爱进入婚姻殿堂,结论则根据上面反说。
然而大多数人的生活现实则是,在一个家庭、社会都默认的合适年龄,选择了婚姻。两人并非彼此认定的合适的人选,双方也不存在爱情。
就是这样一个“合适”的状况下,他们默默过上了共同生活,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再进一步他们养育子女,共度余生。
而我们的祖先,世世代代的过来人都会一个词来称呼这种关系。
搭伙过日子——凑合。
祝颂生活风风火火,我行我素,极为讨厌凑合。到头来,她却要求她的女儿去凑合。
还要跟尹瑶说点什么,应缇转头,凝视了半晌,无声微笑。
尹瑶睡着了。
她帮尹瑶掖了掖被子,按掉壁灯,睡觉。
第 56 章 56
车子一路疾驰在空旷的柏油路上,夜晚静谧,更显车轮压马路的噪音。
前方是红灯,应缇减速,车子在斑马线不远处缓缓停住。他左手拄着窗沿,右手搭着方向盘,路灯下,他的眼神情绪不一。
数字有层序地递减,他猛地拍了几下方向盘,低低咒骂自己:“应缇你个废物。”
车子停在小区的人行道上,他匆匆将钥匙拔出,重重甩上车门。电梯上行的空挡,他苦笑,不出意外的话,明早他将会收到一张罚单。
输入密码,按下指纹,插入钥匙。层层关口打开。他将钥匙扔到玄关的鞋柜上,愤愤地想:明天他就叫人把钥匙门拆了。
当初搬新房子的时候,楼淮只有一个要求,必须加一道钥匙门。在这之前已经有密码门指纹门,他想再来一个钥匙门,这回家岂不是要过五关斩六将。
不过后来还是遂了楼淮的意。
他走过玄关,在一架装饰柜子后,注意到了餐桌的脏乱不堪。
桌上的红油水渍滴滴答答地往地板上落,kindle压着桶装泡面上,空气里飘荡着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他掩着鼻子将kindle擦干净扔到客厅的沙发上,端着泡面一股脑倒进水槽,又打开窗户散气。
待味道散去许多,他才想起回来的目的。
楼淮去哪了?
他大约是被泡面气疯了。
他在一楼找了一遍,没人。只好上二楼,书房没有,他奔向卧室,终于在浴室里找到呆呆坐在地上的楼淮。
一地碎玻璃,一个失了神的女人。
围着四周观察一遍所幸没有血迹。
他握紧拳头,却在半晌之后叹声气无奈又认命地松开紧握的拳头,走过去蹲在地上,一手捞过她的双膝窝,一手揽过她的肩膀,抱起她。走出浴室到床铺的空隙,他长长叹一声,说:“为什么挂电话?”
楼淮任他摆布。应缇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长臂捞过一旁的枕头,磊在床头,让她半靠着。
他又走到浴室打了半盆水,拿过一条淡蓝色毛巾,那是他在洗脸用的毛巾。搬来一张木凳子,坐在床头帮楼淮擦拭身上的脏迹,他的动作很轻柔,间或问她:“疼不疼?”
楼淮却没回答,只是双眼平静地看他的所行所为。应缇也不恼,在看到她一身狼藉的时候,他的愤怒之火已然平息。
他手持棉签,挤出烫伤膏帮她擦拭被开水溅到的部位。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皮肤的时候,撩起一阵灼烧感。这时沉默许久的楼淮才出了声,她嘶的一声拿眼看他。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俯仰之间,应缇笑了。他收好棉签和药膏,挪了些许位置,离楼淮更近些。
然后在万物静默中,挑起她的下巴。更加精细地观察她的面部表情。
他先笑着重复刚才的问题:“为什么挂我的电话?”
楼淮很少在十点以后还会打他的电话,这在他们结婚三年以来发生的次数几乎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
时间已然超过夜里十一点,这个点楼淮应该在睡觉。今晚她却打电话过来,难道是见他公司加班这么晚,她良心发现,终于学会致电关心丈夫了?应缇郁闷的心情顿时在这通电话之后,宽慰了不少。
不过很快的,手机那头传来的并不是想象中妻子温柔的关切话语,反而是暴怒。
楼淮说:“应缇,你给我滚回来。”
嘴角还未全然弯起便又以最快的速度弯下去。他怕是被酒精迷了眼蒙了心才会抱以她是关切他的念头接这通电话的。
正巧应了那句‘期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家里没其他人。”楼淮盯着他的眼,唇瓣上下贴合。
“你受伤了第一个人想到的是我,我该开心呢?还是……”他没接着说下去,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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