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可以当我老婆吗: 16、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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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虞吟礼貌地喊了声,试探病房内的人,却没听到回响。

    他绷紧神经,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轻手轻脚地挤进去。

    不是想象中雨水天的阴沉和灰蓝。

    而且无穷无尽,无处可逃的黑暗。

    虞吟愣住了,他还没放开门,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不要放开。

    太黑了,怎么能这么黑。

    若是关上门,他恐怕连手里的东西都看不到。

    虞吟不知所措,忽得想起傅医生的措辞,难道这就是这两日病房新做的装修?

    或许有什么用处吧。

    虞吟方在陆母那修改了对陆熠的少许偏见,又应了好好照顾陆熠的要求,于情于理,他都有点担心,怕哨兵讨厌他,耽误了治疗。

    毕竟在往常,他一进门,哨兵便能听到,偶尔还会朝他的方向看来。眼下却没有,说明这黑可能会吞没他的声音和脚步声。

    可能是讨厌他,所以才这样装修的吗……虞吟不自觉朝糟糕的方向去想。可念起陆熠前几日的面冷心热,又硬生生按下去心思。

    再近一点试试。

    虞吟拎着东西,轻轻松开门,摸索着,朝里走去。

    像是走进了一团冰,冷意侵蚀他。房间里居然比外面还要冷,身上的新衣服不顶寒意,虞吟有点抖,原本轻快的步伐也开始沉重。

    越是走的近,他越能察觉到空气中波动的情绪。

    是雨。

    是雾。

    是石头上的青苔。

    无孔不入地穿过他,围绕他,包裹他,试图缠绕他的肌肤,侵入他的鼻腔,环绕他的脖领,引领着,将他朝不知名的地方拉扯。

    虞吟莫名踉跄了一步,不知道磕碰到了什么,不合脚的鞋绊了他一下,手里的粥也晃动,打破了阴暗潮湿的水面。

    涟漪骤起。

    “谁?!”

    厚重的黑里爆出后知后觉,下意识的被发现后的恐吓。

    比以往的声音都要恐怖。

    虞吟的喉咙一下被禁住,周围时刻在他身上寻找破绽的潮冷趁机而入,他从鼻腔发出微弱的哼声,身子顿时又冷又软,想要投降跌倒。

    经过教导能够克制住的精神力也在入侵中破开了储存池塘的边口,丝丝缕缕向外波荡。

    “别……”虞吟恍惚着意识到什么,向前抓了抓,碰到了冷冰冰的玻璃围墙。

    只是他的阻止碰不到溢出的精神波动,它碰到了空气中不停散发的冷,一颤,如水面坠石子,一圈圈又快又急地荡到了另一个涟漪的中心。

    陆熠的声音乍起,他提高音量,音调不稳,情绪也不稳地喊道,“怎么是你?!”

    黑漆漆,因为下雨没什么光亮的玻璃围拢的空荡病房内,陆熠跪倒在地。

    他的病服被冷汗浸湿,一层又一层。

    他觉得冷,又渴望冷,希望这冷能切切实实地冻死他。

    他不能死。

    他要这冷折磨他。

    陆熠眼底猩红,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遍遍盘旋,直到被虞吟身上传来的精神波动打断。

    他的本能比陆熠先一步认出了他。

    潜意识里和无穷的黑勾出陆熠一点点理智。

    他的嗓音恐怖,吓人,冰冷,像是生活在深海里的阴森生物,不容侵犯和反驳。

    “出去!”

    只是虞吟又听到了压在这些之下的孤独,自责,和按压的渴望。

    虞吟摇摇头,撑住了玻璃小窗外的外接小台面。

    “我来、来给你送东西。”

    说着,他就要用颤抖的牙齿说早已准备好的措辞。

    陆熠又喊道,“出去!!”

    只是话音未落,一层层精神波动,孤单又潮冷地勾着他,野兽般操纵病体冲到了窗口,只一个瞬间。

    陆熠苍白,青筋暴起的手臂,猛的伸出小窗口,饿狼捕食般噙住了虞吟的手腕。

    抽痛声。

    束缚带弹出的声音。

    仪器嗡鸣做响的叫声。

    齐齐炸开。

    陆熠压制不住嗓音里的暴动,“我说让你,出去!”

    他如此说,本能却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命令他死死抓住虞吟。

    脆弱的手腕。

    像泥潭边突然生长出的唯一小草,孤零零的摇曳,被风吹动,同深陷泥潭的孤狼对上视线。

    你和我都只有自己。

    孤独促使他们相碰。

    虞吟忍着痛,将粥放到旁边,空出的手轻轻贴上陆熠的手背,□□的青筋像是跳动不止的心脏,一下下鼓噪地贴着他的手心。

    虞吟说,“上将大人,我不怕痛。”

    他向来能忍。

    比体温,阴雨滚烫的泪顺着细瘦的下巴忽得落在苍白到形同死人的手背上。

    “啪嗒。”

    虞吟的睫毛轻颤,“我给你带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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