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春漪: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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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下后,凌长风亦是如释重负地往旁边圈椅中一瘫,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你又怎么了?”

    苏积玉问。

    凌长风长舒了口气,“……我也腿软啊。”

    众人围在苏妙漪身边,七嘴八舌地关心着。苏妙漪却只是疲惫不堪地闭着眼,俨然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架势。直到听见一个同样虚弱、还有些怯生生的声音,她才蓦然睁开眼。

    苏妙漪的目光越过苏积玉等人,径直落在后头一瘸一拐走过来的郑五儿身上。

    “苏老板……你没事吧?”

    郑五儿愧疚地几乎不敢直视苏妙漪,“今日,今日都怪我,若是我一直守着留言板,那些乱七八糟和扶阳县主有关的流言就绝对不会贴上去……”

    听了这话,苏妙漪尚未言语,倒是从来大大咧咧、处事随便的凌长风冷笑了一声。

    “你错的便只有这一处吗?”

    难得的,他说话的口吻变得刻薄起来,“郑五儿,我家里养的一条狗都知道忠心二字,你却连个畜生都不如,转头就能反咬东家一口。”

    此话一出,郑五儿脸色唰地白了。

    其余人也露出错愕之色,纷纷转头看向郑五儿。

    郑五儿张了张唇,慌张的神色却将他的心虚暴露得一览无遗,“我,我没有……我没想过要害苏老板……”

    “是啊,你是没想害她。你不过是偷偷将知微堂的印鉴捎出去,给了玉川楼半个时辰!也不过是听从玉川楼的吩咐,在那些留言冒出来的时候,恰好找了个内急的借口离开。”

    凌长风最恨背信弃义之徒,于是便将已经查到的事和盘托出,毫不客气地揭穿了郑五儿。

    郑五儿咬咬牙,“扑通”一声就在苏妙漪跟前跪了下来,“苏老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们同我说,想要知微堂的印鉴,我便做了个假的糊弄他们!我以为不会对小报造成什么影响……”

    说到这儿,他又抱着几分侥幸心理,往前跪走了几步,牵住苏妙漪的裙摆,“那些瞎话太离谱了,没人会相信……而且苏老板,你是扶阳县主的义女,只要解释清楚了,她不会怪你的……”

    苏妙漪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都快听不见了,“这件事没有那么严重……对吗?”

    苏妙漪仍是不说话。

    苏积玉却忍不住开口了,“五儿,你怎么如此糊涂?你是知微堂的人,与知微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妙漪也从未亏待过你。做这种事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郑五儿脸色灰败、哑口无言。

    “为了一千两。”

    一片死寂中,苏妙漪终于出声了。

    她从袖中拿出一叠赌坊票据,冷冷地扬手,将它们尽数砸向郑五儿,“郑五儿,你在赌坊输了一千两!”

    “……”

    白花花的纸页砸在郑五儿肩上,哗啦啦散了一地,落在他四周。

    郑五儿眼里的光骤然熄灭。

    这些纸页薄而轻,洋洋洒洒落下来时,却如千斤重,压得他弯了脊梁;落地后,又如同清明坟头飘洒的纸钱,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座无名孤坟,直让他压抑得难以喘息。

    有那么一瞬,苏妙漪甚至心软了。

    只因她在郑五儿脸上看见了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曾几何时,这张脸就算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也充满了蓬勃朝气。

    不止一次的,苏积玉问苏妙漪,临安城像郑五儿这样的少年数不胜数,为何她独独挑中郑五儿。

    “他机灵聪明,脑子转得快。与我一样,时而会走些歪门邪道,但心地却是好的。”

    “你才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便知道他心地好?”

    “见路边野草快开花了,他都要护着,不让马儿吃一口。这样的人,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想起旧事还好,此刻一想起当初那个会拦着马儿吃草的少年,苏妙漪心底就愈发恼火,愈发恨铁不成钢。

    说到底,如今这穷途末路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在动摇之前,苏妙漪蓦地移开了目光,咬牙道,“郑五儿,你挣了钱,可以给家里置办个宅子,可以买些新衣裳,可以多吃点好的……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赌?!!”

    “……”

    郑五儿耷拉着头,就好似要被处以绞刑的囚犯般,一声不吭。

    见他如此行状,其余人竟是也生出些不忍。

    江淼欲言又止,忍不住开口道,“妙漪……要不要,再饶他一次?”

    “算上替绸缎庄发新闻那次,这是他第二次背弃我……”

    苏妙漪攥了攥手,似是想到什么,神色变得决然,“我不会给任何人第三次背弃我的机会。郑五儿,你滚吧。”

    正堂内寂然无声,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

    郑五儿终于动了动身,跪在地上朝苏妙漪拜了三下,随即将地上那些欠据一张张拾起来,拢进怀里,静悄悄地转身离开。

    第37章

    天光蒙蒙亮时, 赶早市的摊贩们已经推着车、担着挑子,摇摇晃晃地从巷子里走出来,汇向主街。沿街两侧的粥面铺子也推开了门, 升腾出袅袅白烟。

    临安城在小贩们的叫卖声中逐渐苏醒,而昨夜在醉江月门外发生的种种, 也乘着清晨的凉风不胫而走。

    “昨天的知微小报看了没?”

    “昨日可是有两份知微小报,你说的哪一个?”

    坐在粥铺外的两人相视一眼, 神色不言而喻,“这你就是明知故问了。我说的自然是更刺激的那个!”

    粥铺老板端着两碗粥走过来,也兴致勃勃地议论道, “是不是在说容府?这高门大户里的腌臜事还真是不少啊……”

    “表面上越是富贵尊荣, 内里越不堪入目。从前那些公主郡主的, 私下里豢养面首的也不在少数。哎, 你们说,这扶阳县主挑谁不好?偏偏挑自家小叔?这容云暮也到不惑之年了,能比得上那些年轻的小白脸么……”

    “或许是这容云暮与容云铮是兄弟, 县主对亡夫念念不忘, 便只能寻个模样相似的聊以慰藉?”

    说话的是粥铺老板娘。

    不过此话一出, 便惹得一众男人发笑,只是他们却也不说自己在笑什么,转而议论道。

    “你们怎么知道这位县主只有一位裙下臣?说不定除了容云暮,县主还养了其他面首呢!”

    一年轻男人摸着下巴感慨道,“也不知这扶阳县主挑面首喜欢挑什么样的……”

    另一人踹了他一脚, 笑骂道, “怎么着,你还想去毛遂自荐啊?县主的年纪都快跟你娘差不多了吧!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寡廉鲜耻!”

    “你懂什么?像县主这个地位的女人, 那容貌身段保养得恐怕比你妹妹都好!更何况,年纪大点的,可比那些小娘子会疼人……”

    正当众人谈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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