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松逐鹤: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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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有南下之势,高子运扎根朔西十余年,他若是走了,还能有谁接替他位?”齐桓说,目光却定睛在林清身上。

    程菽却是冷笑一声,“又叫我变法,又不给我人手,还不允许我辞官,齐大人,你若是想要这首辅之位,去陛下那里讨要便是,只是你想要,约莫是过不了我们林大人这一关!”

    程菽起身,拂袖而走,林清叫住了他,“程大人!”

    程菽并不转身,连头也半分未回。

    “程大人何必动怒,凡事都可商量,齐大人也有自己的立场……”

    “立场?呵呵,我程某人从不以立场来辨黑白。您二位讨论着,我就先走了。”

    说罢,程菽就走出文渊阁,这样温和一人却分毫不留情面,林清低下了头,落寞地笑。

    齐桓冷冷地微眯双眼,瞧着林清,“我很好奇见善此刻心中是什么感觉,程陨霜是为了隋瑛才如此对你,你是恨,还是欢喜?”

    林清抬头,淡道:“这文渊阁还不是你我讨论个人私情的地方。”

    齐桓哂笑,“然,那便是林大人想讨论什么就讨论什么。”

    “你为何不同意高子运任工部尚书?”

    “由方才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我想听真话。”

    “奇了怪,”齐桓嘲弄般地道:“林大人还有想听真话的时刻。”

    林清起身,走近齐桓,居高临下,凛冽道:“齐大人,你当真以为我林见善不行了?”

    “哪里的话,林大人是大学士,一品官员,品级在我之上,能力也是我齐梁甫望尘莫及。我朝贵为‘慕清’,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我怎敢跟林大人叫板。”齐桓也站了起来,他身量高大,投下一片阴影,笼罩在林清面孔之上。

    林清不由得抬起了头,他勾起唇角,凑近了林清,道:“只是在下犹记得林大人曾在我回府的必经之路上等了我足足一两个时辰,一两个时辰啊,林大人是从未这样等过人。”

    齐桓倏尔眼眸里流淌出些许不明意味的暧昧,他伸出手,抚在林清脸庞。

    “你还会如此等我的,我相信。”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

    阒无人声的张府中, 一盏油灯孤孤单单地照亮一间书房。

    张邈身着布衣,手执毫锥,就着昏暗的灯光在案边写字。他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这些天,他遣散了府中奴仆,也打发走了自己唯一的妾室, 成日在书房里写字,喝着寡淡的茶水,偶尔吃上几个馒头充饥。

    可他脸上却无过去悒郁,反倒是十分轻快,他知道自己所等待的就要到了。他很期待。

    天色暗沉, 没有烧炉子的屋内寒冷如冰,他挥笔,写下李贺的一首词。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 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食熊则肥,食蛙则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

    “唯见月寒日暖, 来煎人寿…… ”自顾自念着这句话,张邈抬头, 看到庭院中月光下伫立的那人。

    “走罢,走罢,他们……快来了。”

    他扬了扬手, 似是催促那人离去。月光下他看到两道泪痕在那张鲜有过表情的面孔上, 于是张邈笑了笑,觉得也算是值得。

    “我这种人,也是有人肯为我落泪的。”

    那身影孤寂, 在庭院中屹立些许时刻,最终不舍离去。张邈再度抬首,庭院里便只剩下映照月光的残雪,泛起淡紫的朦胧。

    张邈心想,行走半生,约莫有一半的人生都在这顺天城度过,这里比起家乡广陵,下雪的次数多且时间长,可他从来都觉得这里的雪不好看,这里的雪都太脏了。

    放下笔,在脚步声逐渐大了、近了的这一时刻,他让思绪随意飘荡,去往几十年前,彼时的首辅也曾是孩童,跟在邻居兄长的身后,以其为标杆,以其为一生追随的对象。从一开始的读书,写字,他都在仿照他,孩童觉得,若是今生能够有他的一半也便是足够了。

    “云深,会不会骑马?不会骑?大哥教你啊!”

    十五岁的少年,搂着六七岁的孩童在马上,孩童可怕极了,这马有他几个高,他坐在马鞍上,若不是被少年抱在怀里,定要掉下去摔个半死!他怕,可他又喜欢。因为他被大哥抱着,大哥不会叫他摔下去。可是,他在十岁这年学会了骑马,却是送大哥到城外。

    大哥回头说,这回进京赶考,一定会榜上有名!云深,我等你啊!

    你等我啊,大哥!你一定要等我!他在马上挥手,送大哥远去。

    “嗯……大哥,等我…… ”他自顾自地说,坐在案边,露出笑容。

    没什么好在意的,后来孩童成为少年,少年也考中了进士,可他在京中却没有见到大哥,那时他的大哥正在游历大好山河,他也没能留京,也许是命运罢,他回到了广陵,做了一个知县。知县,挺好,他记得大哥说要回来看他的,那么他便要好生管这个县,让大哥对他刮目相看。

    他的确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不久后就升任知州,可那时他的大哥已经是吏部尚书了。他眼巴巴地等他回来看一次,却没成想,他长久地等回了他的大哥。

    他的大哥,作为知府回来了,被贬回来了。他不知道该欢喜,还是心酸。

    久别重逢,大哥依旧是以前的那个大哥,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大哥。可张云深不明白大哥为何会被贬,他也敏锐地发觉,大哥似乎没有曾经那般明朗。他是下属,亦是义弟,很多次,他鼓足勇气开口想要问一问究竟,却在大哥那温柔却悲伤的眼眸中吞了声。

    他并不畏惧林可言,他只是不敢问。彼时的张云深,他不是张邈,不是张首辅,不是这个头发花白的半旬老者。他只是在林可言前腼腆、害羞、总是脸红的年轻人。

    可是后来又一次,大哥突然问他,还记得我们曾经骑马的那个马场么?

    他兴奋地点头,记得!

    云深,和大哥一起去骑马吧!于是他们一同策马出城,在马场里骑了一圈又一圈,后来大哥兴致高扬,他们又打马进山,寻一酒铺,饮酒作乐,好不开怀!

    云深!大哥搂着他的肩膀说,云深,你很有能力,很有想法,可是你太害羞了,你总是那样腼腆,这样在官场上走不长久!你要胆大一些,要勇敢地付出实践!

    可他却只红着脸,低声嘟囔,我并不害羞,我只是在你……在你面前才这样的……

    可是他的大哥却听不见了,他的大哥醉了。林可言醉倒在这山间无人认识他的小酒铺里,他醉得满眼是泪,他说他对不起家人,对不起广陵林氏一族……

    可张云深哪里明白这些话?他知道大哥对待家人都是极好,亦是他们广陵林氏一族几百年诞生的天才,是全族的骄傲。他不解地瞧着他的大哥,只见林可言兀地抓住他的肩膀,含泪道,我对不起太多人,所以不能再对不起你!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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