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悖论: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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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逾古稀的老人,不动声色的目光落在脸上,相当满意的反应。

    没有一丝心虚,也没有一丝慌乱。

    向来乖巧、善解人意的小孙女,甚至还露出了“都是因为我的问题才让您这么为难”的歉疚,看得宋墨然于心不忍。

    让搬离宋公馆,是无奈之举,他不能让那些可能辱没宋家门楣的谣言进一步甚嚣尘上。

    “这个看我,爷爷跟我叔叔也不急。”

    周予然点点头,只乖乖巧巧说了一声“好”-

    相比宁城中秋的潮湿,瑞士的秋天晴朗异常,气温却比宁城要低。

    谢洵之落地后,就跟隋东一起马不停蹄,忙得连轴转,终于在半个月之后,有了喘息的时间。

    接到宋墨然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喝咖啡处理公务。

    老人家寥寥交代了几乎公司里发生的事情,临挂电话前,将话题转回到了他身上,是跟他商量要给周予然在荣玺那边买房子的事情。

    谢洵之不解:“在宋公馆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去那边买公寓?”

    “阿蓉留给予然的那套房子小区有点老了,一个人住那边我不太放心,买套环境治安地段稍微好一点的现房,到时候搬过去,也不会出乱子。”

    谢洵之皱眉:“才刚搬过来不久,为什么好端端的又要搬家?”

    短时间里频繁搬家,未免太过儿戏,而且,这于谢洵之看来,也实在有些不尊重人——周予然已成年,并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弄的洋娃娃。

    宋墨然显然知道他的顾虑,但碍于谣言在前,也容不得大意:“毕竟女大当婚,再跟我一个未婚的叔叔住在一块儿像什么样子。”

    谢洵之沉默着未置一词。

    宋墨然:“而且我也跟予然说过了。”

    房间的落地玻璃窗外,是瑞士雪山皑皑的白雪,正午的阳光落在雪峰顶,映得窗外白雪都亮得刺目。

    谢洵之目光微滞,话音却缓缓地低了下去:“同意了?”

    宋墨然:“向来懂事。”

    谢洵之微垂的眼睫颤了颤,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宋墨然见他同样接受良好,心里那点对周予然的过意不去和歉疚,顿时也就释然了一大半——这两人追究是自己的孩子,他是长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个孩子好。

    “我也老大不小了,过了年,侄女都结婚了,我还孤零零地像个什么样子?这两天,我王伯伯说了,明天王馥雪也会到瑞士,我别怠慢人家,省得我王伯伯对爸爸有意见。”

    谢洵之已经几乎是花了点时间,才想起“王馥雪”这个人到底是谁,下意识想找烟,却忽然想起来,身上最后半包烟,早上被隋东拿走了。

    只好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斟酌地找说辞:“让予然搬家这件事情,可以等我回来再说吗?”

    宋墨然没想到他破天荒会跟自己在电话里纠结这种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顿时不悦就溢于言表:“怎么?”

    想到那些令人头痛的谣言,所以他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给彼此留下任何可以商讨的余地,只沉声问了一句:“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我不要再跟我说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我都说累了。”

    谢洵之沉默了几秒,面不改色:“我只是担心一个人住照顾不好自己,也没有其他意思。”

    “这些事情我会让方宁去帮蓓蓓安排好,”宋墨然对他的顾虑不以为意,“与其操心这个,不如多操心操心我自己的婚事,不要等我躺进棺材里,还得为我的事情头疼。”

    “知道了。”

    宋墨然会为了他的事情有多头疼,谢洵之并不清楚,他只知道眼下令自己头疼的,除了那个记不清长相的王馥雪以外,还有——

    周予然已经整整四天,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了。

    虽然两人之前在微信里的联系并不算频繁,但谢洵之觉得,应当是该找他的,碰到任何棘手、麻烦的时候,理所当然都应该找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地躺在列表里。

    瑞士纬度高,雪山附近的度假酒店没有光污染,酒店房间的窗外,阳光漏进落地窗,刺得眼睛有种不真实的迷幻感。

    谢洵之坐在窗前发了会儿呆。

    然后翻出相册里在闲暇时拍好的星夜照片,选了张好看的给周予然发过去,抽完半支烟,才收到对方不太走心的回复。

    7小时的时差。

    国内这时候应该正好是餐后消食的空闲期。

    周予然:【这是什么?】

    谢洵之:【瑞士的星夜,随手拍的。】

    等谢洵之将剩下的半支烟抽完,终于收获到了对方一个猫猫大拇指的表情包。

    再等,却没了下文。

    男人眉心微蹙,问今晚吃了什么,他不在的时候,跟宋墨然在老宅里过得怎么样。

    旁敲侧击,只等反应。

    ,周予然只是有问必答,偶尔也会关心他在瑞士的近况。

    明明很和睦的家常聊天,对方却总给他一种怪异的敷衍。

    回复的每一个“嗯嗯”里都有种迫不及待放下手机的匆忙感。

    谢洵之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反常,但明明在国庆前,两人偶尔的闲聊,也不过就是这样寥寥数语。

    临近国内10点,一贯晚睡的周予然,却说自己准备洗漱睡觉了。

    谢洵之:【没别的要跟我说的事了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半分钟,就在谢洵之以为周予然要就搬家的事情跟他告状的时候,一条消息倏至。

    周予然:【没有了呀,我在这里一切都挺好的,叔叔放心出差吧。】

    周予然:【猫猫比心.jpg】

    谢洵之盯着那个软萌的表情包出了一会儿神,然后烦躁地将手机丢到沙发旁边的玻璃几上,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支烟。

    决口不提宋墨然要搬家的事情。

    没有撒娇没有耍赖,更没有为了留在他身边而百般央求。

    就连像那天晚上一样,仗着自己眼盲,在他身边浑水摸鱼的心机都没了。

    什么也没有。

    平静得就像无事发生。

    ——爸爸有跟我说,什么时候搬家吗?

    删掉。

    ——我打算什么时候搬家?

    删掉。

    ——搬家的事情,可以等我回来再说。

    删掉。

    谢洵之:【27号下午6点落地。】

    周予然:【?】

    谢洵之:【不是说要来接机?】

    热闹的苍蝇馆子里,冲坐在对面的朋友扯了个抱歉的笑。

    麻木地看着手机里给出的时间信息,这时候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明明之前问一个航班号还推三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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