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悖论: 3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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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养极好,一点也不像是金玉堆里养出来的大小姐。

    周予然迟疑,斟酌着给出了解释:“主要是,我不太了解我的情况。”

    是为了满足他人愿望而诞生的。

    因为就连的出生,都不是正常选择的结果。

    像被裴蓉培育出来的一粒带着某些特定属性的豌豆——夜盲、花粉过敏,五官里那些神似宋予年的、模棱两可的轮廓。

    是裴蓉亲手打造的工艺品——

    自打记事起,裴蓉看的目光,就不是一个妈妈看待一个女儿,而是一个处心积虑的艺术家看待一件完美无缺的工艺品。

    裴蓉死后,宋墨然将作为早亡儿子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寄托。

    与其将视为一个独立人,不如将当做一件用来缅怀逝者的文物,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需要被放进玻璃柜中,专门用来给所有人观瞻。

    自然地,在意什么喜欢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安全全,承载着所有故去的希望,按既定的轨迹生老病死。

    周予然无意在这个话题上深聊,周榕识趣,便也没再继续追问。

    套餐在后厨早就提前配好餐,上菜的速度很快。

    点的牛排是西冷,不喜欢带血,选的全熟。

    牛排的切面厚实,肉质偏老,配给的刀叉却不够锋利,切割的时候费劲。

    “我们换一盘?”周榕大大方方地举过切成小条的牛排递给,“我这份战斧还没吃过。”

    “麻烦了。”

    餐盘隔着桌子递过来,周予然意外于他的信心,与他交换牛排,并微笑道谢。

    周六情侣聚集的咖啡馆,内部陈列设置的小物件,充满恋爱的氛围。

    每张小方桌上都点着小小的蜡烛,烛火在玻璃香薰盏里轻微晃动,烛火旁边的碎琉璃小花瓶里,插着含苞欲放的玫瑰。

    暧昧的爱心气球轻飘飘地悬浮于天花板顶。

    从木框玻璃窗上映出的年轻男女的侧脸,氛围融洽,相谈甚欢。

    他们交换彼此的餐点,互相品尝对方的美食。

    ,时不时有信息短暂打破了两人融洽交谈的氛围。

    少女每一次拿起手机的时候,脸上都有浅浅的不耐和被打扰,但很快,就调整好表情,一脸的漫不经心地咬着甜品勺,敲键盘。

    回消息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在匆匆回完消息后,就随手将手机丢回到了包里。

    ——再也不做理会。

    不知道对面的年轻人说了什么令感兴趣的东西,目光炯炯,咬着饮料的吸管,一边笑一边专注地听。

    散在肩上的长发随着倾身抽纸巾的动作,有几缕勾上了摆桌花瓶里的玫瑰。

    伸手想去解,却被对面细心的年轻人捷足先登。

    那些被匆忙递出的消息,终于姗姗来迟地,在几秒钟后,被递到另一头。

    静谧到只能听见呼吸声的车内。

    谢洵之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垂下眼帘,平静地看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

    谢洵之:【我到了。】

    周予然:【嗯嗯!叔叔辛苦了呢!我们现在还在唱k,我陪卞思妤P几张图就差不多好啦!】

    谢洵之:【需要我顺路过来接我吗?】

    周予然:【不用了呢!叔叔到家之后好好休息,我跟社团里的朋友再聊一会儿,他们真的都太热情啦!晚点自己打车回来就好了!】

    周予然:【发射爱心.jpg】

    周予然:【叔叔,我真的太想我了呜呜呜,真的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我呢!】

    044

    金丝边眼镜后的瞳孔在刹那之间剧烈收缩。

    有一瞬间,连胸腔里的呼吸都停滞。

    周予然一瞬不瞬地望进他的眼睛,目光坦直白,盖在他手背上的指尖不自觉地微微曲了一下。

    紧张似乎也有些欲盖弥彰。

    谢洵之试图抽回手,退意昭然,连目光都在闪躲。

    他别开脸,居高临下俯视时,能看到他耳廓的血丝和绒毛。

    离得这么近,难得拥有攻城的特洛伊木马,决不允许他就这样不声不响、轻易溃退撤军。

    “谢洵之,我先告诉我,家里的,到底给不给吃。”

    只当什么也没看见,揣着明白装糊涂,生硬而直接地讨要一个让人根本无法宣之于口的答案。

    谢洵之抿着唇线不说话,但咬紧的下颚线上有细筋肉眼可见地一鼓一鼓。

    记忆里的谢洵之,光风霁月,从容温和,克己复礼,从未有过任何的失仪失态,就连当年听到的表白,也只是短暂的错愕,很快就恢复如初。

    似乎从来不曾将他逼供到这种程度。

    “予然。”

    他闭上眼,吐息时,音节艰涩,像是陷入一场难堪的羞辱。

    “我起来。”

    他投降,却不肯招供。

    隐雾山月心底事。

    是兵不血刃,他是临水照花。

    周予然还没试探出深浅,当然不想这么轻易遂他的愿,正准备撒娇说“偏不”,丢在沙发上的手机铃声却很不应景地响起。

    谢洵之绷紧的身体有短暂的松弛,低哑了一晚上的声线如蒙大赦般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他看,不容置喙地催促:“去接电话。”

    周予然:“……”

    循环的铃声一遍一遍催得急,盘丝洞的妖精这时候也得放唐僧一马。

    被他扶着一跳一跳走到沙发旁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果然。

    成也卞思妤,败也卞思妤。

    知道谢洵之这个时候不可能放任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自生自灭,正好接电话的空档,也算是给他的解释。

    开免提。

    卞思妤问东西收到了没有,好吃不好吃。

    当着谢洵之的面,周予然做戏做全套,装模作样往地上扫一眼,露出短暂的震惊之后,立刻生气地质问卞思妤,为什么好端端的炸排骨会变成byt这种东西,以及,说好的不按门铃,为什么这个骑手恨不得在家门口敲锣打鼓。

    谢洵之正蹲在身前,检查扭伤的脚背的情况,在听到对话的那一刹那,手里的动作有几秒的僵滞。

    卞思妤在电话那头大骂骑手瞎。

    “卧槽,我发现那个骑手根本就没读我的消息!!”

    “不是,这个骑手是傻的吗!大半夜的外卖情趣用品送过来一个多小时,再硬的兄弟都要凉了啊!”

    有了卞思妤的提示,周予然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骑手临走前,会看看,又看看谢洵之,最后那种古怪忸怩的表情跟谢洵之道歉了。

    好嘛,所有证据链上的人都误会了。

    卞思妤不去应聘话剧社编剧,简直就是中国编剧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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