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机修厂: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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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

    一楼的宿管张阿姨起得早,女工宿舍的门就是她打开的。

    天刚亮,几个女工就陆陆续续的出了门。

    她们想干什么张阿姨心知肚明。

    她不急。

    等会找着东西了,要真是手电筒,就让上交。昨天晚上丢了一个手电筒,今天捡着一个,不是小杜的是谁的?

    外头闹哄哄的。

    找着了?

    张阿姨抬脚往外走,往最闹腾的那边去。

    “找着什么了?”

    那五人本来在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在听到张阿姨的声音后,一下子安静了。其中一个利索的把东西藏到了口袋里。

    “什么都没有。”五人说辞一致。

    张阿姨都看到了,脸一沉:“拿来。”

    藏东西的那个脸色难看,在张阿姨锐利的目光下,依依不舍的拿出了找着的东西:一块手表。

    还是上海牌的,这搁在商店,得一百二十块钱呢!

    这是极好的东西。

    放到二手市场也是有人要的。

    竟然不是手电筒。

    张阿姨脸色凝重,“给我看看。”

    “是我的。”拿出手表的正是昨天半夜说肚子疼的曾小花,后来张阿姨不开门之后,就回屋去了 。

    “是你的?收据呢?”张阿姨道,“是你的把收据给我看看,那你就拿走,要不是你的,你信口开河,我就去找保卫科的吴队长。”

    丢了东西捡了东西,都是送到保卫科。

    要是偷偷捡到了,没人知道,那藏着也不会有人说。

    可这会是大家都瞧见了。

    想把东西昧下来,那可就难了。

    二楼,206宿舍。

    “杜思苦,她们好像找着东西了,你快去看看。”袁秀红比杜思苦还着急。

    杜思苦已经起来了,大腿跟小腿都酸。

    昨天迁户口,来来回回的,一天不知道多少趟,太费腿了。

    “秀红,别急,要是谁找着了,等会去问问就知道了。”杜思苦打着哈欠,拿着牙刷去楼下小水房了。

    对了,昨天把余凤敏的热水用了,她再打一瓶热水上来。

    杜思苦拿着暖水瓶下了楼。

    外头。

    曾小花嘴巴硬得很, “这手表是我爸买的,收据弄丢了。”

    这可手表!

    最便宜的都要一百块钱呢。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捡着的,她不甘心就这样交出去。

    张阿姨道:“你爸买的,怎么在你手上。这样,我把手交给保卫科,你叫你爸过来,要是能说清楚是什么时候,在哪个店里买的。”张阿姨把手表握在手心,心里加了几句,还得说清楚手表是什么花纹,表针是细针还是粗针。

    曾小花有些慌张。

    可还是应承了:“好,我去问问。”

    她可以编一编,然后跟她爸对个口信,这样就能瞒过张阿姨了。

    “表先放在我这,等会保卫科的吴队长过来我就交给他。”张阿姨说。

    保卫科吴队长的人品大家还是很信服的。

    吴队长是个退伍军人,一向信守承诺,是个可靠的人。

    杜思苦刷完牙,洗完脸,发现水房炉子上还没有烧热水。

    炉子还是封着的。

    可能是太早了,热水还没有烧。

    杜思苦决定把暖水瓶拿上去,等会上班的时候问问张阿姨,什么时候可以打热水。

    她刚从小水房出来,就被进门的张阿姨叫住了,“小杜,来趟我办公室。”

    有事?

    杜思苦察觉到有其他人看她,朝那边看了过去,宿舍门口,四五个女同志正朝这边望着。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中等个,方脸圆,长得挺讨喜的,就是嘴唇薄了点。

    “小杜。”张阿姨催促了一声。

    “来了。”

    杜思苦提着暖水瓶赶紧过去了。

    暖水瓶在这年头也是稀罕东西,可不能离手。

    门口。

    五人悄悄说,“你们说那手表会不会是刚才那女的的?”

    “看她穿得不怎么样,不像好的东西。”

    “万一是她偷的呢?”

    “那她敢承认吗,她的收据吗?”曾小花这次可跟张阿姨学着了,买贵重的东西,都是有收据的。

    没有,那东西就不是她的!

    宿管办公室。

    张阿姨关好门,问杜思苦:“这手表你认识吗?”

    手表?

    早上那群人闹哄哄的,是找着手表了?

    杜思苦摇头:“不认识。”

    等会,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同志气色好,头发浓密,衣服料子也挺不错的,会不会是她的手表?

    杜思苦一时间有些迟疑。

    “你认识手表这主人?”张阿姨眯着眼。

    不好说。

    杜思苦斟酌道:“会不会是宿舍的女同胞的?”她记得住楼上住双人间的是厂子弟,“您问问那些住双人间的。”

    张阿姨陷入沉思。

    “张阿姨,咱们这水房的热水是几点开始供应啊?”

    “下午。”

    至于什么时候供应,那得看张阿姨什么时候烧水。

    “张阿姨,您这边还有事吗?”杜思苦问。

    没事她就走了。

    杜思苦从宿管办公室出来,迎面就看到了一个人,就是刚才站在宿舍门口的方圆脸,“张阿姨跟你说什么了?那手表是你的吗?”眼中敌意。

    杜思苦干脆否认:“手表不是我的。”

    敌意消失。

    方圆脸一下子热情起来:“我是曾小花,是厂澡堂的,你要是想搓澡去找我啊。”

    “好的。”

    杜思苦提着空暖水瓶上了楼。

    总务。

    “顾主任在吗?”维修部的小何跑着过来的,累得气喘吁吁。

    “顾主任不在,什么事啊?”小赖拿着报纸,懒洋洋的问。

    昨天他休了半天假,今天神清气爽。

    “有个司机在维修部闹呢,说昨天徐组长答应今天就能把他的拖拉机修好,现在都没有去管这事。”小何急啊,“李组长出公差去了,王老师傅多休了一天假,今天不来。那拖拉机我们几个去试了,弄不好。”

    这是维修部的事,跟总务这边没关系。

    小赖放下报纸,“你们维修部的负责人呢?”好几个拿着干部的工资,就不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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