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一个枭雄: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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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

    军。”眼前似又浮现起那日夕阳下她似嘲非嘲的笑容。

    不,他不该把一个国家的命运强加到一个女子身上,这汉室江山,该由他们自己守护。

    姜从珚从马车上下来,径自走向拓跋骁。

    等她靠近了,男人利落地跨下马。

    他手上、甲上、脸上全沾满了血,仿佛在血水里淌了一遍,胸前的甲片上血水不断蜿蜒而下,在阳光下爬出一条条诡异刺眼的血线,最终在男人腹部凝成暗红黏腻的血滴,“啪”一下落到地面的杂草上溅出一团血花,染红了碧绿的叶梗;他脸上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呈现出红褐色,斑驳地贴在皮肤上,让男人看起来煞是可怖,犹如自炼狱而来的恶鬼。

    难怪有传说他能镇小儿夜哭,姜从珚看清他的模样后也顿了下,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姜从珚屏了下呼吸没靠太近,站在他几步之遥的距离,“王有没有受伤?”

    拓跋骁身上还带着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煞气,听到她的声音,那双碧眸里的杀意才一点点散去,冰冷的气势缓和下来。

    他对于她第一时间来关心自己的举动明显很受用,凌厉的下颌勾起一抹笑,抬起下巴自傲地说:“无人能要我性命!”

    “……”

    她当然能看出他性命无忧,可她问的是他有没有受伤。

    她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他上半身完全被甲衣包裹住,小臂戴着护臂,看不出有没有受伤,唯独他胳膊上靠近关节的位置有片衣服被划破了,那里的血迹也比别处更深些。

    她忍着不喜的血腥气凑近了些,指着他的胳膊,“你胳膊受伤了。”

    拓跋骁顺着她的手看了眼,抬了抬胳膊,发现不影响自己活动,十分无所谓地说:“这不算伤。”

    姜从珚:“……”

    是不是只要不妨碍性命,对你而言都不算伤?

    她不跟他争辩这个,只道:“就算是小伤也要处理,否则感染蓄脓引起重症就晚了。”

    再说战场上的环境那么恶劣,谁知道敌人的兵器都沾过什么,她现在有些怀疑日后拓跋骁突然陨落,说不定就是不幸感染了细菌没救回来。

    她说得严肃正经,可拓跋骁却笑了。

    男人五官生得凌厉,眉骨突出,一双深碧色的眼睛更是带着天然的冰冷和霸气,令人胆寒,可此时笑起来,唇角勾上去,狭长的凤眸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骨骼虽还冷硬,皮肉五官却温和了许多,一下子变得可亲不少,从不可直视的鲜卑王变成了骁勇意气的少年将军。

    当然,如果他脸上的血迹再少点的话,这种效果会更明显。

    他上前一步,挺起的胸膛几乎要贴到她脸上,“你帮我上药?”

    浓郁的血腥气袭来,姜从珚捂住鼻子赶紧后退了几步,不满地看着他,“你想得美,叫药童给你处理。”

    拓跋骁瞧见她明晃晃的抗拒,反而故意又朝她面前凑了凑,“嫌弃我?”

    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摸她的脸,吓得姜从珚闭上了眼睛,生怕被满身是血的他抱个满怀。

    她感觉一股热意靠近自己,等了一会儿却没别的触感,她疑惑地撩起眼睫,却见男人的大掌悬在半空中根本没有落下来的意思,眼里荡着明晃晃的笑意,瞧她如临大敌,长密的睫羽不停颤抖。

    他在故意捉弄自己。

    姜从珚再退,抬起眼睛怒瞪他。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男人还有这么幼稚恶劣的一面,简直不像是威武英明的漠北王,反而是个爱捉弄人的坏脾气小孩儿。

    拓跋骁确实想碰她,他刚从战场上下来,体内燃烧澎湃的血液平静不下来,他特别想宣泄,以往他会去跑马,或者去射箭练武,但现在,他有了个新念头,这个念头远比跑马射箭来得强烈。

    可惜他知道她有多爱洁,连席地而坐都不肯,要是被满身是血的自己抱个满怀,恐怕接下来一个月她都不会理自己了,拓跋骁只得按捺下这份意动。

    不过不碰她不代表不能逗逗她,看她被自己吓得变了脸,他也觉得很有意思。

    原本是来关心一下的,结果他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姜从珚也懒得理他了,叫了个小药童,拿过药和绷带扔给拓跋骁就不再管他了。

    她转而去处理别的事情。

    战斗一结束她便让张复开始救治伤员,张复手下有几个药童,对于战场上粗浅的外伤也算得心应手。

    受伤的人太多,张复让药童先给几个伤势较重的凉州亲卫处理伤势,然后去给旅贲卫救治,对比起来,旅贲卫的伤亡实在惨得多。

    张铮等凉州亲卫中也有在军中学过新推广的包扎缝合的,按照凉州军新的编队,每个小队都有医疗兵,他们处理好自己后就去鲜卑骑兵那边帮忙。

    那一日姜从珚跟叱干拔列对峙过后,鲜卑骑兵就再也不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连对她手下的人都客气了些,刚刚看到张铮等人的战斗力后,发现这些汉人的战斗力并不比自己差,又改观了不少。

    他们崇尚武力,只要是真正的勇士,都值得他们尊敬,于是对于张铮等人的好意也没拒绝。

    并且他们还惊奇地发现,这些汉人的手段格外不同,还有许多他们从未见过的药。

    张铮来到莫多娄身边,看到他后背被砍了条口子,不深,但极长,流了不少血,要是不妥善处理很容易感染化脓。

    他让莫多娄把甲卸了,赤着上半身坐在地上,准备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张铮拔开一个瓶塞,一股酒味儿从里面飘了出来,莫多娄眼睛一亮,吸着鼻子凑过来,“兄弟,你要给我喝酒吗?你真懂我,我莫多娄不怕痛不怕死,就怕没有酒喝,尤其是你们公主带的酒,那滋味……”

    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拿。

    张铮:“……”

    这个时候还想着喝酒。

    他面无表情地拍开莫多娄的爪子,另一手狠狠按在对方肩上从背后压着对方,然后取出里面的酒精绒球毫不留情地按在了他伤口处。

    莫多娄先是一愣,接着后背传来一股难以言说的剧痛,那一瞬间的刺激几乎要叫他跳起来,可惜被张铮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莫多娄痛得龇牙咧嘴,张牙舞爪,五官都狰狞起来。

    “诶,张铮,你、你在干什么?痛死我了!你不是说来帮我处理伤口吗,你简直是在火、火上浇什么来着……”

    莫多娄不停地骂骂咧咧。

    张铮严肃的脸上闪过一抹笑又飞快消失不见,一本正经地说,“我在给你消毒。”

    “消毒”这个词一开始是神医张原教给他们的,张神医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类肉眼看不到的微小生物,许多所谓的疫疾、风邪、痹症就是这些微生物引起的,于是称之为病毒,尤其是伤口的生腐蓄脓,便是感染了这些病毒导致,所以,若要处理伤口,首先要消灭这些病毒。

    一开始众人并不能理解他这个理论,然而随着酒精的使用,他们发现“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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