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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点我一下,马上暴富[快穿]》 40-50(第3/18页)
匹布未吃着力, 从纱架上绷落下来,雪色丝线散在泥中。
众人一惊,纷纷闭上嘴,跑上前去查看究竟。祝锦宸第一个下水去捞, 揪上来一团黑黢黢的水草, 厌弃地挥手甩在一旁。
“这不行。”祝锦宸道, “新的问题, 记下来。如果被水草缠上、又或是遇到几条鱼就停转,这纺织机就太娇贵了,根本不能大规模投入生产,走进一般人家。”
“故障维修,是另一个问题。”他自原地打了个转,又抬头道,“总不能出了故障就先潜水下去检查一遍吧?机械维修,在水中也不方便展开。得做一个机关,能轻松将水轮起上岸来才好。”
日以继夜的劳动成果,毁于一把小小水草,原是让人沮丧的意外。但祝锦宸没显出半分低落,立即提出几个亟待解决的技术难点,反叫众人心中很是踏实,好像只要随他往前走,就能看到希望。
在复盘讨论中,整个下半天很快过去。晚间回到大船上歇息,祝锦宸的脑袋里仍被那些算式和机簧结构塞得满当当的,一刻都不得闲。
表面上看,他好像是所有人中最有信心的;但那不过装腔作势罢了。他对这整个项目涉入最深,各个部分都能清楚把控,所以才知道那些看似不大的小问题,要解决时有多么困难。
“体积缩小”、“传动效率提高”说来轻松,但若只是单纯地这里添一笔那边减一寸,往往就会像跷跷板一样,这头压下去那头翘起来,弄不好时甚至可能造成系统本身的坍塌。整体工程是一个各组件紧密关联的系统,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祝锦宸想进一步优化当前的设计时,就钻入了这样的瓶颈。
明明看到荆棘遍野,也知方向在哪,手中却无刀无斧,所以寝食难安。他不得其门而入,沈玦却知道难处所在——祝锦宸他们会卡在打磨细节的关口上,其实是因为这个时代,基础理论科学的缺失。没有数学、力学与几何学这些经典理论的支持,单纯靠经验遍历试错,要试到正确解答的概率,和蒙眼掷飞镖丢中靶心也差不多。
但这件事,沈玦实是无能为力。
且不说他不是数学书,就算他是一本大学高数教材,也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教会一个古代人微积分。
他又将思绪转回到那只怀表上。
水力纺织机……与纯金打制的怀表。
共同之处是,机械传动系统?……
机械传动系统?……
钟表?……
一些纷繁错综的概念与印象,从记忆的深处被唤起。那是一些破碎的只言片语,彼此之间并无关联,但都指向钟表这一意像。
……
孩子在成长中都会经历一个爱拆东西的阶段。闹钟会发出响声,指针会转,是最吸引他们的目标。
钟表是现代技术中,第一个真正的精密仪器。高精度的机械制造标准与市场竞争,提升了各国的技术水平。
精准遵守时间的意识,促成了工业时代的来临。像钟表一样,统一的标准,清晰的分工,崭新的组织形式。
……
——怀表。
——江上客舟中,那块意外收获的怀表,你还有印象吗?
理清思绪,沈玦在祝锦宸的意识深处,指出了通往迷宫出口的路径。
那一组彼此交错相合的指针,即刻浮现在祝锦宸的脑海中。他听懂了仙家的意思,一点就通,立即从五斗橱深处找出了那块金怀表。
许久不上发条,怀表已卸了劲。但只要稍微拧上几圈,就能再次听到指针走动时清脆有力的咔哒声。一炷香的时间,就是一炷香的时间,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分毫无错,绝无虚假。
同样一块表,上一次看时,他的眼中只见质地纯粹的黄金与品质上乘的红宝石。时过境迁,如今再看同一块怀表,他见到的却是这精巧机簧背后,无数手工匠人呕心沥血、钻研砥砺的时光心血。
将灯火点到大亮,取来全副五金工具,祝锦宸一鼓作气,将整块怀表全拆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由曲臂、齿轮、弹簧、撞针紧密装配而成的金属圆盘。大小齿轮彼此咬合,以不同转速运转,带动指针格格走动,如日月回转,星河坠梦,最是动人心魄。
……
这天晚上,祝锦宸就像个没长大的小鬼似的,将那怀表拆了装,装了又拆。往复做了好多遍无用功后,他开始自己着手削劈木材,切成不同大小的齿轮形状,一一组合排列,自己着手来装一台无用却有趣的牵动引擎。
一晚过去,忙到天明,竟也给他搭出一小座传动模型来。眼看手工活小有建树,祝锦宸就美滋滋爬回床上去睡,心想等午后醒来,就将这小模型拿到织坊去与众人瞧,想必又能讨论出不少新点子。
但人算不如天算,到他一睁眼时,外头天仍是一片昏沉。祝锦宸还以为自己将一整天都睡过去了,一瞧那怀表,发现才刚过晌午。外头乌漆墨黑,原是天阴欲雨。还没到他下床更衣,霹雳大的雨点就凶猛地砸了下来。船虽然拿着铁链拴在港口,仍是随着浪头左右乱颠。
雨下得太大了,哪里都去不了。即使担心那还搁置在榕树林中的纺织机,也不可能再去看顾它。没成想,祝锦宸只能继续闷在船上舱室中,捣鼓自己的小模型。开始时他还屡屡骂娘,怪天公不作美,将船晃来晃去耽搁他工作。很快他就自行掉转思路,开始将这恶劣暴雨当作一场挑战,琢磨起了如何提升传动系统的稳定性。
雨一连下了三天,他就在那狭窄舱室内,将自己关了三天。
三天以后,雨后初晴,整个琼江港口海水满涨,扑岸而来。祝锦宸拎着小模型下了船,优哉游哉往织坊而去,却见几个师傅满面愁容,都在门口等他。
他们一个说“咱快去瞧瞧织机吧”,一个就说“雨那么大,指定坏了”,一个又说“那也须拖几块铁箍木块回来”,又一个说“榕树林兴许都淹没了”,你说我拒,你是我非,好不热闹。
祝锦宸却不甚在意,活要见人,死还要见尸呢。借这个机会,正好也可以看看纺织机的抗压强度。面对暴雨大水的双重夹击,机器会损坏到什么程度?是否还能被修复运转?这仍是一种宝贵的测试资料。
他一声令下,就将所有人一起带出了城。
那个拿包袱扎着的小模型呢,他也不嫌重,就那样一直提在手里。
一行人来到郊外榕树林处,却只见林中一片空荡荡,没半个大怪物的影子。
下了三天暴雨,所有人都做好了最糟糕的心理准备。可能会看到一堆废铜烂铁,可能会看到机器被冲散架变成堆堆烂木片……但整台机器直接消失不见,还是有些太过伤人了。
几个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后踩进泥泞的榕树林里去看。底座四角压出来的辙痕,在泥中扫出长长的拖尾,无论怎么看,都是整台机械被一气冲走的模样。
林中一时杳然无声。
几个月的心血成果,因了一场暴雨尸骨无存,尽数付诸东流。若说不难过、不伤心,那绝对是假的。
祝锦宸的心情也有些低沉,但更多是觉得古怪。
被水淹掉的只有江湾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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