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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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恍惚失神。”

    顾至抓紧身前的衣袍。

    “起初,阿漻只是心神不定,如同被魇着了一般,呢喃着‘怎会如此’‘怎么又回来了’。直到六年前,阿漻开始忘却过去的记忆,逐渐混乱失措……最终性情大改,连志才也记不得。”

    顾至怔怔地听着,一度被他遗忘的关窍,在此刻浮出水面。

    他的确忽略了一点。

    假如每次重启,时间线都会往后挪移,那么……在与他相处多年的志才的眼中,等同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恍惚失神,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难怪阿兄以为我有失心之症……”

    “志才他……早有猜测。”

    耳旁的低语愈加沉抑,被相扣的指节传来阵阵力道,攒得生疼,

    “有一次,你要在他面前……被他拦下。”

    尽管那个词汇被模糊地略去,顾至仍然猜到了始末,蓦地睁大眼。

    “志才猜测你或许能通过……的方式回到过去。他不愿你再次伤害自己,不愿你因此而失常、错乱,宁可远远避着,不与你相认。若非惦念着阿漻的安危……”

    如果不是担心着他,或许戏志才会躲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明白了因由,顾至不由闭上眼。

    原来志才那时一直否认与他的关系,并不是因为“命不久矣”,而是怕他……会为了拯救他的性命,再一次地通过自刎“重启”这个世界。

    “志才断定,他的存在是阿漻一直伤害自己……回返过去的缘由,便将阿漻托付于我。”

    直到此时,顾至才骤然惊觉——与他相扣的指节极其冰冷,那只从来炙热无比的手,竟在此刻失去了所有的温度,比他的还要寒凉。

    “文若——”

    顾至想要抬头查看荀彧的情况,却被另一只手按着后脑,不让他抬起。

    “志才的病情已渐趋安稳,为何阿漻仍然不能展颜?”

    一瞬间,顾至从这句话中捕捉到另一道含义,不由急切张口。

    “并非如此——”

    “阿漻之所以……莫非是因为我?”

    “文若,且等一下,并非你想的那般——”

    按着后脑的手终于松开,顾至艰难地抬头,落入一双黯淡哀恸的眼中。

    “阿漻为了我,伤害了自己几回?”

    辩驳的话语此时显得无比苍白,因为这句笃定的询问,他心中逐渐蔓延的慌乱比看到竹简的时候更甚。

    顾至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直起身,拙劣地亲吻那片失色的唇。

    本该温热的唇,此刻异样冰冷,褪去了所有血色,却依然柔软。

    不管他怎么亲吻,那片唇瓣都冰寒如初,无法沾染任何热度。

    它只是轻轻颤抖着,没入寂若死灰的黑夜中,仿佛燃尽的枯叶。

    持续的冷意让他无措,顾至犹豫地退开几分,抓着衣袍的指节缓缓松开。

    但他刚刚后撤一步,就被一只手重新搂入怀中。

    比他还要冰凉的唇重新覆于其上,带着克制与痛楚,像是在为了刚才的询问而后悔,又像是为了某个无法触及的过去而痛心切骨。

    “对不起……”

    低哑的道歉从唇间响起。听到隐隐传来的自责低语,顾至蓦然一震,抓紧指间的那只手。

    “这不是文若的错——”

    “我不该妄言。”

    唇瓣错开几分,冰冷的指节抚上他的面颊,似乎想要用仅存的温度,抚平他的惊惶。

    “我怎能‘情愿阿漻是异类’?”

    曾经因为顾至“死而复生”而涌现的庆幸,此刻化作锋利的刀,扎入心脏的最深处。

    “我只与志才一样……宁愿阿漻从未遇见我。”

    第102章 入寝 唇间留下的印痕。

    一阵细细密密, 难以言说的刺痒涌遍全身。

    他用力咬住低语的唇,将那句“宁可从未遇见”狠狠地堵了回去。

    即使已经竭力克制轻重,但在情急之下, 还是淡淡的血腥味从齿间蔓延,漫流扩散。

    下唇隐隐传来的刺痛让荀彧蓦然清醒,他并未顾及那道疼痛,而是急切地捧着顾至的脸,仔细查看。

    在顾至用牙咬上他下唇的那一刻, 边缘的齿峰也划破他的唇,两道血痕彼此交错,分不清来源。

    见殷红的血珠缓缓冒出, 未有停止之势, 荀彧立即低头, 寻找止血的布帛。

    腰间的鞶囊还未打开, 顾至倾身向前,含住荀彧唇上的那一滴血珠。

    带着腥气的鲜血渗入口中,荀彧生怕那道伤口因为磨碾而撕裂, 抬起右手,按着顾至的后脑, 不让他乱动。

    相贴的唇代替缣帛, 以按压的形式止血。

    身前的人安静平顺地任他抱着, 没有任何挣扎,却让荀彧心如悬旌,始终无法安定。

    等到齿间再无腥气, 荀彧谨慎地退开,被1干涸血液黏连的唇带来一份拉扯的钝痛,被他压在心中。

    “是我说错了话, 惹恼了阿漻。”

    他小心地触碰唇瓣上的殷红,见血确实止住,方才舒了口气,

    “时候不早了,阿漻早些休息。今日先在里间将就一晚。”

    他原打算送顾至回卧房,但因为刚才的耽搁,此刻已接近子时,只能就近安置。

    荀彧心中尚有一些未能开解的事。等带着顾至进了里屋,牵着他躺下,荀彧在一旁小坐片刻,缓缓起身,正要道别。

    顾至从厚实的衾被中冒出头,眼巴巴地盯着荀彧:

    “头痛。”

    荀彧足下一滞,坐回榻边:“哪一侧疼?”

    带着薄茧的指腹触及他的前额,被顾至一把抓住。

    顾至抓着那只手,放在自己胸膛左侧。

    “这儿疼。”

    分明说着头痛,指向的却是心口。

    垂落的睫毛隐约颤动,荀彧看向顾至,见他面色如常,不似真的病痛,只一双眼静静地与他对视,带着几分迷茫。

    隔着单薄的里衣,仿佛能触碰到胸膛的肌理,随着呼吸起伏。

    “是因为阿漻难过,这儿才会疼?”

    “我现在不难过,”

    顾至仍然盯着他,突然露出温县城外,当着曹操的面做出的虚弱神态,

    “只是觉得很冷。”

    半点都不认真的表演,轻而易举地揪住他的心。

    这份示弱,与在曹操面前的表演极其相似,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木榻太冷了。”

    极致的暗示顺着指尖的温度逆流而上,传入大脑。

    顾至拽着他的手,不让他有离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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