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小面馆: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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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

    像揉麒麟的毛似的。

    “好了,我没生气啊,给你蒸了佛香糕了,吃两块再去书院吧。等会迟了小心挨冯先生骂。”她安抚地左右揉他的后脖颈,哄道,“等你端午休沐回来,我给你做大大的烧肉粽吃。”

    他还是没动。

    沈渺想了想,又正色道:“你抬起头来,我有句话想告诉你。快点,等会砚书该找你了。”

    他才慢腾腾地抬起了头。

    沈渺立即狡诈地笑了笑,在他耳边呼气一般:“关于你说的轻薄,我其实有不同的见解。”

    片刻之后,沈渺倚着自家院门的门框,抱着胳膊,笑眯眯地目送谢祁和砚书牵着毛驴离开。

    “周大说秋毫已经到书院等着了……”吃饱喝足的砚书,一路都扭头看向抱着佛香糕、走路还同手同脚的谢祁,他清脆不解的声音被风送了回来:“九哥儿,你脖子上怎么有个牙印?”

    这话一问,谢祁耳根子又烧得滚烫,险些撞翻路边卖果子的小摊。

    沈渺没忍住乐了出来。

    她哼着小曲,转身想回去再蒸一笼佛香糕,留着给还没起床的湘姐儿他们吃。

    还没进门,便又忽而听见背后惊喜急切的呼唤声:“大姐儿!大姐儿!我跟你婶子回来了!”

    第94章 书院风波

    “李叔!”

    沈渺一回头, 便见巷口柳树下,李挑子驾着骡车刚停稳。她惊喜万分地刹住脚,立刻向他奔去, “我让唐二在水门津候了整三日, 今儿他还一早去水门边等着呢,您是打哪儿回来的呀!”

    “回来时童漕官安排我们搭了粮船,说是快些。”李挑子见到沈渺便也松了口气,喜得两只绿豆小眼都眯成缝了,“粮船是走通津门卸的货, 粮仓在那儿。粮船几乎不停小口岸,遇着补给时才会泊岸, 又大多是在深夜,便没寻上空给你带个信。这一个多月, 狗儿好不好?你们大伙儿好不好?”

    “是了是了,来回的漕船指定不同啊。”沈渺一拍脑袋,她真傻了,她竟然忘了汴京城外那么多渡口, 不同的漕船停靠不同的码头,去时从水门走,回来却不一定了, 真是苦了唐二了,等了几日等了个空。

    沈渺听见李挑子关心李狗儿,知晓他心里惦记儿子, 便细细与他说, “都好,狗儿一早已经去私塾了,李叔你放心, 这段日子九哥儿的爹爹暂住在西巷,咱们几家的孩子都让他指点过写字和文章,不得不说人家世家大族底蕴非常,就是厉害些,狗儿才跟着练了几日,私塾先生便夸他的字进益了不少呢。”

    一切都好,没有比这更好的话了。李挑子瞬间便松了口气,笑得更为见牙不见眼:“大姐儿,这可真是托了你的福了,否则狗儿哪有这样的造化。”

    沈渺又看骡车上只有李挑子一人,不由怪道:“婶娘呢?”

    李挑子正想说话,谁知街上传来锣鼓声,把骡子都吓得昂头咴叫,还烦躁地刨了刨蹄子。

    沈渺跟着李挑子转过头去,街上刚好有十二个黄衣沙弥抬着鎏金佛舆转过街角,刚刚浣洗过的佛身金光闪闪,淋的香汤正沿路滴在青石板上。

    “遭了,已经抬出来了!一会儿人多了就出不去了,大姐儿你快跟我走!”李挑子握起缰绳,急切道,“你婶娘还在鸭场那儿等着呢,那么多鸭子不能没人看着。”

    话音刚落,西边又传来了敲铜磐的响声。

    寺庙要开始请主殿神佛巡街出游了!

    这一日因是佛陀诞生的日子,各大寺院都会设“浴佛斋会”,以甘草、香药熬制香汤,把金铜佛像浸在盆里,由主持和信众不断给佛像浇灌香汤。

    这些浇灌佛身的“浴佛水”,还会有人挑着担子沿街叫卖,说是能结来世缘。浴佛后,僧众便会抬着金佛巡街,香童还会沿街撒香药沫子,路上就会有很多信众持香叩拜,还会一路跟着护送佛像。

    大姐儿的记忆里,最热闹的时候能堵得大内的东华门都打不开,外头全是人。

    “好好好,我回去交代一声就来。”沈渺赶忙提裙子往院子里冲:“福兴,你先把新做好的这批鱼面搬到院里晒,然后跑一趟水门把唐二叫回来,李叔李婶已经回家来了。阿桃,你专门看着铺子就好……”

    说完她余光一瞥,正好看见谢阿虫先生正慢悠悠地端着一碗甜豆腐脑,十分斯文闲适地坐在桂树下喝着,还饶有兴致地伸出勺子逗麒麟玩。

    沈渺便也不客气了。

    “谢叔父,今日事出紧急,只能劳烦您帮着看顾几个孩子,我有急事先走了,晚些回来啊。”

    沈渺说完顺手揉了揉围过来摇尾巴的雷霆,又对廊下刚洗漱完出来吃早点的湘姐儿、陈汌道,“阿姊要去鸭场看看,恐怕没那么快回来,你们今儿乖乖听谢伯伯的话啊!”

    两个小的睡懵了,呆呆地点点头。

    沈渺又不放心地看向吃得嘴角都是豆腐渣的有余,温声细语,“有余啊,你跟着湘姐儿和小汌,别乱跑,知道了吗?”

    有余已经吃完了两碗豆腐脑,她喜欢咸的,现在吃第三碗,听见沈渺唤她,她便抱着大碗乖乖点头,还一点一点把脸上沾到的豆腐渣和木耳丝捻进嘴里吃掉。

    香香的,好好吃。

    她抱着碗自个便能傻笑个不停。

    谢父莫名被派发了看孩子的活,端着黑陶碗愣了愣,哎了声想说他自己可从没带过孩子,三哥儿、九哥儿和十一娘都是在奶妈妈身边长大的啊……沈渺却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她抄起门边挂的小挎包,一溜烟跑出院子去了。

    “我走了!家里交给你们了!”

    谢父只好又坐回原位,捏着勺子,默默吃了两口,忽然顿住了手,又默默地转过眼看向廊子下。

    湘姐儿、陈汌和有余也正满脸无辜地望着他。

    四人相顾无言,只有胖麻雀在檐下蹦来蹦去,轻快地叽叽叫。

    确认过眼神,双方对彼此的靠谱程度似乎都不大有底气,半晌,肩头还披散着头发的湘姐儿才小声地试探问道:“谢伯伯,你能帮我扎个花苞头吗?我一会儿要去豆花家玩绢人娃娃。”

    谢父:“……”

    什么叫花苞头?

    这边,沈渺已经上了李挑子的骡车,两人努力在愈发拥堵的车马人流中往外城去,出城路上正好要经过牙行,沈渺赶忙道:“李叔,你稍等等,我正好把之前让牙保雇的人捎上。我前日刚跟阿桃说呢,今儿便要趁你和婶娘还没回来,让新雇来那几个人去鸭场把那边都拾掇拾掇,没想到竟有这么巧,还没来得及,你和婶娘便到了。”

    她招呼了矮子牙保一声,让他帮着送人过来。街上正好热闹起来了,沈渺的喊声都被街上演杂耍的呼喝声吞了半截。

    幸好矮子牙保也瞥见了她,跑出来听她说话,听明白后便点点头:“行行行,我这就带来。”

    于是没一会儿骡车上便坐满了人。

    这几人都是矮子牙保带来给她相看过的,一共四个人,是一家子。

    正值壮年的男人叫洪八,以前便是帮人养鸡鸭的,他因为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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