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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凝辛夷谢晏兮》 30-40(第14/18页)
蜷缩在那里的少女高烧不退,连额发都濡湿了一小片。
他到底有点对这个状态的凝辛夷放心不下。
如此犹豫间,凝辛夷面上的痛苦之色越来越浓,眉头紧蹙,谢晏兮手指微动,下意识就想要帮她抚平眉间。
但他才垂手,帷幕摇摇晃晃打在他的袖子上,于是他又惊醒般猛地顿住。
几乎是克制地闭了闭眼,谢晏兮就要收回手。
他的袖子却被猛地拽住。
凝辛夷没有睁开眼,她只是向着虚空无意识地探了一把,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再恰好抓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沿着布料向上,攥住了他的手指。
谢晏兮几乎是僵在了原地。
她明明在高烧,手指却依然冰冷,攥住他手指的那只手冷白如玉,就像是攀附在他的腕骨到掌心。
谢晏兮垂眸。
许久,他终于慢慢抬起手指,反握住了她的手。
然后缓缓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烛火静静燃烧,有打更的声音遥遥传来,划破宁寂的夜。
谢晏兮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底神色晦涩难明,最终却又化作了一抹自嘲的笑。
白沙镜山时,他觉察到在接近她时,他体内紊乱暴虐不堪的三清之气竟然会顺服下来,所以想尽办法再接近她一点,以试探几分。
未曾想到此刻,她这样主动攥住他的手,他却在这里坐立不安,心绪不宁。
凝辛夷昏睡得实在并不安稳。
她似是在做一个极难渡过的梦,辗转反侧,就连周身的三清之气都开始溢散不稳。
除了握着他的那只手始终未动。
谢晏兮实在也已经累极,刚刚稍微合上眼,就被凝辛夷开始紊乱的三清之气惊醒,猛地竖起一根手指,挡住了迎面而来的一缕有些凌厉的三清之力。
怎么他体内混乱不堪的三清之气被她抚平,反而是她的开始失控了?
谢晏兮来不及多想,已经通过两人交握的手,向着凝辛夷的体内渡去了一股中正平和的气。
说来可笑,他自己时刻都要忍受紊乱灼烧的三清之气带来的痛苦,可他凝出的三清之气却最能抚平别人体内的伤势。
也算是他之前随口说的那般,医者不自医。
等到凝辛夷的情况终于稍微好转一些,那股堪称失控的三清之力不再乱飞,谢晏兮才稍微放下心来,握住他的那只手倏而一紧。
不等谢晏兮抬头,便听凝辛夷猛地开口。
“娘——!”
谢晏兮所有的动作都顿住。
……敢情她握着他的手,是把他当成她娘了?
他有些啼笑皆非地抬眼,想要去看看凝辛夷现在情况如何,他方才渡过去的这一波三清之气有没有多少让她舒缓一些。
然而才抬眼,他的目光就顿住了。
方才他挡住了所有涌向他的三清之力,却没想到,这三清之力失控时,竟是六亲不认。
裂开的帷幔如细碎的红雪簌簌而下。
凝辛夷前襟外翻,露出了雪白里衣,碎裂开来的布料里,是比里衣更腻白的肩头,漂亮的锁骨线条,她披散下来如绸缎般的漆黑长发。
和所有袒露出来的侗白肌肤上,细密繁复的黑色线条。
那些线条缭绕弯曲,晦涩层叠,游走如盘蛇,没入她的躯壳,再从衣料的另一边蔓延出来。
这一刻,饶是只能窥见一隅,谢晏兮也已经清晰地看到,凝辛夷的身上,被一笔一划地勾勒绘制了一个神秘的密纹法阵。
叮铃——
一声细微的清脆铃音划破空气。
谢晏兮下意识去寻音源,目光落在了她雪白腕间的旧红绳上。
绳上有五颗暗金色不起眼的铃铛。
少顷,他再重新抬眼。
然后正对上了凝辛夷不知何时苏醒过来,直直望向他的一双漆黑眼瞳。
那双眼平静如海,却又波云诡谲。
第39章
凝辛夷是被铃音唤醒的。
溺水的窒息饶是梦境也依然清晰,巨大的挤压感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此前的那些炙热也已经离她而去,越来越多的冰冷浸入她的躯壳,让她一寸寸冰冷了下去。
这本就是她最习惯也最熟悉的温度。
凝辛夷就要放弃挣扎,任凭自己在冰冷入骨的深湖之中溺毙。
可她的掌心却还有一缕温热。
那样的温度支撑着她,让她没有彻底昏死过去。
那一缕温热源源不断地向她的体内传送着更多的温度,像是想要将她从无边的黑暗和冰冷中捞出来。
她想要靠近温暖。
可是就这样睡过去,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在挣扎中痛苦,在窒息中沉沦,却终究还是反手握住了那只始终抓着她的手。
意识始终保有的那一丝清明才能勾动她手上的那一串三千婆娑铃,发出一声脆响,让她猛地醒来。
天地还是一片暗色,但是极东的天边已经有了一线微白。
她睁开眼,入眼便是七零八落的看起来像是狗啃的帷幔,一眼望去,竟是没有一块完好的布。
凝辛夷:“……?”
这里是有人打了一架吗?
因为过于震惊,她的表情反而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麻木和平静,直到目光下移,缓缓落在了尚自竖着一根手指,指尖隐约有三清之气飘摇的谢晏兮身上。
四目相对。
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两个人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说话。
凝辛夷慢慢眨了眨眼,终于有些哑声地开口:“这么激烈吗?”
谢晏兮的手背上还挂着一条沉红色的帷幔碎片,他低头盯着看了会儿,颇有同感:“是挺激烈。”
凝辛夷没想到他居然还认同了,忍不住道:“……那真是辛苦你了。”
“还可以。”谢晏兮轻轻叹了口气,颇为诚恳道:“不过是一夜没睡罢了。只是今日尚且还能支撑,若要如此这般再多来几次,可就说不好了。”
凝辛夷心道这个人怎么还和自己装上了,说得这么煞有介事,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一样。她干脆顺着他的话往下胡说八道:“洞房花烛夜,夫君辛苦一些也是应该的。”
谢晏兮收了指尖那一缕三清之气,神色不变,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带了有些散漫的轻佻:“辛苦的时候就叫我夫君,不辛苦的时候就连名带姓喊我谢晏兮,阿橘姑娘这称呼用得可真是转换自如。”
凝辛夷噎住。
心道你自己还不是凝小姐、阿橘小姐和阿橘姑娘切换自如,怎么还说起她来了。
噎完又觉得不对。
她用眼神指了指碎裂得颇为狼藉的帷幔,和木柱上隐约留下的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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