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辛夷谢晏兮: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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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辛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再向下滑在他手里的斗笠,最后看向他的那柄剑,然后在谢玄衣明显紧张到有些紧绷的表情里,蓦地笑了一声。

    “好啊。”

    三年前到今日,谢玄衣的剑从未离身过。

    但凝辛夷话音落下,他已经将手中的剑和斗笠随手靠立在了廊柱下,迎着她的目光,大步向她走来。

    凝辛夷说好,满屋即便无人识得这银面半遮的少年,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昔日相识的少年如今背平且阔,俨然已是能撑起一方天地,凝辛夷的手触碰到了他的面具边缘,深秋的清晨露重寒深,她被冰到缩回手指,颇为嫌弃道:“谢玄衣,你的品味还是好差,这面具真丑,看起来应该还很硌脸。”

    谢玄衣轻轻用力,将她背了起来。

    这一路很短,他走得更慢,也仿佛想要走得更久一点。

    闻言,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是吗?”

    “你来这一趟,不会专门来看我大婚的笑话吧?”凝辛夷伏在他耳边:“谢玄衣,你可真闲。”

    谢玄衣道,似是百依百顺,也似是什么真心话:“确实很好笑。”

    凝辛夷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我如今各自这般境地,各有难处,也别谁笑话谁了。谢玄衣,多谢你送我一程,你可真是个好人。”

    她声音轻快,谢玄衣忍不住弯唇,嘴上却道:“你是想要把我的名字喊到所有人都知道吗?”

    “好吧,李玄衣,张玄衣,陈玄衣,我看心情喊你。”凝辛夷从善如流,“记得以后见我,也要喊我凝大小姐。”

    又一顿,想到什么,改口:“不对,是嫂嫂。”

    谢玄衣:“……”

    在他心里是妹妹的人,突然变成了嫂嫂,这可真是格外烫嘴的两个字。

    这么一段路,再慢也已经到了尽头。

    软轿就在面前,谢玄衣压住心底千万思绪,俯身将凝辛夷放下,她在他肩膀一撑,轻巧落座。

    软轿没有轿壁,只有华盖流苏垂落,她向外探身,一只手再掀起点儿盖头,冲他璀然一笑,轻轻俯身,神色郑重,再说一遍:“多谢。”

    “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看。”谢玄衣倏而道:“总之,如果他对你不好,即便他是我的大哥,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凝辛夷弯唇,像是真的相信了他会舍弃自己最后的至亲,站在她这边:“好啊,那以后就要靠你啦,张玄衣。”

    她手指一松,盖头落下,掩住了她的面容。

    软轿起,礼乐与鞭炮沿路也起,一众人浩浩荡荡,簇拥着喜轿,向着主屋的方向而去。

    谢玄衣站在原地,像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是来送亲的一员般,就这样抬眉,看着抬着凝辛夷的软轿向着主屋的方向而去。

    软轿华盖高高,喜帕下的宝石流苏晃动,影影绰绰。

    假话说一千次,连自己都会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可他明明只说了一次,却已经快要骗过自己。

    他心知肚明这一桩婚事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真相,谢晏兮究竟是什么目的,却还要装作不知,在这里故作姿态地背她这一程,送她上花轿。

    良久,直到软轿不见,鞭炮声远,另一波更远的热闹嘈杂遥遥响起,他才收回目光,在留守在栖雾院的侍女和侍从们隐晦好奇的目光里,转身拎了剑,重新带上斗笠。

    然后重新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他到底为何而来,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要说的话,大约只是想要……让自己稍微心安一点。

    哪怕只有一点点。

    即便是欺骗自己的、虚伪的心安。

    第35章

    软轿一路行于红缎之上,直至主屋。

    此处人声比凝辛夷的栖雾院还要更鼎沸许多,华盖垂落的帷幔将她的身形遮得若隐若现,所有人都探头想要看看这位在神都极负盛名的贵女究竟是何模样。

    有人将一截红绸子塞进她的手里,凝辛夷垂眸看了一眼,知道这红绸的一端在自己这里,另一端,在谢晏兮手上。

    跨过火盆,周围一下子更热闹了起来,之前还敛着声的大家都活络起来,有小孩子笑闹着跑来跑去,喊着“想看新娘子”,也有人带头起哄,说着恭喜溢美之词。

    凝辛夷能听出来这些热闹里带了些刻意的卖力,但这一刻,谁都没有戳穿这种刻意,而是让自己尽力地融入进去。

    仿佛更大声一些,笑容更灿烂一些,就可以抹去这座府邸过去三年的血气森然,让所有那些都停留在昨日。

    是善意,是扶风谢家在此处数百年的根基下,到底积攒的几分颜面。

    也是恐惧,是纵有佛国洞天的高僧于此诵经超度,却也依然深入人心的畏惧。

    鞭炮声不绝于耳。

    凝辛夷顺着手中红绸的牵引向前,盖头垂落下来,将她的视线遮掩到只剩眼下的逼仄,直至有另外一袭大红吉服的袖子落入眼中。

    谢晏兮没有直接牵她的手,而是隔着袖子,轻轻搭在了她的腕骨。吉服厚重腻滑,她却能透过那些布料,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指。

    她垂眸,看到他露出来的一截手臂,吉服盛红,他肌肤却如玉石,腕骨微微凸起,那只素来握剑的手此刻却虚握着她,还带了几分小心,似是怕稍微用力,就能将她太过纤细的手腕捏疼。

    “不是说想多睡一会吗?”他声音比平时更多了笑意,裹挟着那些贺喜的话,仿佛淬了一层糖霜:“我都已经做好准备,要在这里多等几个时辰了。”

    凝辛夷没收回手,任凭他这样拉着,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太吵了,实在是睡不着,左右无事,也就来了。更何况,我若真的不来,龙溪凝氏的脸岂不是要被我丢光了。你多等一会也就等了,这满屋宾客如何自处?”

    “我们扶风郡素来民风开放,包容心极强,新娘子不慎睡过头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宾客自然该吃吃,该喝喝,一切有我。”谢晏兮牵着她向前走:“况且,你放心,即便你真的在扶风郡丢了人,传不去神都,也传不去龙溪郡。”

    凝辛夷知道他在顺着自己的话做某些利益往来时的保证。

    她是她,凝家是凝家。

    有这么一位一点就通,说话旁敲侧击也能明白她的意思的合作伙伴,这桩婚事,倒也没有她此前料想的那般艰难。

    只是拐弯抹角的话语就像是淬了糖,总容易让人觉得糖才是真的。

    她勾了勾唇,顺着他的牵引拜了天地,旋即便被先送入了洞房。

    宾客的声音被隔绝在前院,按照礼制,凝辛夷要端坐于此,直至谢晏兮应付完所有宾客,深夜归来,再来挑她的盖头。

    紫葵低声道:“小姐,您……”

    话音未落,旁边却已经有妇人掩唇笑道:“还叫小姐?该称夫人了!”

    又是一团笑闹,紫葵抿了抿嘴,凝辛夷不点头,她到底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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