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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长公子表里不一》 90-100(第7/20页)
赵雪梨抿紧了嘴角,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去换了嫁衣。
她自觉像戴上一幅镣铐枷锁,难掩郁闷心情。
裴霁云亲手给她整理衣襟,戴上凤冠,无一处不细致体贴。
待到整理完毕,下了楼,他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开口:“送小姐上轿。”
赵雪梨再次被迫上了花轿,一路锣鼓喧天到了淮北侯府。
这边是艳丽的红,街那边却是一片血肉横飞的战场,在烧得火红天幕之下,宛如一场荒诞戏剧。
裴霁云成婚,来府宾客自然尽是权贵,裴靖安却依旧守着已经烂透了枯骨不愿意出来主事,老夫人操办女眷客宴,裴氏一个德高望重的叔公则主持着男客那边。
新人接进府后,就要拜天地了,堂上只坐着老夫人,这算得上极其不合规制,但裴霁云不在意,赵雪梨也不在意,宾客们又敢说什么呢?
两人尚未入了明堂,惊蛰似有急事匆匆走来,在裴霁云身边附耳禀了句话。
雪梨此刻离得极近,却没听见惊蛰说了什么,眼前被红盖头遮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受到裴霁云脚步微顿,而后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进了明堂。
自来男女拜堂,女子都需将头垂得更低,脊背也更弯一些,以示低夫君一头。
雪梨原本是不知此事的,只不过之前嫁给宋晏辞时被宫中嬷嬷教导过,但现在,即使知道,她也故作不知,只微微欠了身子,头甚至没垂下半分。
裴霁云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躬身,身子低出雪梨许多,这一幕看得旁人直咋舌。
老夫人心里叹气,面上却依旧勾着嘴角,维持着世家体面,看起来没有丝毫不满。
周遭嘈杂喧嚣,赵雪梨却频频失神。
她原是计划着从赵府逃走的,只不过并不急着出城,想混做乞儿蒙混一段时日。
裴霁云再了解她,难道还能猜到她甘愿扮做乞丐吗?
雪梨之前借着魏阳郡主偷偷给梁音传了信,令她在大年夜里将那封有关裴霁云害死姜依的信托人送给裴靖安。
大年夜不宵禁,盛京一定人满为患,雪梨是想乘这个时机逃走的。
可不料姜依派了人来接她,总不可能一群人去扮做乞丐混淆视听,那也太突兀招眼了,立刻逃走才是最稳妥的法子,只不过是技不如人,没逃掉罢了。
现在局势一团乱麻,赵雪梨暂时也生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她被下人扶到婚房休憩时,时间尚早,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起来,雪梨一进房内,就径直掀开盖头,在一众嬷嬷婢子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开口道:“我饿了,想吃肉。”
她边说还欲边摘头上凤冠,被嬷嬷连忙制止了,“夫人,摘不得,现在还摘不得。”
赵雪梨一顿,问:“你唤我什么?”
“夫夫人”
雪梨认真打量着这位嬷嬷,忽然道:“我记得你,永嘉十三年的九月,我刚入府时,是你带我去的蘅芜院。”
嬷嬷神色微变。
雪梨继续道:“你叫我贱丫头,叮嘱我无事不要出院子,免得污了府里贵人眼。”
嬷嬷脸色已经僵硬了,嗫嚅着嘴唇,道“老奴那时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夫人大人大量,宽恕老奴。”
赵雪梨笑了笑,眼睛凝着她,“这就是你告饶的姿态吗?”
她故意用一种小人得志的语气,恶劣道:“跪下,否则稍后我就将此事告诉表兄,还会污蔑你打过我。”
嬷嬷脸蛋煞白。
现在谁要是还看不出来这位寄人篱下的表小姐是裴霁云心尖宠,那真是瞎了眼聋了耳。
她连忙跪下求饶,一边磕头一边认错。
其余下人噤若寒蝉,不敢大声说话。
赵雪梨心中却没有一丝舒畅的感觉,甚至仿佛从这个曾经为难过她的人身上看见了幼年小小自己。
她眼睛涩然,叹了口气,“下去罢,备些吃食来。”
她真的很饿、很累、很倦了。
第95章 合卺酒
酉时末,赵雪梨尚未等来吃食,反倒先等来了裴霁云。
冬日里天冷,入夜后更甚,他身上的大红喜服却并不厚重,秾丽之色偏生被他清润眉眼穿出几分红的覆雪的意味,不艳俗,只惊鸿。
尽管今日诸事波折,可拜过了天地,两人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裴霁云寒池般的眼眸洇开几分真切笑意,进入婚房后,见到已经兀自掀了盖头的雪梨也不恼,只摆手令人下去。
婢子们垂首恭恭敬敬依次退出,最后那个识趣儿地带上了门。
赵雪梨皱了皱眉头,抿唇不语。
裴霁云将她随意扔在架子上的盖头取下,走过来道:“姈姈,先戴上可好?”
赵雪梨抬眼瞧他。
满室通红,烛火也显得红艳,跳跃在他身上、脸上、眉骨之间,显得肌肤丰盈,五官深邃,宛若剪影。
漆黑墨瞳注视着她,语气轻缓,好似在同她商议。
雪梨犹豫片刻,点了头。
下一刻,眼前
一暗,紧接着,是一片黯淡的红。
裴霁云给她整理好后,这才拿了玉如意来挑开。
赵雪梨略有讥诮,“裴大人真是重规矩。”
裴霁云听得这个称呼,动作一顿,垂下眼睫,只作未曾听见,放下如意,道:“且喝合卺酒罢。”
时下合卺酒中都有助兴成分,之前与宋晏辞成婚时雪梨没喝,现在她亦是不想喝。
她自来是没怎么喝过酒的,之前在魏阳郡主府邸虽说没醉过去,可万一此次醉了,说出些什么胡话不要紧,就怕嘴上不把门,将一些埋在心中的私密之事吐露了。
但裴霁云却固执地要将婚礼规程走完。
他给两人倒了酒,将酒盏拿到床边,递过去,“姈姈,需要表兄喂你喝吗?”
这种僵持对雪梨来说十分熟悉。
她简直是吃够了裴霁谦和玉面之下暗藏着的威胁和强硬,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继续守着。
其实雪梨对于裴霁云上次那句挑了脚筋的话还是心有余悸,虽然忍不住了会阴阳怪气嘲讽两句,可若说真将他激生气了,吃亏受罪的还是自己。
她忍下心中不爽利,接过合卺酒,正要浅浅抿一下敷衍,却被裴霁云握住手腕,强硬地同他摆成交杯姿势。
他看着她隐忍咬唇的模样,轻声道:“从前的事,各有难处,姈姈,别怨我,好吗?”
赵雪梨没料到他会忽然说上这么一句,眼睛一霎那就红了,口中下意识道:“裴大人位高权重,我怎么敢对你有怨怼之情?”
裴霁云静默须臾,问:“仍在气我强留下你吗?”
赵雪梨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用一个轻飘飘的气字来囊括所有。
她费尽心机的谋划、屡次赌上性命的出逃,在他眼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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