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兄: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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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浓郁。

    “有冰盆,我不热。”谢怀珠担心有人路过,往后躲了躲:“倒是你出了一头汗,快到马车上来。”

    “好,我们去茶楼用了早茶再回家。”裴玄朗笑着应了一声,再次看了那道身影一眼,提着袍摆上了马车。

    裴玄章盯着马车消失在衙门大门处,拳头捏得发出“咔”一声。

    石青心一颤,偷瞧自己主子脸色,但见自家主子面色阴沉可怖,他一下头埋得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该死的裴玄朗分明是故意的,看见他主子在这特意喊谢姑娘露头。不就是想告诉他家主子,谢姑娘这么早陪着他来衙门,他们夫妻很恩爱吗?

    裴玄章面色冷凝拔腿往外走,满身杀伐之气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主子。”石青实在不能不开口,只好壮着胆子小声提醒:“咱们还没进衙门去呢。”

    燕文显出了事,衙门例行公事盘查,他家主子今儿个是来走个过场的。

    裴玄章顿住步伐,盯着大门处片刻,忽而笑起来:“我的好姑母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安排人给她提个醒。”

    石青看看他,点头应下。啧,主子可真狠,裴玄朗不过是让谢姑娘露了个脸,他这是硬给裴玄朗塞人啊。

    裴玄朗上了床,伸手将身侧的人儿拥入玄中。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底满足极了。

    “怀珠,我下午特意去找太医问了一下。除了杜仲白天所说的那些缘故,在南疆那里,还有一种瘴气会引起心痹之症。”

    他缓缓开口。若是等着衙门婚配还不知是给人续弦还是嫁个鳏夫,只怕都不如她娘家的侄子。

    谢怀珠垂眸一时没有说话。

    大焱朝确实有这条律法,女子及笄便可成婚,年逾十七不嫁者则由官府分配。

    三妹是未婚夫家祖父过世要守孝才耽搁了三年。因为她父亲是尚书且已经有未婚夫,家中未出事时,并无人过问。

    眼下倒是棘手。谢怀珠看着裴玄章高大的背影,青色襕衫随着他的动作暗纹隐现,无端显出几分清贵来。她一路随着他,见他未曾如同昨日那样可怖,这才稍稍安了心。随即便又开始忧心两个妹妹的安危。

    裴玄朗的人不会胡乱传话的,若是没有的事也不会空穴来风。看裴玄章如今的作为,她也玄疑裴玄章真能做到杀她妹妹来报复她这样的事。

    她心事重重地随着裴玄章穿过狭小的巷子,拐了两个弯之后到了一座院落前。

    这院子院墙高耸,门口树木栽种有序,门上铜锁锃光瓦亮,一往便知有人常常打理。

    裴玄章开了门。

    谢怀珠跟着他进了院子。此时才能看出,这是一座二进的府邸,院子里有一棵大枣树,这个季节枝头挂了不少青枣子。其余花草并不多,但看着很洁净。

    耳中听到动静,她回头看到裴玄章将大门落了门闩,心中不由一跳:“我妹妹她们就在这里住?”

    “这么怕我?”裴玄章抬手去勾她下巴,眼神在她脸上阴鸷地滚了滚:“方才对着裴玄朗可不是这样的。”

    谢怀珠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我妹妹她们呢?”

    裴玄章简直不可理喻。裴玄朗是她夫君,这有什么好比的?

    “裴玄朗不是说了吗?被我毒杀了。”裴玄章靠在门柱上,一脸无谓地看着她,从容坦然。

    “你……”谢怀珠手微微颤抖起来:“你果真杀了我两个妹妹?”

    她克制不住喘息着,双目一片赤红,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

    “自是真的。”裴玄章睨着她。

    想想她对裴玄朗那样恋恋不舍的模样,她还是哭起来时看着更顺眼。

    谢怀珠临近崩溃,质问他:“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想起自己发髻上的金镶玉祥云簪。她决定找他的时候就想好了,他若真害死了她两个妹妹,她就和他同归于尽!

    裴玄章缓步走近,抬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凑到她耳边:“为人妻三年了,我这般纠缠为哪样嫂嫂心里难道没数?”

    他贴得极近,两人呼吸间都充斥着彼此的气息,好像一对极亲近的眷侣一样。

    谢怀珠浑身微微战栗,死死咬着牙关,身侧的手悄悄抬起。

    裴玄章修长的手指拨开她衣领,几点斑驳露了出来,血玉一般。他指尖摩挲着一点殷红痕迹眸色微深:“这里,表哥昨夜可曾瞧见了?”

    雪肌腻理,触之如暖玉,着实叫人不忍释手。

    “你还我妹妹命来!”

    谢怀珠趁他离得近,拔了发髻上的金簪直对着他胸膛刺了过去。她心中悲凉又愤怒,这般无耻之言,他是怎么问出口的?害了她妹妹还把她骗过来欺辱,裴玄章比她想象的还要恶劣十倍不止!

    裴玄章出于本能反应,一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谢怀珠知道没有可能了,还是奋力想刺他。她悲愤至极仍然挣扎着要扎他。

    她要给两个妹妹报仇!

    救不了父母亲人,现在连两个妹妹也护不住!当初离开裴玄章难道是她愿意的吗?诸多事情纠结在心头,她崩溃了,所有的隐忍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来,往这扎!”

    裴玄章面色骤然一变,周身戾气暴涨。忽然松开她的手,手指点着自己心口朝那金簪迎了上去。

    她要杀他,好,好得很!

    一时半会儿她去哪给三妹寻个值得托付的人去?

    谢怀摇一时泪眼汪汪,靠着她作声不得。

    雷姨母得意起来,口中小声嘀咕着:“敬酒不吃吃罚酒。”

    “现下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你三妹已经不在教司坊的事,衙门也没有得到消息。咱们欢欢喜喜地把事情办了,兴魁成了家,你三妹有了可托付之人,你也少操一份心,不是皆大欢喜?”

    裴大夫人露出笑意,言语间满是为谢怀珠的打算。

    其实,她言外有威胁之意,谢怀珠若是不点头同意这门婚事,她就去衙门检举此事。

    谢怀珠望了她两眼,想了想福伯他们打听到的事,垂眸道:“婆母容我再考虑考虑。”

    “那你明日给我答复。”裴大夫人胸有成竹。

    谢怀珠没有回答,牵着两个妹妹走出春晖院,沿着园子的回廊往听荷院走。

    黑暗中亮着一盏一盏的灯笼悬在头顶,倒映在水光之中,闪烁着粼粼波光。

    “少夫人。”珊瑚见四下无人,忍不住抱不平:“那兴魁少爷就是个傻子,雷夫人怎么好意思开口让三姑娘嫁过去?”

    “姐姐……”他语重心长地告诫裴玄章。

    裴玄章惊才绝艳,无论是人品还是行事能力他都很放心。唯独这一件,他心中始终不安。当初裴玄章离去时是什么状态他最清楚。总疑心裴玄章还没有从当初的事情里走出来。

    “父亲想多了。”裴玄章笑望了他一眼:“我岂会那样糊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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