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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亡夫三更死,小叔五更到》 150-160(第9/20页)
,季窈立刻认出她是昨夜输给尤伶的行首之一:素言。
当时他们去得晚,只看见素言和尤伶两人的表演,直到龟奴和老鸨上台宣布结果之时,她才瞧见台下除尤伶以外,还坐着四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娘。
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应该是主卧房,正中间方桌上酒水、散食俱全,小香炉里留着两三根线香燃尽的木棍,左侧屏风内看去是一张雕花紫檀木床,整间屋子里摆满古玩字画、金器玩物,乍一看很是富贵,严煜却瞧出这些物件大多都是赝品。此刻方桌上酒杯翻倒,散落着花生壳,桌子附近地面上一大摊血迹不说,四周各处也滴落大大小小的血点子,此刻已经干透,森气冷然,隐隐泛黑。
两名女娘见严煜进来,立刻起身向他行礼。严煜抬手示意,一边问起她们发现尸体的经过,一边带着季窈开始在屋子里四处查看。
哭哭啼啼的小娘子看素言一眼,声音悲戚道,“回大人,奴家叫娇容,是刚进暖春阁两个月的清倌儿。因着刚来不久,与众位姐姐们不熟,也还没出来接客,是以孙妈妈就叫我做一些伺候姐姐们的杂事。今晨巳时,孙妈妈差人去给尤姐姐买的丫鬟到了,让我到别院来请尤姐姐回暖春阁瞧瞧,我一路进来见院门没锁,喊话里头也没人应,以为姐姐宿醉此刻或许还睡着,就直接往她住处来想叫醒她。然后……呜……”
季窈走进卧房,发现床上被单床褥整齐干净,衣柜、小几一尘不染,偏只有妆奁柜所有抽屉被抽出,里头此刻只剩下几枚散碎银两,有无其他贵重金玉尚不得而知。
兴许是受了不小惊吓,她说到这里又开始低声呜咽。那名叫素言的行首在旁闻声安慰她几句,她才又继续说来,“我来到门口见门虚掩,并未关上,就试着喊了姐姐两声,没成想一阵阴风吹过,门竟然自己开了,然后我就看见尤姐姐背对我趴在桌上,后背插着一把刀……”
说到这她情绪激动,像是难以面对此刻自己仍坐在凶案现场一样转过身去抱住素言,把头埋进她颈窝呜咽。
“……然后我大叫一声就跑了……”
那季窈就有些不明白了:“不过是后背被捅身亡,怎么会被围观百姓说是死状恐怖?”
听完她的疑问,不光娇容把头埋得更深,啜泣之余疯狂摇头,就连身边几个衙差都面露不忍,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终还是李捕头开了口,“季掌柜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行首的身子和脸……哎。”
“她的脸怎么了?”
在场见过尸首的人想了想,竟没有一个能开得了口,只是嗟叹。
严煜将整个室内看遍,听完娇容的话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面前两名行首身上,“那尤伶昨日几时回的别院,从她离开暖春阁到娇容发现尸体期间,别院有无其他人进出?若是有,可有人看见?”
“是我。”素言冷眸低垂,温声答来,“昨夜花魁大赛结束大概在戌时左右,之后我们暖春阁所有人都回到阁中向尤伶道贺、敬酒。戌时四刻她提出非要回别院住,孙妈妈就让我送她回来。我把人扶进屋子立刻就走了,没、没见着还有其他人。”
严煜听她话语匆匆,像是在极力撇清关系,双眸微眯道,“素言姑娘是吗?”
他突然唤她的名字,素言抬头,面容怔愣,下意识将衣襟往上拢了拢,遮住脖子,“是……大人如何知晓?”
“你昨日在花魁选秀中落败,心中就不曾有过对尤伶的怨怼,亦或是憎恨?”
“难道大人在怀疑我?!”素言撇开娇容,主动站到严煜面前,声线也较方才提高不上,“我昨夜送完她回去之后,都与阁中其他娘子喝酒畅饮。一直到今晨娇容回来吵嚷着尤伶死了,才陪她去到衙门报官。阁中春香、心蕊和几个龟奴都可以为我作证!”
她虽然义正严辞,情绪激动,但严煜仍从她的话语中听出她对尤伶的不屑,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和心虚。他不为所动,负手而立道,“在没有第三个人浮现之前,素言姑娘仍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之人,等仵作查验出尸首具体死亡的时辰,那时素言姑娘再来辩驳也不迟。”
房中正剑拔弩张,门外值守的衙差此刻突然来报,说是门口来了个叫胡见覃的郎君,自称是尤伶情郎,听闻女娘死讯赶来,吵嚷着非要进来。
素言听到胡见覃个名字,脸上又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侧过脸去眨眼。
“呵,还情郎呢,不过是尤伶众多客人之一罢了。”
严煜听她此言,确认这个姓胡的男子素言非虚,抬手示意衙差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门口脚步匆匆,一锦衣墨发,身形异常消瘦的男子不顾衙差劝阻,跌跌撞撞就冲进来,眉目焦急之色跃然脸上。季窈立刻认出,他就是昨夜尤伶一去歌罢之时,站起来带头鼓掌之人。
他环视一圈,既没有看见活着的情人,也没见着房内何处放有尸体,悬着心没能放下,推开门口娇容和素言就准备往卧房深处去找,“伶儿!伶儿你在哪儿?”
季窈看他对待娇容和素言如此粗鲁,心生不快,只稍稍使劲就把这个看似病弱的公子拦住,抓着他胳膊不让他走,“尸体在衙门殓尸房放着呢。”
“不可能!”胡见覃几欲甩开季窈的手未果,被她抓着眼泪直落,“就一个晚上,怎的就与她天人相隔?我不相信!”
大家这里都忙着,谁有功夫听他伤春悲秋。季窈手上用力一拉,胡见覃整个人后退几步跌在地上,严煜两步走过来,居高临下看他,“昨夜戌时,花魁大赛结束,到今晨巳时之间,你在何处?”
胡见覃瞧严煜身着官服,知晓他是知府,泪眼婆娑道,“昨夜伶儿夺魁之后,我原本打算就算暖春阁设宴一桌,单独与令人畅饮,可她非说今日之所以能夺魁,少不了许多达官显贵的帮衬,要抽时间陪那些人喝酒,不得空陪我。我同她约定改日再叙后,就回到自己家中,一直到刚才去暖春阁寻她,才知道她出了事。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原来是个穷酸的痴情郎,多半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不自知的可怜人。
严煜勘察完现场,回头轻声问季窈,“你可都看完了?”
“嗯。”季窈也对面前这个消瘦郎君的爱情故事再没有半点兴趣,先一步跨出房门,左右瞧瞧,“那尸首到底有多恐怖,我们这就回去瞧瞧罢。”
听到这句话,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胡见覃从地上弹坐起身,欲伸手来拉季窈被严煜挡住,“小娘子说什么尸首恐怖,难道是说我那可怜的伶儿?我也要去!去……看看她……”
严煜斜他一眼,带着众人陆续走出别院,登车回城。
“等案宗需要你时,自会传你来衙门问话。”
回城马车上,季窈又是一副愁眉深锁模样,脑海中全是尤伶屋子里奇怪的景象,“除开尸体面容有异不谈,其实有无可能,就只是一场寻常劫杀案?我看尤伶妆奁匣中首饰钗环一类全部不见,刀又是从背后插入,可不就是贼人见财起意,看尤伶又是孤身一人,杀人而劫财。”
短短两盏茶功夫看出这么多细节,严煜眼中浮现几分欣赏,笑眼凝她,“那屋子里值钱的物件,你瞧着有多少?”
严煜一语点破,季窈拍着脑门感叹起来,“对啊,那房中古董花瓶、山水字画如此多。香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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