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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邵临童云千》 40-50(第22/23页)
。”
“暖手宝给您。”服务生说:“看您手都冻红了。”
店里的服务态度这么温柔,让童云千忽然感受到一股暖意,烘得心情莫名有些异样。
忍了两天的低情绪像干烧的油,此刻倏地被泼上一杯水,轰然撞出一片嘶嘶啦啦的沸腾。
让诸多不甘,委屈和焦虑全都顶到嗓子眼。
她接过暖手宝,勉强弯了下唇边,“谢谢。”
服务生看出这位女客人表情有些奇怪,头低着,嘴唇抿着僵硬,躲躲藏藏的眼梢泛红,看得出来心情很差。
他不方便多干涉,挠挠头,转身去端锅底了。
童云千盯着桌子上的垫餐纸,任由眼眶发酸。
生活的灾难从来不是一点点预告的,一旦来,就是铺天盖地,如决堤洪水般压垮单薄的房檐。
眼前模糊眼泪越积越多,童云千无法阻拦重力发作,泪珠掉出来的瞬间——
“吱啦。”
她旁边位置的椅子被人拉开了。
“还没吃就开始哭,这家到底是多难吃啊。”熟悉的男声叫停了她的崩溃。
童云千愣了下,刷地抬头,对上邵临淡淡的目光。
他单手解开大衣扣子,把外衣利索脱掉,搭在椅背上。
灰色的毛衣和银色项链搭配恰当,以仰视的角度看去,他那经过良好锻炼的胸肌显得更加雄伟。
邵临睨着她素白的小脸,捕捉着她润红的眼角,坐下时忽然轻嘲一笑。
“你是不是在这儿哭两回了?”
“有人拿枪指着你逼你吃这家?”
童云千倏尔抬手擦干双眼,红着脸否认:“你……你看错了。”
“我没哭啊。”
邵临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温水喝了口,趁童云千没防备,撑着桌子凑近——
童云千意识到他靠过来的瞬间,男人身形的阴影已经压了过来,她往后躲却靠上了墙壁。
邵临的脸在眼前飞速放大,她忍不住屏住呼吸。
邵临胳膊搭在椅背上,另一手搁在桌边,整个身板压下去,不断拉近两人的距离。
直到——他看见童云千的眼睫开始频繁的抖动,透着紧张。
邵临停下动作,维持在这个距离。
因为距离太近,童云千似乎能闻到对方气息里的薄荷味道。
他吃了薄荷糖?这么冷的天?
童云千全身僵成一个冰板雪糕,紧扣的手指动了动,不敢与他对视,偏着视线睫毛颤抖,嗓音软细:“……你干什么。”
“发现个特有意思的事儿。”邵临瞄着她刚哭红的眼角,微微歪头:“你好像很喜欢把我当瞎子。”
童云千:“……”
我也发现个事儿,怎么每次倒霉的时候都能碰上你。
咱俩犯冲你没觉得吗!?
邵临撑着身子坐回去,距离拉开,周身生人勿进的冷酷感再次袭来。
“过这么久了,还能为点儿小事就哭。”
“多大了?童小姐。”
童云千一听,叛逆心上涌,瘪着嘴反驳:“你都不知道别人为了什么事哭就随便下定义不好吧。”
“麻烦说话礼貌点,谢谢。”
她特别补了句,咬着重音:“邵先生。”
邵临忽然笑了,很轻的一声。
激起她心跳某刻漏空。
“你不就是喜欢为小事哭鼻子么。”邵临往椅背里一靠,双手交叠着轻轻摩挲,“能对着道数学大题哭鼻子的,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
童云千一开始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反应了几秒忽然停住了。
她看向男人,眼神莫测。
那是高三的事了。
在大学时期和邵临有直接接触之前,她一直觉得对方从没有注意过自己。
即使高中在一个学生会,即使上下课在楼宇间多数擦肩。
她高三的时候学科成绩比较平均,但对高难题的拔高训练她一直不如其他同学,别的同学能做出来的数学大题她每次都不行。
又一次模拟,相似的考点,她还是一点都做不出来,老师讲了她也没听懂。
中午她饭也不吃,就站在老师工位旁边钻研那道题,跟自己较劲。
因为太投入,她没有意识到有人闯入了办公室,坐在了她附近。
题目就摆在那里,她把卷子盯穿了都想不到思路,肚子又饿,气得眼眶酸涩。
如果不攻克下来后面题目,高考她是绝对上不了自己梦想的学校的。
那后面对自己人生所有的规划和盼望都会发生变化。
童云千越想越多,最后啪嗒掉了一颗豆大的泪珠在试卷上。
泪珠溅在卷面上,晕开黑色字迹的瞬间,她旁边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童云千吓了一跳,扭头,对上邵临的视线。
邵临坐在数学老师座位旁边的椅子上,长腿大喇喇敞着,双手揣兜,用一种很费解又玩味的目光打量她。
半晌,他牵起唇边,问:“什么题能把你难成这样啊。”
最后,他起身走向她。
邵临只是扫了眼题目,又看了看她做的辅助线和解答,点头,很认真地嫌弃:“你确实不适合学数学。”
“大学记得别报工科。”
童云千第一次见识这人的嘴毒,臊得耳颊一热,匆匆忙忙要收卷子跑人,结果对方直接拿起她的笔,在卷子上画出一笔,然后圈出几个条件。
“你自己把事想得太复杂太难了。”
“题目一步步拆解,追其根本,考的还是最基础的东西。”
她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邵临,望着他的侧脸出神好几秒,然后迅速回神听他的讲解。
他逻辑很飞,条理清晰,没有为她特地减慢速度,不过关键的地方全都点出来了。
邵临把题讲得七七八八,数学老师吃完饭从外面进来,打趣一句:“行啊,讲得不错,没事儿就多回来帮帮你这些学弟学妹。”
“你要的竞赛证书给你找了,确实在我这儿存着呢。”
邵临放下笔,转身和数学老师说话,再没看她一眼。
好像给她讲题只不过是无聊时找个事做,再无所谓的事不过。
以至于童云千一直以为,记着这件事的……只有她自己。
以至于童云千一直觉得,高中的邵临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牛油锅底开始沸腾,香味飘起来,打破了童云千的愕然。
她垂眸,看着邵临玩纸巾的动作,讷讷说:“我以为……”
邵临叠纸巾的动作减慢,“什么?”
童云千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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