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梦: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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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回放播完后,就开始放广告了,一则又一则,一轮又一轮。

    可唯二的观众似是毫无察觉,缩在沙发上,心事重重。

    消极的情绪在喜气洋洋的广告声中弥漫四散,让人想起被蛀空了心的树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瞟望墙上时钟的次数越发频繁,焦虑因此更加浓烈。

    宋文丽的手有些发抖了。

    罗颂对此一无所知。

    “爸,妈,我回来了。”

    甫一进门,她就啪一下坐上了玄关处的小矮凳,一边换鞋一边对沙发上的两人喊道。

    只是话音落下后的杳无回应,终于让她感受到了异样。

    罗颂动作稍顿,但没敢抬头,只加快手速,扯开鞋带,从鞋架上取下棉拖,又将地上的运动鞋塞进空位里。

    短短几秒里,方才还迟钝着的大脑像注满机油的发动机,杂质与沉积物在高速转动起来的瞬间消失得了无踪影。

    罗颂再抬头时,面上是歉意的笑,“哎呀,生气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肩上的包卸在沙发上,自己则贴到宋文丽边上,眨着眼睛蹭了蹭她。

    但预想中的亲切并没有出现。

    罗颂迟疑地坐直了身子,视线在两张面孔上来回摇摆,犹豫着开口:“怎么了?”

    宋文丽和罗志远都知道会有一场开门见山的谈话,但对于如何开启这场谈话,他俩其实并没有聊过。

    实际上,从得知真相到现在,他们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对视间,都能读出对方的挫败与难过。

    和大多数家庭一样,兼具父亲和丈夫双重身份的男性手中有最大的话语权,但他们却往往是不怎么说话的那个。

    从生理、早恋到青春期和人际关系,这些仿佛是专属于母女二人的话题,罗志远只偶尔从妻子那听到一嘴,但面对孩子时,从来只作不知。

    所以今天这场对话,似乎也理应由宋文丽发起。

    宋文丽也的确是率先出声的人。

    从离开那间出租屋起,她已经在脑海中无数次预演这个场景了,只是推演,都无法找到最得当的切入口。

    但她仍列了好几个尚算不错的“开头”,可这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罗颂。”宋文丽先唤了声女儿的名字。

    这听起来有点像写在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的答题区的“解”,因为除了这个字外,握笔的人就再不知能写些什么了。

    动物能从一阵不寻常的微风中预测危险和灾难的来临。

    宋文丽停顿的片刻,罗颂的心也忐忑起来,她隐隐察觉有什么事不对,但也只是屏气不言。

    她听到妈妈清了清嗓子,再次喊了她的名字。

    “嗯……妈,”罗颂牵出笑容,“怎么了……”

    宋文丽扭过头,望着已然长大的女儿,在一堆无序的字符中,拼出了最直接的问句:“你和小杨是什么关系?”

    堵在胸口的话终于吐出,宋文丽的思绪奇异地回归清明,像台风眼一样平静,只是,四周**区内暴烈的碰撞仍存在着。

    她的眼睛一瞬不移地钉在罗颂的脸上,审视的眼神甚至有些刻薄,仿佛期待对方露出马脚一样。

    如她所愿,罗颂的确没有预料到这句话的到来。

    遗传自母亲的浅琥珀色瞳孔几不可察地扩大,罗颂很快眨眨眼,掩下眸中的惊慌,故作困惑道:“什么什么关系啊?”

    “你知道我们在问什么的。”宋文丽的声音轻飘飘的,像踮着脚的鬼魂,激起罗颂一身的鸡皮。

    罗颂下意识身子后仰,稍稍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她深吸一口气,正想将脑海中编好的话以最自然的方式表演出来,妈妈的下一句话便如同耳光一般,将她打蒙了。

    “我们昨晚去小杨那了。”宋文丽很平静,平静得像是这是一场得到允许的拜访,“我们看到了那些照片和情书。”

    罗颂脸上的伪装全然褪去,此时的惊惶是从心脏处溢出,铺满整张面庞的。

    但她的惊愕也很快消失,脸上只剩和罗志远宋文丽二人一样的平静。

    罗颂终于明白,这是一场审问与对垒。

    “是我喜欢她。”她抿着唇。

    “喜欢?你管这叫喜欢?”宋文丽眯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们都是女孩子搞什么喜欢不喜欢?”

    “性别很重要吗?”罗颂将手揣进衣兜里攥紧,拇指指甲盖扎着食指的肉,刺出的轻微的疼痛感让她更为冷静,“我只是喜欢上了跟自己同一个性别的人而已。”

    “不重要?”宋文丽的怒气再次复苏,一点点缓慢渗出着积攒着,“如果不重要的话你为什么不敢跟我们说!”

    “因为我知道你们会像现在这样。”罗颂垂眸道,“不说,对大家都好。”

    电视机的声音不知何时被掐断了,屋内是一点就燃的阒然。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宋文丽的声线在颤抖,“你怎么会学坏啊……”

    “妈妈,这不是学坏。喜欢男生或者女生、同性或者异性都是正常的。”罗颂认真又执着地望着她,眼下的乌青透出无可奈何的意味,“我也不是变成这样,我一直都是这样。”

    “你闭嘴!”宋文丽岌岌可危的冷静被女儿嘴里可怕的字眼敲碎,短促地尖叫出声。

    但罗颂仍要说。

    “本来就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她试图用简单直白易于理解的话语来表达,“这不会改变任何事情,我还是我。”

    “我依然在努力学习和工作,去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我喜欢女生这件事跟任何事情都不冲突。”

    宋文丽再控制不住自己的几乎跳动到要爆炸的心脏,也不管什么口齿清晰,只不管不顾地倾倒着这些日子让她食不下咽的情绪。

    “你不要以为自己多读了点书,比我们学历都高就更明白这个世间的道理了!我们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是我们哪里没有教好你吗?啊?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自己出去问问!有谁会跟你说两个女生在一起是正常的!”

    “你这样就是变态!是变态!”

    她歇斯底里,她尖锐厉鸣,她的眼白只呼吸间便染上红血丝,大口喘气的样子像被割了气管的垂死的鸡。

    对峙双方的失控是意料之内的,但当它到来时,在场之人还是手足无措。

    第140章 罗志远入院

    谈话陷入了僵局。

    作为长辈, 宋文丽的情绪几经跳跃,最后却几乎是以哀求的姿态希望罗颂能跟对方断掉关系,但无论如何劝导, 对方始终摇头不松口。

    她太清楚女儿的倔强了,所以她更明白这件事情在罗颂那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几乎是在想明白的瞬间, 崩溃便轰然而至, 那是某种支撑的信念的崩塌。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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