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你的鸟[校园]: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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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几个小时纯写作业,不时唠两句闲嗑,又或者谢以逗一下人。到后期就实在按捺不住了,写题空出来的那只左手,就那么一点一点挪动地,被人捞进了手里。

    一直牵到谢以走出门外的前一刻,连谢以那样全年温凉凉的掌心,都略微汗湿。

    房间里欲盖弥彰地没开大灯,只书桌上那盏小小的台灯在黑暗中发出明亮的光,漫至他们的区域就只剩下微弱的零星半点。

    借着这点光,官周微微眯开了眼睛,看清楚了谢以的模样。

    谢以被他挡住了几乎所有光,隐在黑暗里,太过近切的距离,让他能看清楚这个人的所有。闭着眼却比睁开暧昧,冷白的肤色多了些血色,总是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模样,现在认认真真地回应着他。

    没有意志的沉沦,近乎迷乱的神情。

    官周看了几眼以后,默默在心里“操”了一句。

    他舅舅这样,是有点勾人。

    这个想法一出,这个吻就有点不好收场了。

    有人不满足于浅尝辄止,开始试探性地回忆着之前的经验,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肉眼可见的,谢以搭在他腰上的手僵硬了一瞬。下一秒,这人仰着头的幅度又高了些,那只手迁移到官周的下颌,利用巧劲轻轻地一捏,启开了那张生涩的唇,进而再缠绵。

    势头逆转,由官周掀起的战局,只顷刻间,就被对方轻而易举地主导。

    谢以一手捏着他的下颌 ,另一只手抬起来作势要扣进他的五指里,结果在指尖相触的那一刻,官周却突然抽回了手,往后退了退,拉开了很短的一点距离。

    “等等。”他的声音很模糊,像喉咙里藏了细碎石子沙沙的,呼吸略有急促不均。

    “怎么了?”谢以的声音也同样的哑,像是不同意于突然的中断,伸手又要去勾官周的手。

    “……”官周抿了抿唇,脸色微微有点说不清楚的变化,极其复杂。他好似找不到措辞,谢以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几回,唇缝少少地启了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

    谢以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脸色,然后微微眯了眯眼,狐疑地开始把目光从脸上往别处移,在找他哪里有问题。

    结果刚刚动了动瞳仁,眼前蓦然一片漆黑,官周迅速地捂住了他的眼。

    “我。”官周抿了抿唇,刻板地蹦出几个字,“我刚刚衣服沾到笔油了,我去换一下。”

    说完,微侧着身子,脚步匆乱地从衣架上随便摸了件衣服,鱼一样飞快地钻进了洗手间了。

    不到片刻,洗手间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金属门格外清晰地传出来。

    谢以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维持原样坐了不到半分钟,然后转头回了自己房间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两个焕然一新的人重新坐在书桌前,面对着桌面上摊开了几个小时没动过的作业。

    这次距离拉得有点远,两个人中间还能再站个人,且心照不宣地没有人提出意见,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开始家属陪同学习。

    明明一个小时就能写完的题,先前拖了那么久,这会儿没人近距离干扰,加上刚冲完冷水澡身心俱静,官周转眼间就顺畅地刷完了两页题。

    经过这么一闹腾,等到重新扣上笔盖,已经不知道多晚了。高三的学生过得比狗都惨,熬夜什么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官周一直都是熬鹰能手,但今天也困得要睁不开眼。

    旁边那位跟他差不了多少,微垂着眼好像有点困,只是可能这一位借着外力的手段比他还能熬,抬眼看来那一瞬目光比星星都清明。

    忽略一些细节的话,谢以的确很能熬。

    只不过官周熬的精力,谢以熬的命。

    刚才唇上亲出的红已经褪干净了,谢以的唇依旧苍白得毫无血色。白天借着阳光看好像还有几分精神,可这会儿在冷清的白炽灯光下,他从眼角眉梢到唇边下颌,好似每一处细节都是恹恹一股病气。

    从前官周管不着,可现在这个人是他的,得归他管。

    “你最近几点睡?”官周问。

    谢以看着他,仿佛在问“我几点睡你不知道么”。

    “……”官周把话吞回去,补了句解释,“除了加班。”

    明明是陪他,偏偏有人嘴比石头硬,硬是给偷换成一个像模像样的名义。

    谢以笑了笑,不拆穿,说:“两三点吧。”

    ……

    那不就跟这两天差不多。

    怪不得他不困,原来是习惯了。

    “你是又睡不着还是什么?”官周转着手里那只笔,接着审问道。

    谢以本想像以往面对谢韵陈姨那样,只言片语用个玩笑掠过,好让人不再担心。但他看着少年关切的神色,说了无数遍的台词突然在嗓子里换了一套,变成了从来没有说过的说辞。

    “疼,不舒服,难受,所以睡不着。”

    这个话一说出来,肉眼可见坐在对面的人眉尖很快地蹙起,目光下落到了他胸口,神色里担忧更浓重。

    官周每天都看着谢以吃药,一顿不少,并且在他的监视下,谢以忌嘴这件事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突破。

    那么现在该做的都做到了,该注意的也全注意了,却还是这样半点不见好,那要怎么办?

    官周脑袋里乱七八糟转,突然从纷乱的思绪里翻出了一段很早以前的事,是外公家那只猫。

    他想了想,说:“你考虑过养猫么?”

    “怎么突然说这个?”谢以挑了挑眉。

    “抱着猫睡可以助眠。”他说着,大概是觉得这幅说辞空口无凭的听起来很离谱,反手摸过手机,拨弄几下,还真给他找到了不少论证文章。

    “你自己看。”官周把手机扔给他。

    谢以大致地扫了一眼,这篇帖子阐述的原理,与其说是抱着猫睡比较助眠,不如说是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睡就都助眠。

    但他也没反驳,如实说:“这个病医生不建议养猫狗。”

    “哦……”官周倒是忘了这一层。

    “你先别关心我,要不然先关心关心自己?是谁之前说迟早有天超过我?”谢以站起来,越过了那段特意拉开的距离,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地贴了贴,“你也这么晚睡觉,这个年纪,是不是不想长个子了?”

    他直起腰:“赶紧睡觉,明天不起了么?”

    官周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理会他。

    谢以打算道个晚安,把人送回被窝里再走人,结果眼前人忽然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眼睛被光照得琥珀似的,是晶莹剔透的浅褐色,干净澄澈。

    官周说:“我们试几天?”

    谢以愣了一下:“试几天什么?”

    “你说呢?”官周语调有些涩,隐约还有很难察觉的恼,“试试那个原理。”

    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不过、就是想论证科学的严谨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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