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里[青梅竹马]: 7、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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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干嘛。”

    听见这话,陈硕象征性勾了下唇角,睨她一眼,并未再有言语。

    明明他的目光很淡,却能如有实质地穿透皮囊,令她无处遁形,渐垂了脑袋。

    之后又是一阵静默无言。

    良久,可能是风吹得狠厉,亦或是额间退烧贴起了作用,季繁总算察觉到热感消散,头脑也跟着清醒,她再次鼓起勇气抬眼,与他相对。

    为防止自己色迷心窍,她悄悄攥拳,用指尖掐了下掌肉,出言询问:“你……盯着我看什么?”

    后半句话,她越说越小声。

    嗓音飘若蚊讷,随风化融进摆钟的阵阵敲击声中,了无踪迹。

    “岁岁。”

    陈硕冷不丁地叫她。

    他在喊她的乳名。

    像很久以前无数次那样,却又似乎在某处不经意的细节上多了点不同。这一回,他唤得低沉暗哑,嗓子如若沙砾滚碾而过。

    季繁暂时想不起来。

    她只能凭借现下的听感猜测,他当前的心情应该不妙。

    他在等什么。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季繁习惯性张口,正要回应,脑子里突然闪过昨夜她信誓旦旦扬言要相忘江湖的几桢零散画面。

    于是,一句“我在”就这么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她生硬地吞了吞口水。

    一秒、两秒,光阴点滴淌过。

    “……算了。”最终还是陈硕妥协。

    他迅速调整好情绪,恢复了贯往吊儿郎当的姿态,唇角扯开起身。

    顶着她目不转睛的注视,陈硕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倾身把杯子往前推至她的眼皮底下,复又屈指敲了几声桌面:“把药喝了。”

    季繁不动,缓缓摇了摇头:“不合适。”

    闻言,陈硕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神色难辨喜怒:“哪儿不合适?”

    边说着,他边探手过来,作势要碰她的额头。

    季繁不露痕迹地自然侧身避开。

    “我们的身份不合适。”她说。

    不料陈硕手下一转,径直捻起她黏腻在鬓边的发丝,顺了顺,帮她捋至耳后。他并不接话,自觉扮演起听众的角色。

    冰与热相碰,季繁咬了下唇,换了个角度继续劝说:“你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大明星,要是再像以前那样传了绯闻出去,怕是影响不太好。”

    陈硕“嗯”了声,紧接着收回手。

    过程中,也不知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指腹轻蹭过她的耳垂,然后停了几秒,才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红了。”

    对此,当事人反应很大。

    “陈硕!”季繁万分恼怒地抬眸瞪向始作俑者,忍无可忍道:“你昨夜答应我要保持距离,忘了?”

    她实在是没想明白,自己那时已经把话摊开明说,他怎么还能堂而皇之地去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仅谈现在,却对往事闭口不提,仿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更想不通为什么,他会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破例,反复出尔反尔,不甘心同她彻底了断。

    在季繁印象中,她所认识的陈石页,从来都不是这种死缠烂打的性格。

    无论事或人,他向来目空一切。

    对此,季繁深有体会。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当她第三次态度坚定又直球地表达出“他们两个人之间,非必要最好互不打扰”的诉求后。

    他也终究是起了点不耐烦的怒气,即刻便应允了下来。

    当时夜色浓暗,少年整个人都隐在阴影里。季繁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见他漫不经心地同她拉开了点距离,直接撂话道:“成啊,我没问题。”

    “季同学,都说事不过三,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不勉强。左右无非是失去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我还是能接受。”他说,“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想清楚了再决定。毕竟这世界上可没地方卖后悔药。”

    季繁拉车门的动作停滞一秒。她默了默,嘴巴开开合合,最终只憋出来一个字:“好。”

    说完,她匆忙迈步下车,没再回头。

    十点整,钟摆敲击声庄严洪亮,自墙面传递于空寂,幽然飘荡,惊碎一地宁静。

    脸上烫意愈显,季繁忙敛神坐直了些,将肘抵在膝盖上,以双手遮面。

    见状,陈硕扫她一眼,随后略微俯身,凑到她耳边,咬着字音问:“你就这么害怕和我传绯闻?”

    季繁不答,似乎懒得再同他揪着一个问题掰扯多说。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么?

    她不想,跟怕不怕无关。

    “那——”

    陈硕刻意拖长了调子,忽然轻笑一声:“你乱叫什么老公?”

    季繁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她猝然抬头,眼底满含困惑与不可置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低烧的灼热感觉卷土重来,季繁甚至还能清晰感触到他喷洒在自己脖颈间的滚烫呼吸。

    她整个脑子都快要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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